“這么漂亮的脖子,你也是忍心。”南月寒手指在他臉頰上留戀,不敢碰那被白紗布包著的脖子,害怕他被自己碰疼了。
“我還以為你是心疼我,原來只是看我的脖子漂亮才不忍心。”藍御不忍她眼神中的心痛,笑著打趣。
“你啊,就是不安分,趕緊休息吧。”南月寒點了點他的鼻子,看他乖巧的閉上眼睛,呼吸緩緩平穩,才從床榻上爬起來,外面的天陰了下來,而她的身影卻在氤氳昏黃的屋內筆直料峭,臉上閃著讓人心驚的寒意。
南月寒從不是個溫柔的人,以前的時候,就算是溫柔,也是半真半假,連她也分不清是虛偽多一點,還是真實多一點,可現在,她好像越來越溫柔,也越來越冷漠。越來越虛偽,也越來越不愿偽裝。
人啊,果然是矛盾的生物,回頭看了藍御一眼,南月寒將窗戶關起來,免得外面的風讓他不得安眠。指尖捏著酒杯自斟自飲,明明很累,她卻不愿再睡了。
“看看,果然瘋了,傷的這么重竟然在喝酒。”莫漣漪和眾人推門進來,上前奪下她手中的杯子,南月寒已經喝的不少了,再加上他們進來,她是無論如何也喝不了了,便任由她將酒杯拿走,心中只是無奈的笑,人果然是會變得,不知不覺間,她連灑脫跟隨心所欲都做不到了。
七手八腳的被按在凳子上,花盡歡氣急:“這么折騰自己的身子,你果然是不想活了嗎?”
南月寒被嘈雜的聲音拉回現實,她無奈的笑笑:“別吵了,我喝的有點暈,想要去休息一下。”
“你去哪里?”不是說休息嗎?怎么往外走?
“別吵,我去另尋一間房,免得藍御醒來發現我喝酒。”她搖搖晃晃的走出房門,楚兒和樂兮趕緊上前攙扶著她。花盡歡在她身后苦笑:“折騰吧,只要你心里舒服隨便折騰,反正哪一日你將自己折騰死了,我隨你一起去就是了。”
南月寒關上房門,洗去身上的酒氣,在床上躺了一會,淅淅瀝瀝的雨聲越來越大,迷迷糊糊間被窗外傳來的行人聲響吵醒,煩躁的嘆了口氣,在宮里待慣了,竟是受不得一點吵鬧。起身將房間內的折子批閱了,已經深夜。
“她一點東西都沒吃,我給她送點吃的進去。”安逸看著一直關著的房門悠悠道。
“她心情不好,我們在一邊默默陪著就好,若是自虐能讓心里痛快一點,也未嘗不可。”司空云阻止住安逸,靠在回廊上:“此刻,她肯定在聽著外面的風雨。”
南月寒的性子其實算不上堅強,甚至是懦弱,別人總是認為她是一個強大自信的人,其實不是。藍御的房間內,南月寒將他扶靠在軟枕上靠著,將碗里的粥用勺子盛起:“喝點粥吧,慢慢咽,要是吃不下了,不要勉強。”
“我自己來吧。”藍御伸手,欲要接過碗,南月寒卻沒有給他:“好好養著,我說什么,就是什么,快吃。”
藍御寵溺的笑了笑:“你自己也有傷,其實我沒有大礙的,不必照顧我。”脖子一動都不敢動,有多疼只有他自己知道。
“我們在這里待幾日吧,待你的傷一好,我們回宮。”
“可是,你不是還想看風景嗎?不要因為我耽擱了。”
“沒什么要緊的,再說,我們一路上也都看夠了,天氣慢慢熱了,不適合出來玩,也該回去避暑了。”南月寒一勺一勺將粥喂進他嘴里:“我現在就盼著你的傷早點好,夏天到了,蓮花開了,我們一起去賞蓮,采蓮子。”
“好。”藍御毫不猶豫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