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著走著,身后跟著的小侍消失不見了,南月寒瞇了瞇眼,濃密的睫毛遮擋住眼中一閃而過的精光,再睜開眼睛,一陣若有若無的琴音響起。映入眼前的是一片綠油油的草地,一個玉雪可愛的粉衣小女孩在上面奔跑,看著六七歲的樣子,伴隨著陣陣銀鈴似的歡快笑聲,天真快樂的讓人羨慕不已,后面跟著一個白衣女子,便追邊溫柔的喊著慢點跑。鏡頭一轉,依舊是那個小女孩,她穿著一襲鵝黃色的羅衫,神色卻與前者截然不同,帶著憂傷害怕,木納,茫然,她坐在一身著明黃色鳳袍女子的膝上,女子拿著一本書慢慢給她講解著。
“姐姐,師傅。”南月寒看著眼前的畫面喃喃道,那些畫面,永遠是她心里珍藏的最美好的記憶,她永遠也忘不掉。心中一痛,卻見到自己心口插了兩把刀子,南月寒艱難的抬頭,映入眼前的正是那兩張美麗的面孔。
刀被猛的拔出,炙熱鮮紅的血液噴濺出來,染上兩人的面孔,從心口不要命似的往外涌,南月寒悶哼一聲,捂著劇痛不已的心口躺倒在地上,眼睛半睜半閉,口角溢出鮮血,她視線漸漸變得模糊,看著兩個漸行漸遠的腳步。
直到南月寒閉上眼睛,花園一角站著的裹的密不透風的女子,隱在面具下的嘴角冷冷的揚起。南月寒醒來時,已經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她看了看周遭的環境,便知道應該是那女人把自己挪到這來了。摸了摸心臟的位置,并沒有傷口。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是蒙面女子帶著笑意的聲音:“女皇陛下總算是醒了,餓了嗎?”自然的放佛對一個最親近之人似的。
南月寒道:“怎么稱呼?”
“我姓唐,叫我唐小姐吧。”
“唐小姐,好手段啊。”南月寒笑了笑。
唐小姐并沒有否認:“對了,女皇的六位夫侍來尋你了,現在在大廳呢。”
“我有點餓了,你幫我準備早膳。”南月寒起身朝著大廳走去,剛走進去,就被六人圍著問這個問那個。
“你們怎么都來了?”南月寒揉了揉額頭,還真是頭疼啊。
“你又這樣,一個人偷偷跑出來。”藍御氣憤的上前掐著南月寒的臉頰,南月寒拍掉他的手:“這不是有事情嘛,倒是你們,跟著胡鬧什么。”
“我們沒有胡鬧,難道又要我們在宮中遙遙無期的等著你。”花盡歡也上前道,南月寒看了看還想說什么的四貴君,揮了揮袖子:“先吃飯吧。”餓死了她都,上一次吃飯什么時候都忘記了,好像是前天吧。
桌上的菜品雖不算奢華,卻也精致名貴,南月寒把每樣菜都夾起來吃了一口,主要是為了防備他們在菜里面下藥,自己沒吃到,反倒連累了跟自己一起吃飯的人。南月寒一樣樣嗅過,卻是都沒有什么問題。
“寒,我們什么時候走?”安逸輕聲問道,這是他第一次叫陛下寒,和他們一樣叫“寒”,以至于聲音都緊張的微微顫抖。南月寒喝下一口甜粥,心中想著別的事情,倒是沒有發覺他的稱呼與往日不同:“走,恐怕最近是走不了了,得在這里住一段時間。”
“為什么?”安非羽問。
“不為什么,總之,就在這里住一段時間,安心住著吧,不會有事情的。”南月寒漫不經心道。
“好,寒說什么,便是什么。”司空浩靦腆的笑了笑。南月寒才反應過來,幾人在稱呼上有所改變,她笑了笑,也沒說什么。
安靜的用完膳,南月寒洗了臉,就準備睡覺了:“這屋子很大,我讓唐小姐再放兩張床進來,你們要是想休息就休息,不想休息就在屋內看書或聊天消遣,不要出去。”畢竟是在那個女人的地盤上,還是小心為妙,免得又被那女人起什么壞心思。幾人應了一聲是,都明白她的意思。
藍御好笑道:“你怎么一有時間就睡覺。”
南月寒除下外衫拖著他躺在床上:“我困啊,很困。”她連夜趕路,來了又要和唐小姐斗智斗勇,完了還被陣法弄的傷心傷情,最后才暈了,醒了就是他們來了,這一天天的,她容易嘛。
南月寒打了個哈欠,也不管其他人了,扯下床邊的幔帳,躺在被窩里,冬季凄冷,還是床上暖和。南月寒睡覺了,屋內眾人也不好打擾,或安靜的看書,或兩兩對弈下棋,雖然無聊了一點,可心愛的女人就在這里,心倒是難得的寧靜。
一連幾天,南月寒過的很是悠閑自在,天氣好了搬個躺椅出去曬太陽,下雪了就窩在房間睡懶覺,偶爾來了興致集結眾人弄一些稀奇古怪的吃食,朝中有司空云操心著,她可以偷一下懶,也不用每天起那么早,日子過的別提多好了。
唐小姐從身著一襲暗褐色長衫,臉上帶著一個鬼面具,走到南月寒面前,掃了一眼或喂吃食、或按摩、或捶腿,或彈琴的眾人,輕笑了笑:“女皇陛下還真是不得不讓我佩服,您此時此刻竟然還能夠怡然自得。”
南月寒抬起那張傾國傾城的臉輕笑:“那要不然呢,朕該做什么,還有,你能不能讓讓,擋著朕曬太陽了。”南月寒看了看立在面前擋住陽光的高大身影,唐小姐往旁邊讓了讓盯著南月寒的臉:“以前便聽說女皇陛下長得柔弱美麗,堪比男兒,潔身自好,更有人說你喜歡的是女人,可是如今看來,傳言一點都不真實,女皇可是風流的緊呢。”
南月寒眼中閃過一絲寒光:“唐小姐該知道傳言不可信,只有那些愚蠢無知的人才會去相信傳言,而且,”南月寒轉了話頭:“有些話只要放在心里就好了,說出來就太不應該了。”她雖然不在意別人怎么看待她的長相,可一而再再而三被人提醒自己長的像男人絕對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總讓她有一種自己是小白臉的錯覺,這就不得不讓人火大了,而且:“似這種話也是你可以放肆說的嗎?你要為你的無知付出代價。”
“代價,什么代價?”唐小姐既好笑又無奈的問。
“你會知道的。”南月寒篤定地笑了笑,眼中的寒光煞的對面的女人說不出話來,她定了定心神:“既然你說我以后會知道,那便是以后的事情了,如今我們還是說說現在的事情吧。”
“你們先出去吧,朕和唐小姐談一些事情。”南月寒轉頭吩咐眾人,她并沒有想要讓他們知道的意思,唐小姐看著這一幕怪異的笑了笑,可惜面具擋著,無人看見。
幾人不情不愿的魚貫而出,南月寒依舊靠坐在躺椅上:“說吧。”
“不知女皇陛下考慮的怎么樣了?”
“你是讓朕在考慮嗎?你完全是脅迫朕好不好,朕要是說不愿意,你會不會放朕離開。”
“不會。”
“那不就完了,朕現在除了答應你,還能怎么做?”
“女皇陛下不必覺得憋屈,畢竟這么做,也算是為您報仇啊,您說是嗎?”唐小姐溫聲勸道,南月寒笑了笑:“也是,不過,朕需要回去安排一些事情,在此期間你不可以打擾朕。”見她要反對,南月寒唇角勾起一抹笑:“我手上沒有可以用的人,你在擔心什么,而且,我已經很將就了,你要是再逼迫,我就不干了。”
“當然,女皇陛下當然可以回去安排一些事情,我會等著您的。”
“既如此,朕明日便走,你幫朕安排馬車吧。”南月寒不客氣的擺手吩咐,對面的女子裹在面具里的臉已經黑透了,她隱忍著道了一聲好,就轉很離開,南月寒依舊悠哉悠哉的曬著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