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魔法難學？

　　魔法有多難學？

　　這個問題恐怕地球上沒有比陳縱更清楚的了，在魔族界域的時候，他就已經學過魔法了，安卡莉亞教了他魔法入門知識和一水一火兩個豆芽菜級別的小魔法，而即便是那樣的小魔法，他也根本沒法學會、使用出來。

　　一直到穿越回地球，靠著和安卡莉亞的靈魂鏈接、擁有她一樣的精神力，才終于感覺到了魔力，第一次成功施放魔法。

　　而以普通人類的精神力，想要學習和施放魔法，實在是太難。

　　他本以為譚樂妍在精神力世界放出那個風系魔法，是因為那個特定環境，并不是真的放出了魔法，而是和那背景、那幽魂殘余具象的怪物一樣，都只是源自于意識和記憶的幻象。

　　他根本沒有想過，譚樂妍居然能在現實世界里也施放出魔法來——哪怕這魔法明顯比在精神力世界里那個風系法盾弱了無數倍，比用嘴巴吹氣強不到哪去，但它確確實實產生了魔法波動！

　　陳縱忍不住又把車停到了路邊，回頭看著譚樂妍，后者也是一臉詫異地回望，顯然她自己也是非常驚訝。

　　“你怎么做到的？”陳縱問道。

　　譚樂妍皺眉回想：“在精神力世界里，就是感覺有股力量在推動我、指使我擋住‘趙醫生’然后我下意識就‘撐開’那面透明盾牌了。至于剛才，我就是回想著在精神力世界里的感覺，嘗試著再做了一遍。”

　　有股力量在“推動”她、“指使”她擋住“趙醫生”？

　　陳縱皺眉思索，在精神力世界里，看到“找醫生”撲過來的時候，他確實有個下意識的想讓譚樂妍做點什么將她擋住的想法。

　　難道就是因為那個念頭？

　　但僅靠一個在精神力世界里的念頭，就讓譚樂妍掌握了一門風系魔法？這也太玄奇了吧？

　　陳縱想了半天沒想出什么線索來，決定還是不自己瞎猜了，回頭問問安卡莉亞。他相信如果是女魔王的話，肯定馬上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當然，愿不愿意告訴他，就是另一回事了。

　　譚樂妍一下變得很疲憊，沒說兩句話，又坐在后座上睡著了，直到陳縱把車停進車庫，才將她叫醒。

　　“大炮”鮑辰華從車庫內停的一輛黑色SUV上走了下來，提著一個大袋子，跟著陳縱和譚樂妍上了樓。

　　他帶來的，都是用來檢測監控設備的掃描儀器，雖說范筱瑜承諾了會撤回所有對他們的室內監控，但誰知道她是不是說話算話。陳縱可沒有女魔王那種一進門就知道有沒有、哪里有監控的能力。

　　“大炮”在屋里到處掃了一圈，花了大半個小時，才終于確定已經沒有監控。不過從一些角落的細微痕跡，陳縱和譚樂妍還是可以發現，他們今天離開后，確實有人進入過。

　　“大炮”掃完監控便離開了，陳縱本來也是打算跟著一起走的，畢竟從之前在精神力世界里的感覺來看，譚樂妍的幽魂殘余已經完全清除了。不過最后考慮了一下，還是決定再留下來待一晚，明天讓她找譚震重新安排一下安保，再離開，預防萬一。

　　陳縱自然還是睡書房，他打了個電話給安卡莉亞，直接把譚樂妍在精神力世界里施放了魔法，回到現實后又施放了一次“極弱化”版的同一魔法的情況，告訴了她。

　　“她的魔法知識，是你灌輸給他的。”安卡莉亞聽完后直接說道。

　　“我灌輸的？我沒有啊？”陳縱有點懵逼，他哪知道怎么給人灌輸魔法知識。

　　“你想替代她做出反抗的方式，就是用那個魔法，你的精神力遠比她強得多，她算是被你控制著用出那魔法的，那魔法的知識，就殘存在她記憶里了。”安卡莉亞難得地解釋道：“不過讓我更意外的是，她居然可以在現實世界里使用出來，看起來她的精神力強度在人類里也算是佼佼者。”

　　陳縱又想到了幽魂殘余具象的王哲，問安卡莉亞這是什么原因，得到的回答卻是：“這要問你自己。”然后電話便掛斷了。

　　陳縱拿著手機愣了好一會，想起了當初第一次被譚樂妍“拉”入精神力世界，結束后發現自己的精神力有所提升后，他打電話問女魔王，對方給他的回答：

　　“和心理有關。”

　　陳縱并沒有學過心理學，但這并不妨礙他通過精神力世界里的各種具象，對自己的心理進行簡單的剖析。

　　從客觀來看，王哲是為救他而死，但那只是當時兩人所處的位置造成的結果，如果兩人的位置對調，陳縱也一樣會為救王哲而不惜一死，這并不只是說說而已，是他們兩人出生入死一年多早已形成的默契。

　　所以從理性角度而言，陳縱對王哲應該只有懷念和感激，而不應該有愧疚，他本來也是這么認為的。但現在再細細思考，他卻忽然意識到，很多時候，人的情緒是不受理智控制的，并不是“應該”怎么樣，就肯定會怎么樣的。

　　是的，陳縱現在已經意識到，自己確實是對王哲懷的死有些愧疚。愧疚的是自己回到了地球而他卻永遠地留在了魔族界域；愧疚的是自己力量不夠、能力太弱，沒能救他卻反而得靠他犧牲才能逃脫；愧疚的是自己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重返異界，踏平那些魔族為王哲報仇……

　　這種情緒或許很微弱、埋藏得很深，但夾雜在對魔族界域那些不堪回首的各種情緒中，醞釀發芽，在精神力世界里被幽魂殘余趁機捕獲具象，也就不足為奇了。

　　“看來，那個精神力世界的經歷，可以幫我更清楚地認識自己的心理狀態？難道這也是安卡莉亞安排我這么做的原因之一？”陳縱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語道。

　　凌晨四點多，陳縱到客廳，想倒杯水喝，卻發現譚樂妍沒在房間睡覺，而正坐在半開放式的陽臺躺椅上，看著遠處的海景，不知在想什么。

　　陳縱端著水杯走出去，在旁邊坐下：“幽魂殘余應該已經完全清除了，以后晚上應該會比以前睡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