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的溫度并不高,但是葉涼此刻,卻像是被這噴濺上來的高溫灼壞了臉,瞳孔瞬間收縮,聲音如骨鯁在喉,顫抖的嘴唇吐不出一絲話語。
倒霉蛋見情況不好,為了保全自己不被殃及也好,怕事兒也好,架著葉涼就往外拖行。
后腦、脖頸、肩窩,胸腹部都是人身體上較為脆弱的部分,受到傷害后,不僅疼痛感會比其他更甚,如果處理不好,還會危及生命。
傅倫青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挨了這刀,疼自然是不用說了,饒是這樣,他也只是悶哼一聲,身子側倒下去的時候,還不忘擋住葉涼和倒霉蛋離開的方向。
身子的重力,加上蝴蝶刀向上一抽,利刃離開體內,順勢又帶出一連串的鮮血,傅倫青只覺得整個左半邊身子,都無力動彈,向著地面重重地撞去,臉早已慘白的沒了血色。
蝴蝶刀杜天宇蹲下身子,想要看看這個被捉來的是個什么路子,囚謙立即阻止道:“小心他使詐,讓兄弟們把他架起來再問才好。”
傅倫青自進來后,就是蓬頭垢面,此刻又是面朝洞口鐵柵欄,身份暫時還沒有被蝴蝶刀發現。
反觀傅倫青,其實從聽見二人的談話開始,就在記憶的洪流中準確地抓取了那個片段,從他們的聲線,分辨出這兩個人,正是當年執行任務時,逃走的兩個組織重要成員。
從剛剛的表現看,葉涼顯然也是知道這一點的。
傅倫青想到葉涼,心里不禁柔軟了一下,當年的事,這丫頭到底還是知道了,只不過看樣子,是從綁匪口中知道的,不曉得她能不能接受的了,如果這次有命回去,再好好地哄一哄吧。
蝴蝶刀卻對囚謙的建議置若罔聞,一個眼神擲過去,囚謙也很明白,他說的話,蝴蝶刀一向只當放屁,也就不再多言,出去準備兩人剛剛密談的安排去了。
杜天宇擦擦刀上的血,往旁邊啐了一口,嘴里罵罵咧咧,見囚謙走遠了,才重新走到躺著的人跟前兒。
“挨了我一刀連個屁都沒放,夠爺們兒。”說著,看朝外側倒著的傅倫青,雙手反而是綁在身前,有點不高興:“說了多少次,綁人手要反剪在背后,光特么記吃不記打。”
“這位兄弟,聊聊吧,不是說充分掌握了我們的情況嘛,來讓我聽聽,看看有沒有漏了的,也好及時反饋。”
“呵。”傅倫青輕笑一聲,嘟囔了句什么,那蝴蝶刀顯然是沒聽清,身子壓下來想要聽得更準確些,刀面上的反光已經到了近前,傅倫青快速將手腕上的繩圈擴大,剛好能套上人的腦袋。
蝴蝶刀沒想到傷在肩窩處的這個人,還有如此利落的身手,反應再快也只來得及用手卡住繩圈,以至于不會短時間之內,因為窒息而失去活動能力。但是傅倫青此時已經一個翻身,跪坐在他背上,使之不能動彈。
隨即低聲在他耳邊說道:“我說,你真應該多聽聽別人的意見,不然也不至于落到現在這種局面。”
蝴蝶刀聽到聲音的時候,也吃了一驚,上次的事情不僅僅是傅倫青和宋熙的噩夢,同樣也是他的,饒是臉憋得漲紅,也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是,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