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習正式開始的這一天,不知道是不是帶著所有人的期待的原因,清晨來的似乎比往常秋日里要早些。
墨藍的沉重的天幕正一點點地向背后徐徐撤去,那魚肚白的晨曦剛剛在遙遠的東方,叫醒還在沉睡中的城市。
久違的太陽從東窗照了進來,被鏤空細花的紗窗簾篩成了斑駁的淡黃和灰黑,落在了葉涼的前額,就好象是早就有所準備的文字,與紙張上面雋秀的筆記和這段時間的經歷,一同印在了葉涼心里。
距離準備儀式開始,還有一些時間,葉涼輕輕地把筆記合上,目光飄向遠方。
落地鏡前一轉身的工夫,就從休閑家居變成了整裝待發:攀登作業包、對講、望遠鏡等悉數準備停當,反而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顯得有那么一瞬間的不真實。
下意識地去摸手機,電話鈴聲卻先一步響起。
“我就知道你今天醒的會很早,都準備好了?”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磁性中夾著點慵懶,似乎也是從夢鄉剛剛鉆出來。
只要是有安排好的事情,葉涼總會很早起來準備。這已經成了習慣,漸漸地也成了傅倫青自己的習慣。
葉涼聽在耳朵里,甜在了心上,光看這幾天白靜的日程,就知道傅倫青有多忙了:“累了就多睡會唄,我都不忍心擾你清夢。”
既不忍心,又不舍得,還很期待,估計就是葉涼現在的心情。
對面窸窸窣窣的動靜,似乎是翻了個身,也不掩飾話語中的笑意。
“夢中有你,怎么會是清夢…”
“…”
不用看,葉涼也知道自己絕對又紅了整個臉,若說之前師出無名,現在竟然比她這個當作者的還會撩,是怎么回事。
自己還偏偏那么不爭氣,每次都很受用。
無處安放的小手,慌忙間按在對講的按鈕上,傳出一聲不大不小的沙沙聲,緊接著重歸平靜。
傅倫青微微皺了下眉頭,從床上坐起身來,瞇眼朝向明媚的陽光,等待適應了光線之后,顯得清醒多了。
“好了,不逗你了,儀式過后就公布具體地點和任務了吧,到時候,把所用對講的頻道告訴我,聽到沒有。”
葉涼看看手里的對講,喃喃地應著:“嗯…”但是隨即想到他天天熬大夜拍戲,還要時刻惦記著自己,寬慰道。
“沒事的,宋熙沒跟你說嗎,我參訓的水準可是很高的,這次就算不能拿下頭名,自己保護自己還是沒問題的,放心。”
“放心,放心…”傅倫青一邊看著宋熙發過來的地形圖,隨手當演練一樣,就在上面做著標記,動作熟練程度,似乎不減當年。
“但是軍犬,都是護主的,不時刻知道主人的情況,心里會不踏實的。”
軍犬…傅倫青雖然人不在,但是消息可是一個都沒漏。
葉涼黑線:“宋熙還真是…什么都跟你說啊…”
說到這里,葉涼突然想到了什么,眨眨眼睛考慮著怎么趁他還沒注意轉移一下話題,那頭傅倫青已經放下筆。
剛想說點什么,就被起床號的聲音打斷。葉涼長出一口氣,跟莊曼打賭的這件事,也不知道經過宋熙這個大嘴巴的口,是怎么轉達的,要想“活命”,應該好好找個機會,正經八百地解釋一番。
“我,我要準備去集合了…回,回頭那個…”
似乎是猜到了葉涼的潛臺詞,傅倫青霸道地打斷她:“去吧,賭約的事,你還欠我一個解釋。”
朝陽越升越高,紅通通的像是葉涼害羞的臉龐。身影匯入滿場的軍綠中,“戰斗”,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