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夜泛清瑟,西風生翠蘿。殘螢棲玉露,早雁拂金河。
早秋的天氣早晚有著較大的溫差,無邊夜色籠罩城市時,仿佛覺得白天那股子燥熱與現在的清爽并不屬于同一時節。
葉涼因為沒有必要的通告活動,所以這兩天都是留宿,今天結束了最長時長的訓練任務之后,感覺從腰部向下,半截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
統一的制式迷彩裝雖然分著大小號,但畢竟不是量身定做的,真穿起來,總有地方不太合適,尤其是鞋子,因為卡腳,生生被磨出幾個水泡。
遠處黑云不知道什么時候翻滾了起來,但深邃的夜,給了它們絕好的掩護,無法讓人輕易發覺。
隱約傳來幾聲悶雷,但是經歷了一天頭昏腦炸的訓練之后,葉涼這個時候也只把那若有似無的聲音,當做是耳鳴了,走到雙杠下,一個翻身就坐了上來,比白天的動作利索多了。
“喂,寶貝兒啊,訓練累不累啊?這天現在中午下午正是熱的時候,記得多喝水啊,有沒有洗漱的地方???再累也沖個熱水澡再睡,解乏…”
“奧對了,還有啊,沒事拍張照片發來看看啊,你爸爸可羨慕滴不行呢…”
天底下的媽媽大概都會在兒女出門的時候,事無巨細地叮囑,葉媽呢也不例外,而且還有一個特殊愛好,那就是隨口自帶嘲諷技能,永遠指向葉爸爸。
“好了好了,你問女兒就問女兒,說這些干什么…”電話那邊傳來了葉爸的抱怨聲,隨即干咳了兩聲也附和道:“不過,有時間的話,拍兩張讓我和你媽看看,也是好的?!?p> 葉涼笑笑,滿口答應著。
自己這位老爸的一生,可以說最遺憾的事情就是沒有能夠跟他二哥一樣,趁年輕時入伍,穿得一身戎裝報效祖國。
即便是在那個歲月,家里也是舍不得把兩個兒子,全都送進兵營的,而葉爸爸也正巧趕上了七七年恢復高考,就陰差陽錯地,憑借優異的成績進了大學,之后結識了葉媽。
成為了家里姊妹三個,包括爺爺在內,唯一沒穿過軍裝的知識分子。
“要不是當初你爺爺奶奶舍不得,唉…哪能天天被你大姑和二伯嘲笑,是個文弱書生…”葉爸長吁短嘆:“涼涼你可要給爸爸爭口氣,回來看誰還敢揶揄咱們。”
說是揶揄,其實也就是親姊妹幾個在一起開開玩笑。
“我這也不是參軍…”葉涼被說的有些無奈,連忙解釋道:“就跟上學的時候軍訓一樣,估計都不能入了大姑和二伯的眼?!?p> 一家人正說得其樂融融,突然被一個黑影從身后摸了上來,一手拽住了葉涼的腳腕,給她嚇了一跳,弄得“媽呀”一聲,差點連手機都給扔了。
“大編劇,別緊張,是我呀?!?p> 等回過神來,葉涼才看見腳底下,是宋熙那張笑嘻嘻的臉,拂拂胸口平著氣。借著他的力道穩住了在雙杠上的身形。
“打擾你的柔情蜜意了?”宋熙說著,干脆雙手一撐,轉眼就從杠桿底下,猴兒一樣竄到葉涼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