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洛伊和艾迪兩個人來到物資后面的小胡同里,高大的建筑物擋住了陽光艾迪背對著墻壁臉隱藏在黑暗里看不分明。
“切洛伊大哥,”艾迪說喚了一聲切洛伊的名字,接著,他很干脆地從口袋里拿出一只還沒有巴掌大小的破舊的布包。
切洛伊挑挑眉沒有接,他沒有說話靜靜地等待他的下文。
“這是我和金妮這些年來的所有的積蓄,你這樣慷慨的幫助我們不知道已經是第幾次了,我們很感激你。但是我們兩個人卻不能夠白白地接受你的幫助。我們積攢的錢財雖然不多,但是這是我們的誠意,請您一定要收下。”
切洛伊拍拍他的肩膀,笑著接下了那袋錢幣。他沒有打開看直接放進了衣服的夾層里,這樣一個倔強的少年如果他不收下那就是他對這個少年的輕視,因為看得起這個有骨氣的孩子他才會這樣對待他。越是這樣他越不能利用這個可愛的孩子,越是重視他越不能夠輕易糟踐他的真心。
“切洛伊大哥,我還有一個請求。”
切洛伊的目光向下移落在他緊緊攥住衣角的那只手上,因為看不清表情但是還是能夠明白他仿佛是在下什么決心。
“你說吧。”切洛伊說。
“姐姐昨天承諾您會給我和金妮在城鎮里找工作,大哥,這件事情請交給我一個人完成好么?您的恩惠已經夠多了,我們欠了您太多太多,千言萬語都無法表達我們的謝意,我已經長大了我能夠承擔起責任了,所以請您一定要答應我。”
他堅定的話語讓切洛伊平靜的內心泛起了一絲漣漪,他看著眼前這個僅僅十六歲的少年,透過他,切洛伊仿佛看見了瑟里汀十六歲的模樣。在她將自己徹底關起來之前他們似乎也有一段這樣的對話。那個時候她的病情已經很嚴重了,好看的銀白色發絲徹徹底底地變成了白花花的顏色。那個時候她是怎么對自己說的呢?
她說,她變得這樣丑陋不堪她不怪自己這個父親的無用,不怪他這些年來對她的忽視,也不怪她母親早早地離世,不怪她母親的血統。她只恨為什么不能夠出生地早一些,她愛著伊札那已經愛到了瘋狂的地步。伊札那在她十五歲生日的時候病逝,現在她已經回到了十九年前卻要在她終于能夠正大光明的時候早早地離開他。她害怕他無法接受那樣不堪的自己。
作為父親的他那樣極力地反對她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可是她說了什么呢?她說,她已經長大了,不再是那因為害怕黑夜和雷聲去尋求父親不到而被伊札那叔叔哄睡的那個孩子了,她已經長大了,她應該有自己的主意,應該自己做決定了!
難以形容的懊悔在心頭蔓延那是她作為一個乖巧的女兒第一次違背父親的意愿,而且,她也成功了。
“我明白了,”切洛伊說,“你是個好男孩,我尊重你的選擇。”
當切洛伊和艾迪回到屋子里的時候李暖陽收拾好東西下樓,當她看見兩個人臉上的表情,尤其是艾迪臉上如釋重負的時候心里更加疑惑了。
“你們在外面談了什么?”她問,“我剛才在樓上的窗戶里看見你們兩個人了,神神秘秘的,艾迪,你和我說,是不是瑞這個家伙欺負你了?沒關系,我幫你欺負回來。”
“沒事的姐姐,”少年的臉上頭一次揚起了這么純真的笑容,“大哥很好。”
“我能對這么好的男孩子做什么?”切洛伊笑著走上前去攬住了李暖陽的肩膀帶著她重新上樓,“我們之間說的是屬于男人之間的事情,難道身為女人的你也想知道嗎?雖然我們之間早就已經親密無間,但是這個秘密只能夠我和艾迪知曉,就是阿陽你也不可以的。”
李暖陽拍開搭在她腰間不停地吃豆腐的狼爪子,沒有說話。
他們回到房間后李暖陽關上門一屁股坐在床上,抱著胳膊蹙著眉,臉色有些凝重。
“你在想什么?”切洛伊扯了把椅子坐在她面前。
“不知道為什么我總是有種奇怪的感覺,就是在進來這個城鎮里的那一刻。”
“你感覺到了什么?”
“一種古老的法術,”她說,“但是這種法術卻沒有攻擊的感覺反而讓我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切洛伊靜靜地凝視著她的臉,突然,他低聲笑了。
“你在笑什么?”她十分不明白。
“我在笑命運真是一個神奇的東西,”他說,“你對格斗技巧的掌控有著多么高強的天賦就對法術有著多么強烈的感知能力。我和你正好相反,我們還真是兩個極端。”說完切洛伊站起來牽住李暖陽的手將她領到了窗邊,推開老舊的窗戶,刮掉窗外墻上石縫里生長的青苔,只見墻的縫隙中出現了一串老舊的文字。
“凱希赫的文字?”她震驚了,“為什么凱希赫的文字會在迷霧森林中出現?”
“這是一種凱希赫的古卷軸里從來沒有記載過的咒語。”切洛伊解釋。
“沒有記載過的?這是什么意思?這條咒語又有什么作用?”
“是一種比凱希赫的‘開勛八段防御咒術’層次低一級的防御術。城鎮里每家每戶的墻壁里都有這段咒術。”
“為什么?難道這座城鎮會受到攻擊?明明迷霧森林里只有兩個地方住著人類。難道,”李暖陽想到了什么,她瞪著眼睛不可思議地望著切洛伊的側臉,“難道攻擊的一方并不是人類?你是這個意思嗎?”
“沒錯,”切洛伊輕輕地摸了摸李暖陽的頭,算是給她正確回答的獎勵,“而且,這就是帝國一直以來想保守的東西,一個足以,推翻王權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