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因其寬廣無垠,方能無路而通世界。氣海,受制于身體,必須尋路方能溝通天地。此路,便是經(jīng)脈。天地二氣之中,天氣存于氣海,以備需時調用。地氣融入四肢百骸,打通經(jīng)脈……
這本《氣海》雖然只有寥寥數(shù)頁,可通篇都是用蠅頭小楷寫就,朱熙足足看了接近一個時辰,才通讀了一篇。里面的內容除了關于體內天地二氣知識,還有更多對于氣海和經(jīng)脈的解釋。卻唯獨沒有寫明怎么才能讓氣透體而出。
話說昨夜朱熙因為醉酒,所以沒有來得及看這本《氣海》讓朱熙有些遺憾。不過可能是他心思太多,也可能是肚子太餓。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他就已經(jīng)醒了過來,可是這時候朱府就連下人都沒起床,又哪有什么東西可吃的。無奈之下,朱熙這才拿出了那本《氣海》。
“這個老黑,真是莫名其妙,這書里哪有說怎么讓氣透體而出,分明就是在騙我。”在書中沒有找到變成大俠的辦法,朱熙不由得有些苦惱,只能在那里碎碎念的數(shù)落竹安的不是。
等朱熙讀完一遍《氣海》,窗外已是天光大亮。朱家的上上下下也都從床上爬起來,開始了新一天的生活。又氣又餓的朱熙,也終于有機會祭祀自己早就空空如也的五臟廟。
狼吞虎咽的吃過了早飯,又和奶奶、母親說了幾句閑話,朱熙就心急火燎的跑去書房等著孫勤。可往常最多不過辰時三刻就一定出現(xiàn)在書房的孫先生,今日不知道為什么還沒有來。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了。朱熙這才剛剛在心里念叨孫勤怎么還不來,他就來了。抬頭一看,只見孫勤頂著如鳥窩一樣的一頭亂發(fā),哈欠連天的邁步進來。
“老孫頭,你這是去哪鬼混了?”孫勤這個邋遢的形象讓朱熙非常不滿,晚來了差不多半個時辰不說,還是一幅沒睡醒的樣子。沒辦法和孫勤商量《氣海》的朱熙,自然不會對這個不正經(jīng)的先生有什么好話。
“意外意外,昨晚貪杯多喝了點,結果一覺睡到了辰時,”姍姍來遲的孫勤想打個哈哈就蒙混過去。又自顧自的端了杯茶坐到了躺椅上,便饒有興致的看著朱熙,等著他開口問話。
朱熙原本也沒打算繼續(xù)在遲到這件事情上糾纏,只是前面看到孫勤的樣子有些煩躁,這才發(fā)了一通牢騷。
看到孫勤舒服的坐在躺椅上,朱熙也有樣學樣,端了一杯茶,輕輕的喝了一口。感覺心情不是那么煩躁,這才開口說道:“老孫頭,昨天晚上,竹安來找我了。”
孫勤本是竹安,當然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去找了朱熙的事情。可朱熙此時并不知道孫勤就是竹安。
擔心被朱熙發(fā)現(xiàn)蛛絲馬跡的孫勤,不得已,只能拿出奧斯卡小金人一樣的演技,極其夸張的“噗呲”一聲,把剛剛喝到嘴里的茶水吐了朱熙一身。
再看孫勤,眼神清明,哪里還有宿醉不醒的樣子。此時更是毫不在意朱熙頭上掛著的幾片茶葉,連忙追問朱熙昨夜竹安來訪的事情。
昨天晚上被竹安當成鐘擺晃了半天,剛剛又被孫勤洗了一個茶水澡。朱熙真是懷疑自己是不是被衰神附身了…可昨夜竹安搖晃他是幫他醒酒,孫勤更是因為他說的話才把茶水噴了出來。
在心里無法說服自己師出有名的朱熙,只能放棄對孫勤欺師滅祖。無奈之下,只能一邊從頭上摘那幾片沾滿了某個人口水的茶葉,一邊對強忍發(fā)笑的孫勤說了昨晚竹安的事情。
當朱熙說道自己被竹安抓著吐了半天的時候,孫勤終于忍不住了。只見他先是嘴角抽搐數(shù)次,繼而渾身顫抖了,就如中毒了一般。
“哈哈哈……沒想到啊沒想到,你朱小爺也有今天,不過是一小杯燒酒,你就……”孫勤這話還沒說完,就被朱熙潑了一身茶水:“老孫頭,小爺想欺師滅祖也不是第一天了,你確定今天要給我這個機會么?”
說著還故作姿態(tài)的開始活動身上的關節(jié),只聽見一陣陣噼里啪啦好似爆豆一般的聲音,朱熙就一步步的朝著躺椅上的孫勤走了過去。
擔心自己被學生暴揍一頓的孫勤真是毫無節(jié)操可言,就連臉上的茶水都不擦一下就訕訕一笑,諂媚的對著朱熙說道:“小爺繼續(xù)說昨晚竹安的事情,小老兒絕不打斷。”
看到自己的武力威脅有了效果,孫勤這老不正經(jīng)的終于不敢笑話自己,朱熙這才回身倒了一杯茶,喝了幾口,潤了潤喉嚨,這才像說書先生一般繼續(xù)對孫勤說昨晚竹安到訪的事情。
昨天深夜竹安見朱熙只有兩件事情,一件就是讓孫勤捧腹大笑的解酒,另外一件,就是那本《氣海》。好在孫勤不再笑場,朱熙簡短的幾句話就讓孫勤明白了,原來是朱熙看不懂《氣海》,想讓他一個幫忙解答一二。
說起來,朱熙自從開始和孫勤學習毒經(jīng),兩個人的關系是越來越好。不僅日日相伴,在四國城外到處打獵的那段時間,更是一起經(jīng)歷了數(shù)次危險的局面。
現(xiàn)在的兩人說是情同父子,也毫不夸張。因此,朱熙才有勇氣和孫勤討論《氣海》的問題。
不過,說是討論,可朱熙也不敢沒經(jīng)過竹安的同意就把書拿出來給孫勤看。只是口述了開篇的幾句話,讓孫勤看看能不能試著找到關于氣透體而出的秘密。
對于朱熙這個事事謹慎的性格,孫勤是一萬個滿意。所以,聽到朱熙的問題以后,非常干脆的回答道:“不知道!”
“我又不是陸老怪哪種武道大宗師,我是正經(jīng)的讀書人,怎么可能會武道這些事情。”朱熙看著孫勤一副你問錯人了的表情,也是有點尷尬。畢竟,武道上的問題不去問師父,跑來問教書先生的,可是從未有過。
好在朱熙和這個自稱“讀書人”的孫勤一樣,臉皮如城墻厚。毫不在意尷尬,歪著頭看著孫勤:“讀書人,你見誰家讀書人每天琢磨的都是用什么毒藥,怎么下毒。你丫當小爺?shù)谝惶煺J識你么?”
話音未落,就聽見了“篤篤”的清脆敲門聲,一聽聲音,朱熙就知道這是自家大丫鬟翠兒。剛要說話,便聽到門外傳來翠兒的聲音:“少爺,有人送來了幾個大箱子,說是孫先生安排的,已經(jīng)吩咐人放在偏院里了。”
朱熙開門和翠兒說了句知道了,又說一會就過去看看什么東西。便吩咐她去忙自己的事情。轉過頭來一臉狐疑的看著穩(wěn)坐躺椅的孫勤:“老孫頭,你又搞什么鬼?”
“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孫勤說罷,直接拉起朱熙就小手就往偏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