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和尚看三徒弟小兒狀的神情流露,是又憐又恨道:“普勝,你魯莽和受不得激的毛病什么時候才能改掉啊?為師告誡多次,你就是不聽,如此這般下去,將來必定會吃一個暴虧!”
書中代言,別看彭和尚千囑萬勸,可趙普勝卻壓根沒有聽進耳朵里去,依然自行其是,最終被陳友諒所殺。
“恩師,徒兒知道了!”趙普勝擦干淚,接著說:“我們聽到朱兄弟的報信,先是覺得有詐,可見到漫山遍野的火光后,頓時清醒,原來是我們中了元軍的詭計。我和四師弟一看不好,便命令手下分作兩隊,一隊由我帶領,繼續纏住徹里不花和剩余的蒙古騎兵,另一隊由扒頭兄弟帶領,掩護著老百姓往大山里撤。剩下的就讓五師弟講吧,反正是他們把我們救出來的!”說完,氣哼哼的坐下。
徐壽輝尷尬的看了看趙普勝,站起身朝彭和尚施了一禮,緩聲說道:“師父,是弟子不對,讓三師兄生這么大的氣,請您責罰!”
“你們都是同門,難道不知普勝的脾氣?他也就嘴頭上說說,不會和你計較什么,你說你的吧!”彭和尚面無表情的道。
“是!”徐壽輝脆聲說道:“我和六師弟鄒普勝,按師父您的吩咐,在蘄州燒香聚眾,積草屯糧,密收鐵器,打造兵刃,準備于明年五月初一,響應您在廬州的起義,到時候兩地并舉,我們定可成功。”說到這里,看老師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方把陳友諒從座位上拉起道。
“師父,我給你介紹一下,他叫陳友諒,是最近才投奔我們的,小伙子不但能識文斷字,處理軍機,而且膂力過人,武藝嫻熟,現任我軍中簿書掾,掌管一切情報往來。”
“友諒見過彭祖師!”陳友諒雙手抱拳道。
“免禮,真個英雄出少年啊!老衲已上了年歲,以后這天下就是你們的了,坐下吧!”彭和尚少有的贊道。
徐壽輝見老師夸獎陳友諒,自覺也有識人之明,高興地道:“前些日子,友諒兄弟接到線報,說廬州城軍防調動頻繁,有大股元軍出入,經過他的仔細調查,得出元韃子要在廬州有大動作的結論,能有什么大動作呢?我一下子就想到了老師您,可寫信通知已來不及,于是和六師弟商議,留下他坐鎮蘄州,觀察敵人動向,由我帶精兵五百,繞城而走,連夜奔赴廬州,前來給師父助陣。”
“壽輝,你有心了!”彭和尚用溫和的語氣道。
“師父,這是弟子應該做的!”徐壽輝激動地道:“本來隊伍已到山下,我們準備扎好營寨后,上山拜見您老人家,給您個驚喜,哪知探子來報,說東北方八里處,火光沖天,好像還有喊殺之聲,我與友諒兄弟一商量,估計是咱們的隊伍和元兵干上了,于是馬不停蹄,直接率軍趕了過去。”
徐壽輝用手一指朱元璋道:“就是這位小兄弟,讓我們看到了驚人的一幕,只見他手執一桿長槍,任意揮灑,化成漫天槍影,難辨真假,好似無形的利器,使元兵紛紛倒下,都說元韃子天性兇悍,但照樣被他殺得亂做一團,我們趁機發動強攻,一個沖鋒,就將他們打退。”
朱元璋給他說的不好意思,連忙起身謙讓,完畢后,又向彭和尚深鞠一躬道:“小子朱元璋,拜見祖師!”
“免禮,免禮,老衲不敢當啊!”彭和尚雙手相攙道:“小友,你不妨給他們補充一下,也好讓老衲聽得更明白些!”
“好!”朱元璋沉聲道:“我照劉伯溫先生所說,南下游歷,偶然路過小劉村,要去投宿,哪料遇到元軍屠村,我本欲出手,卻慢了一步,您的兩位徒弟以及白蓮教的弟兄率先發起進攻,我看勝勢已定,便想抽身離開,誰知誤打誤撞,闖進元軍的伏兵圈,使他們的陰謀敗露,但我也深陷他們的埋伏圈,要不是陳大哥神兵天降,打破伏兵的包圍,我怕難以生還。”說罷,感激的看了陳友諒一眼。
“小事一樁,朱兄弟太過謙了!”陳友諒聽到贊許,少有的客氣道:“朱兄弟本領高絕,就算沒有我們相救,一樣能殺出重圍,安然無恙的。”不待朱元璋答話,笑著又道:“我可不是猜的喲,全憑事實說話,當時,朱兄弟鏖戰許久,卻絲毫不見倦態,而且剛脫困境,便趕去把趙大哥救下,還槍挑徹里不花的坐騎,差點就把他生擒活捉,這樣的戰績,估計除了彭祖師外,我們在座的怕是誰都比不了吧!”
朱元璋趕緊道:“兄弟只是匹夫之勇,哪比的陳大哥運籌帷幄,決勝千里,要不是你沿途布下厲害的埋伏,使元軍二次追來之時,得到慘痛的教訓,不得不黯然罷手,那我們和那些老百姓如何能平安脫險呢?說到底,還是陳大哥雄才偉略,謀識過人啊!”
“可惜了那些兄弟啊!”陳友諒聽完朱元璋的話,沒再說什么,只是發了一句感嘆道。
彭和尚聽到這里,一些關節已琢磨的通透,當下也不避人,對幾個徒弟道:“等普天采辦糧食回來,我們便放棄廬州的根據地,一齊趕奔蘄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