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鳥羽裝的塔紗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高昂著尖尖的下巴,一對大眼睛正暗含敵意的瞪著沛風。
屋內的氣氛因她瞬間轉型。沛風放開付清之,轉正身姿,不急不惱,甚至換上微笑:“不是做主,是同事關懷。”
沛風雖然在笑,但態度并不友善。她不是小氣之人,但塔紗就因為她是付清之的前女友總是話里帶刺的針對她。次數多了,再好的包容性也被磨沒。況且她現在已經不是付清之的女友,塔紗還這樣就是無理取鬧。
換做平時,沛風也懶得跟她一般見識,但付清之出事,她又連日加班,心情已經差到極致,塔紗此刻的指摘無疑就是火上澆油。
哇!一個前任,一個暗戀,有戲看了!彥歆眼里閃照俗人一貫看熱鬧的雀躍。后退兩步,防止戰火殃及到她。野魚可在朋友圈里說了,塔紗昨晚在天久那吃了虧,說不定現在正想找人發泄一下。她可沒沛風的降妖伏魔的本事,熱鬧要看,命也要保。
沛風說的振振有詞,塔紗一時想不出如何反駁,這讓她拉不下臉。
眼見雙方火氣直線上升,付清之終于拿出隊長氣魄站出來:“行了,都別說了。多大點事,眼下最重要的是活脫衣的案子。”
“活脫衣?”彥歆好奇的問:“是指剝、皮案嗎?何時改成這么驚悚又文雅的名字?”
彥歆的發問,招來三方的矚目。塔紗依舊蔑視眾生樣,沛風、付清之則是‘你還有心情講冷笑話。’
彥歆察覺自己從觀眾變成眾矢之的,趕緊借口公務逃之夭夭——不能明目張膽的看熱鬧,偷聽總可以。在走廊里,她噠噠噠,模仿遠去的腳步聲,實則留在門附近。不管這小把戲是否能欺騙里面三位大神,她自己樂在其中。
“你不是晚上才上班嗎?”付清之借彥歆離開岔開話題,問塔紗早到的原因。
他不是不敢得罪這二位女士,而是沒辦法化解沖突,尤其塔紗那單方面的敵意。她從來都不承認喜歡他,可偏偏一見他和沛風熟絡就苦大仇深。甚至說,他只要和誰近乎她就不高興。野魚他們總結,這叫獨占欲,自己得不到,別人也不能擁有。
塔紗瞥了眼付清之:“案子有了新發現,我不能來加班嗎?”
“能,當然能。”付清之語氣夸張地好似遇到千年難得的好員工。“正好我要回家拿些換洗衣服,這案子不完我恐怕要住辦公室。既然你來了,剛好替我坐鎮。沛風,你不是還要去蹲點嗎?我送你?”
“得了吧,我要去的地方不通車。”
兩人一唱一和,不等塔紗表態,雙雙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出門就撞見正準備躡手躡腳轉身開溜的彥歆。
彥歆反應沒付清之他們行動快,被抓現形,不好意思的沖他們干笑。
付清之恨鐵不成鋼地用手指點點她,眼神示意:‘還不快走。’
就在這時,他聽到身后辦公室傳出極度不爽地哼聲。隨之而來的就是讓人心驚膽顫、震耳欲聾的甩門聲。他祈禱妖監局的門夠結實。
彥歆溜回自己辦公室。付清之隨沛風出了辦公樓,長出口氣,剛想問她去哪?被她沒頭沒腦的問了句:“手鏈的攻擊方法你掌握了?”
付清之被她問愣,兩人都停下。他手上一共就帶了兩飾品,沛風不可能問他監管環,剩下的只有圇吞印。
奇怪他沒告訴任何人:“你從哪知道它有攻擊能力?”
“這么說是真有了。”
“到底誰告訴你的?”
按老樹仙的說法,實體化的圇吞印古往今來獨此一個,還是今早新鮮出爐。怎會有人知道它的身份和功能?
妖監局是個少人問津的單位,院門外只有零星路人經過,傳達室的人更是無所事事的打游戲上網。此刻大院里,只有他們二人站在辦公樓前。
沛風神秘兮兮的勾勾手指,示意付清之往旁邊挪幾步,萬一有人出入,也省得擋人家的路。她打開隔音符,把自己和付清之囊括其中才說:“白墨溪。”
她答應白墨溪不透露轉靈石的事,可沒承諾其它,說的自然坦蕩。
“……”
付清之無語。這還真是個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知情人。付清之小小的抱怨:“告訴你不告訴我……”
“誰讓你對人家態度那么差,再說他也只是知道——看什么?”
沛風發現付清之在用一種審視的態度瞧自己。
“他看到這手鏈是在你走之后……”付清之話到嘴邊留半句,壞笑地看她。
沛風醒悟自己無意中透露了她去而復返的事。行跡敗露,沛風也沒慌,一副理所當然的說:“你不是討厭他嗎!我怕你們一言不合你趁機宰了他。”
“我在你心里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小人?”
“不是小人,是偏見。如果他不是妖狐你還會這么反感?”
“可……他說過謊,盜用假證非法入界。”
“好像你沒說過謊似的。”
“這怎么能一樣,我那是為了工作……”
沛風挑眉,一副‘你敢對天發毒誓,只是為了工作?’的樣子。
付清之心虛,只得妥協。小聲嘟囔:“你怎么老為他批斗我……”
“誰批斗你了,我是為你好。收起偏見和白墨溪好好相處,他可是你的福星。”
“你從哪看出他是我福星了?”
“就憑這個!”沛風一把抓起付清之的右腕,提到他眼前:“他比我們都了解這手鏈的功能……”
沛風避重就輕,聲東擊西的點撥付清之。卻意外發現她壓在黑手鏈上的拇指,指腹下沒有任何金屬硬物的觸感。拉近自己眼睛,手指輕滑,果然手鏈形同虛無,手指穿過黑錢直接觸到肌膚。
付清之:“你也摸不到?”
“還有誰摸過?”
“野魚他們,應為好奇。我以為他們是妖所以摸不著。”
“這倒是個不錯的防盜搶功能。”
“白墨溪真告訴你他知道這手鏈?”
“那倒沒有,只說見過相似的。”沛風松了手。
“是相似功能?還是相似的手鏈?”
“沒來得及細問,你跟他有大把的時間相處。有疑問可以去咨詢他本人。”
話到此處,沒有再討論的必要,兩人一個走傳送門,一個去停車場取車,各忙各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