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的蒙面人回道:“正是,地宮有寶藏的消息已經傳開了,我們剛好在附近,就進來看看,沒想到居然還有人在。”
“幾位可能來晚了,這地宮里的寶藏,現在已經帶不出去了。”
那蒙面人搖搖頭道:“不晚,地宮里的不能拿,你們身上的應該是可以拿的。”
環雨薌有點懵,看架勢,這是專程進來找事的啊。他們幾個在游戲里一直都很低調,印象中沒跟誰起過沖突啊,哪來這么大的仇怨,看了其他人一眼,基本都和她一樣的狀態。
粦峰便繼續問那人:“幾位是之前與我們有什么過節嗎,還請告知一下。”
蒙面人沒有回答問題,朝他抱了下拳道:“不好意思了。”
說完便當先沖了過來,他身后足有三十多人,原本是擠在一起,一看他有所動作,也迅速移動站好位置,早已準備好的武器一揚便開始施放技能。
此時蕭韻站寬大的殿堂內,面前的高臺上凌空懸著一顆黃豆大小乳白色略顯透明的珠子,若有似無的白色光暈環繞珠子四周。
鎮魂珠,提升魂魄與肉身的融合度。
蕭韻自嘲的笑了一下,居然會落到用鎮魂珠來穩固魂魄的地步?想到在隱風山上自己居然想把粦峰推下山崖去,心魔已開始滋生,必須盡快拿到鎮魂珠才行。
伸出手朝鎮魂珠抓過去,手還未到,眼前卻多出了一把短劍,劍身平淡無奇毫無特色,劍尖正對她的心口,蕭韻心頭一震,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寂靈劍?
順著短劍看過去,粦峰靜靜的站在面前,臉上面無表情,懸在兩人中間的鎮魂珠依舊散發著若有似無的光暈,襯得他臉色有些蒼白。
蕭韻收回手,往后退了幾步,遠離那把近在咫尺的短劍,而后才輕喚了聲“阿熙”。
眼前的人沒有回應,一動不動仿佛雕塑。
蕭韻便也靜靜的看著他,良久,才又開口道:“阿熙,不是說過要娶我嗎,為什么……”仿佛被什么東西梗住了喉嚨,一直埋在心頭的話居然說不下去。
又靜默了一陣,蕭韻接著說道:“是有苦衷嗎?還是你說的喜歡都是假的?”
“其實我們根本都算不上認識對嗎?我都不知道你是什么樣的人,所以,我真的判斷不出,你讓我看到的一切,究竟是真是假?”
仿佛終于吐出了壓住胸口的沉悶氣息,蕭韻松了口氣,不再說話,靜靜的看著眼前木然不動的粦峰。
良久之后,蕭韻嘴角慢慢揚起一抹淡笑,“其實這些都不重要了啊,不管你的原因是什么,結果都已經這樣了……而且,我也更喜歡這邊,我在這邊有好多朋友,也過得更輕松自在,但是原來那個世界,自從爸媽走后,我就什么都沒有了。”
嘴角的淡笑慢慢就變得有些凄涼起來,蕭韻往前走了幾步,站回到剛才的位置,伸手握粦峰一直舉著短劍的手,兩只手交互,蕭韻的手沒有阻礙的穿了過去。
粦峰整個人連同手中的短劍慢慢變淡,周身泛起與鎮魂珠四周相同的白色光暈。
“可我還是希望你當時是有那么一點點喜歡我的。”
伴隨著蕭韻的聲音,粦峰變淡的身形終于消散。
蕭韻愣愣的看著眼前的虛無,半晌才將目光又投向懸空的鎮魂珠,伸手將珠子握在掌中,閉上眼睛。
再睜眼時,眼前依舊是粦峰,不同的是,這次他背對自己,白光中身形漸漸變淡消失,剛才站的地方卻仍有個火焰圈子在燃燒。
不知是誰忽然喊了一聲:“她醒了。”
領頭的蒙面人馬上看過去,蕭韻并沒有動彈,與之前唯一的差別就是眼睛睜開了,木然的看著粦峰消失的地方。
場內七八個人看向領頭的蒙面人,征詢是否要對這個并沒有反抗的女子動手。
那領頭的蒙面人正猶豫間,忽然感覺身上有些冷,一轉頭便看到其他人齊刷刷在白光中消失,自己眼前也亮起白光,再睜眼已到了復活點。
熱鬧的地宮瞬間變得一片死寂。
蕭韻緩了一下神才抬手捏了個手訣,繼而手掌在身前一抹,寂靜的地宮又熱鬧起來,虛幻的五個人影分布在地宮里。
身側的姑娘一臉無所事事的樣子,是環雨薌,這是蕭韻剛進去時候的情形。
之后的情形仿佛電影快進一般在眼前掠過,直到最后,粦峰在白光中變淡的身形和剛才接連在一起。
漠霄看著幫會內整齊而列的三條幫眾被殺害的系統提示,打開好友欄發了消息過去:怎么回事,剛才不是說那幾個都殺了嗎?
對方回道:那幾個確實搞定了,然后龍萱醒過來,我們還沒動手呢,不知道怎么就忽然掛回來了。
漠霄繼續發消息:不知道怎么死的嗎,是不是龍萱?系統提示里沒顯示?
對方回道:應該不是龍萱,那時候她還在打坐,什么都沒干,系統提示里只有簡單的一句你被殺死。都沒顯示是誰殺的,那應該不是玩家,玩家殺的都會顯示名字。我猜可能是地宮寶藏庫只開放一段時間,時間到了里面還有人就會自動死亡。
漠霄盯著消息框,一時間也想不出其他理由來。打開好友欄,找到另外兩人便發了消息過去。
呆坐了半晌的蕭韻終于起身,看了眼周遭因打斗而一片凌亂的藏寶庫,便登上了入口處的樓梯。
回到地宮五層時,當中的石像依舊靜靜的立在那里。
蕭韻走到石像跟前,抬手對著石像行了個禮道:“謝謝前輩”。
那石像便動了起來,也抬手對著蕭韻回禮,沙啞著聲音說道:“寧姑娘不必客氣,鎮魂珠已在此地沉睡百年,如今能幫到寧姑娘,也算是起了些作用。”
蕭韻低頭淡淡笑了一下,“那這鎮魂珠,我可能要多用些時日了。”
石像也笑了起來,“寧姑娘請便,有你保管鎮魂珠,我這守護者還可以給自己放個假。”
蕭韻笑著又行了個禮,便往地宮外而去。
石像旁的入口處,原本凹陷下去的石板緩緩復原,入口的痕跡徹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