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外面,已經裹上冬衣的可愛小人伸出嫩呼呼的小手,雨點落在他的小手上,他有一搭沒一搭的玩著。
因為突然的大雨,出租車不好打,酒店為了方便出行的旅客安排了大巴車,但同時也就要統一出行人的時間,小雨站在這兒已經有一會兒了,楊曼因為柜臺辦理退房時電腦出了點問題所以一直留在柜臺邊,那兒已經有了一群和她一樣顯得很不耐煩的顧客。
雨勢絲毫沒有減小,反而有越見大起來的架勢,穿著棉衣顯得圓滾滾的小小人朝里面退了退,叮當貓的小運動鞋后退的時候踩上了一雙漆紅色的…尖頭皮鞋。
察覺不對的圓滾滾驚惶的抬起腳回頭看,一個長發的漂亮大姐姐正溫柔地拍拍他柔軟的頭發,他想道歉,但是埋在冬衣里面的嘴唇就是張不開,他很害怕,想找姐姐,看那個大姐姐已經伸出手遮擋住了他的視線,笑著說,“沒關系哦,小朋友,你長得真可愛!”
小雨覺得這個大姐姐身上的味道很奇怪,和姐姐身上好聞的味道不一樣。
楊曼在人群里時不時地注意著外面的小雨,看到一個紅色的身影蹲下身和小雨在說什么,她心里一緊,等擠出人群時,看見小雨又是一個人?
“小雨?剛才是誰和你講話?”
小雨撲進她懷里,伸出小手指指不遠處。
雖然已至初冬天氣,那個扶著車門轉身朝她笑的女人卻穿著一件薄得透出內衣帶的紅色連衣裙,一頭黑色的長直發齊齊地披散在身后,明明笑得很客氣,分明又讓她覺得邪肆,楊曼的太陽穴突突地跳著,臉上卻也同樣客氣的回以一笑。
隨后那個女人關上車門,銀色的車緩緩駛進了雨幕,楊曼的眉頭微皺,一時間又在懷疑自己神經緊張才疑神疑鬼。
“小雨,你有沒有吃不認識的人給你的東西?”
搖搖頭…
“好吧!要記住姐姐的話啊,吃你的熊貓糖吧。”
小雨拉著她的手聽話地站在一邊,想著剛才那個大姐姐說的話,她說:不用怕,你姐姐馬上就會帶著你到姐姐那兒玩了。
他們真的會去嗎?姐姐不是說要回家嗎?他很想唐老師教他畫畫,還想宇哥哥,還有那個畫室才來的小妹妹…
“各位!搭十點的車去機場的顧客請上左邊的大巴,去集散旅游中心轉乘的請上右邊的大巴,還有二十分鐘就開車了請大家抓緊時間!”
楊曼放好行李隨著人群上車,兩人坐在中間的位置,因為機場也不是特別遠,半個多小時的車程而已。她卻沒有發現,在車最后的一排角落里一個存在感極低的人蜷縮在座位上,黑色的鴨舌帽幾乎遮住了整張臉,只余下一個冒著胡茬的消瘦下巴,他旁邊的人盡全力想離他遠一點,幾乎整個上半身都傾向了旁邊的座位,要不是座位已經坐滿了他絕對不坐這里!
臭死了!一股子土腥味還有奇怪的臭氣!
雨幕漸漸大了,楊曼有些擔心暴雨會讓航班取消,可突然楊曼以一種不可思議別人都沒有看清楚的速度將小雨一把抱在懷中!然后一股巨大的慣力從前面傳來,讓她周身不受控制地向前面撞去!
哭泣尖叫聲求救聲伴隨著刺耳的剎車聲傳來,楊曼額頭一疼,一只手上緊緊抱著小雨,一只手死死抓住前面的座位把手,說時遲那時快,楊曼的腦子極快地分析者局勢,正當她準備不顧暴露自己的異樣準備從破碎的窗戶翻出去的時候!天旋地轉隨著車身猛烈撞擊停了下來!
車里到處是碎玻璃和亂七八糟的衣物行李,一片狼藉,一車人都是驚魂未定瑟瑟發抖,車里突然有一瞬間的死寂,然后是劫后余生的哭泣,大家爭先恐后的下車,只有楊曼一個人一臉是血望著窗外…
“哦?確實挺敏感!我覺得她發現我們了哎?!”
“哼,你見到女的就發,情,就算發現了又怎么樣,動手的可是你。”
一頭紅發的年輕男人做出一個夸張無比的受傷了的神情,捂著胸口顫抖地指著她:“果然最毒婦人心啊你!我這么多年火熱的愛都沒有暖化你那顆堅硬的冰塊兒雕琢成的心嗎?啊啊啊!好難過啊夕兒!你摸摸,我的心都碎了!”
林夕使勁抽回手恨不得反手賞他一個耳光,目光涼涼地注視著他的咸豬手,威爾訕訕的收回手,他可不想真的變成豬蹄子。
不過一瞬,他又固態萌發完全記不住來之前林夕說的鐵律。
“不過這一次要是又讓那家伙立了功他不知道多囂張,嘖嘖,真是激烈啊!年輕人熱血沸騰,青春的荷爾蒙啊 ̄ ̄ ̄你在干嘛?看見什么了?咦?我就說她發現我們了吧?!看看!你說她以后會不會報復我們!畢竟這要一個不好可就死了!受個傷斷手斷腳也不好嘛!”
“只有你。”
冷心冷肺冷肝腸的林夕,怎么沒有冷死你!
“分明是你讓我攔的…”
“無所謂。”
……
車里狼狽的楊曼面無表情,臉上被玻璃劃傷的細小傷口在還未來得及流血就以無法察覺的速度被治愈。
林夕安靜地和楊曼遠遠對視著,突然,笑了出來。
她站起身來,細瘦的身材挺得筆直,單手朝蹲著的威爾衣領抓去,這個大男人像是小雞仔兒一樣被人輕松拎了起來!威爾顯然已經習慣,雖然一臉的憋屈和他那五官不太搭。
“走吧!遇見一個二十分有趣的人!”
雨漸漸小了, 奇怪的異常清凈的公路上誰都沒有發現,也誰都沒有疑問,為什么城市邊上一條車來車往的公路今天如此清凈,也不知道為什么正常行駛的汽車會突然失控導致這么嚴重的后果。雖然沒有人員死亡,但是已經有人重傷…
惶惶然的哭喊和求救聲,清醒的打電話報警和叫救護車的聲音…
早已經意識到自己的直覺成為現實的楊曼最后只來得及歪歪扭扭寫上紙條附上銀行卡及其密碼,給他發了一條短信…
“你要是失約,我天涯海角都不會放過你。”
巴圖也沒有想到會得到她如此的信任,孩子塞過來的一瞬間他下意識想推開,他只是想從這兒經過下車而已,他也受了傷,手臂淳淳流血已經浸透了黑色的衣服,他也一瞬間就認出了這一對差異巨大的姐弟,一皺眉,下一瞬腦袋一僵,抱著懷中的孩子軟軟的倒了下去。
這也是楊曼最后的意識。
等她再次蘇醒時,渾身冰涼的觸感讓她精神一緊,猛地一睜眼就看到突如其來的強光直直照射到她的眼睛上,楊曼的眼睛連太陽直射都不怕自然不會害怕這個人造光源,甚至定睛一看就看見穿著醫生白掛的男人一臉的疑惑不解,和脫口而出的。
“咦?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