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二一:你的劍,穿透我的胸膛(五)
遠(yuǎn)處莫妄尋蹤插在山石之上,近處的斬秋風(fēng)也隨月無涯落在一邊,手中沒有絲毫利器。
長劍襲來之際,真元急速催動,天下篇·化無煉有在左手之中凝結(jié)冰藍(lán)色長劍,還未完全凝結(jié)成型的劍就直接握在手中,向前戳去。
一道落雷電光照耀四周,那鮮紅的血,在一瞬之間的光耀之下,顯得格外分明。
血,沿著劍刃,順著雨水流下,凝聚成一片血水混合的水坑。徒留震耳的雷鳴和粗重的呼吸在耳旁縈繞。
低頭,那柄真元所化的金色劍刃直透腹部,殷紅的血液順著衣服流淌而下。不過鶯煞卻是大笑兩聲,抬頭所見,便是手中水藍(lán)色的劍刃穿過了姬子鳴的胸膛。
“如何,這一局,是本尊贏了!”冰藍(lán)色的冰劍之上,玄冰罡勁源源不絕的匯入姬子鳴傷口,就連血液,也悉數(shù)凍結(jié)。自然,里面的臟腑,也免不了如此寒霜侵襲。
臉色愈發(fā)蒼白,體內(nèi)寒霜凍結(jié),真元不復(fù)巔峰。姬子鳴合了眼整整一息才顯得十分疲憊的睜開。
沉重的呼吸聲,哪怕是大雨傾盆,鶯煞也聽得清清楚楚,雖然沉重,但是暮色,誠然是日暮西山的感覺。
“不疼嗎。”
“疼……但是值得!”斬釘截鐵,氣息有些薄弱,鶯煞大口的呼吸,腹部的鮮血卻是止不住,哪怕八品神通還在運轉(zhuǎn),但那半步明神的實力真元凝聚的劍刃,卻是不好受。
右手握著劍沒有松,左手輕輕抬起,鶯煞感覺不到任何威脅,但本該躲開,卻奈何沒有力氣,隨他的手隨意搭在自己頭頂。但不如說,是沒有任何排斥,就那么自然地接受。
“如果我不是靈朝的皇子,……”“轟隆~!!!”
震天的持續(xù)雷響,掩蓋了姬子鳴的后半句話,鶯煞只看到了那口型,卻沒有聽到聲響。
雨水無情的打落下來,兩個人再無任何真元遮掩,就連如此站著,都是勉強。
沉默半響,鶯煞眼睛有些黯淡,苦笑道:“如果……”“轟隆隆~~!!!”
同樣的,雷動天下,掩埋了這一句話。
月無涯撐著手臂,跌坐在泥潭之中,看著兩人劍刃穿身,不過哪怕大雨遮掩,也能看清位置,本身的劍刃更加致命,相反,那姬子鳴的劍刃只是刺入腹中,只要救治得當(dāng),加上先天的真元恢復(fù),最多五天就能痊愈,算不得致命。放聲大喊:“動手!快殺了他!否則功虧一簣。你我再也吃不得如此失誤了!”
姬子鳴同樣沒有聽清那句話,但是他看到了口型,喘著氣笑著,每一聲笑,都帶動肺腑之中的寒氣,有些森寒。
“若是如此……”姬子鳴咳了兩聲,握劍的右手也松開了,那柄真元化作的劍刃也瞬間化作絲絲光點消逝。
“可惜,我是……本王,大靈泯王。哈哈哈……”低聲笑,笑聲涼,雨水涼,心卻未涼。
鶯煞右手握劍未送,舉起左手,蓄力最后一絲力量,即便沒有真元,對于這樣的局面,也足夠用了。
“轟隆!~~……”
又是一道持續(xù)的雷鳴,但姬子鳴看到了鶯煞又說了什么,同樣,聽不到,卻看的清清楚楚的口型。欣慰的閉眼,右手也慢慢松了下去。
“好!我相信你!不會失言與我。”
砰然一聲,突兀的響徹在雨水之中。
月無涯本來半撐在地,如今卻是目瞪口呆,差點跳起來,再也承受不住,嘔了一口朱紅,右手顫顫巍巍的指著鶯煞:“你瘋了!竟然把他打下懸崖!”
兩人本就已經(jīng)打到了懸崖邊,鶯煞直接一掌擊下懸崖。看到此景的月無涯頓時眼睛一黑,肺腑也忍耐不住,大口吐血,口中還說著瘋婆娘之類的詞。
而使出最后力氣的鶯煞也是直接跌倒在地,癱在地上,任由雨水打濕。
月無涯從泥坑爬了出來,跌跌撞撞的來到懸崖,指著鶯煞:“為什么!若是沒死,便是后患無窮!你不會不懂的!”
“咳咳……”兩手撐著地,半跪著,頭看著身下的水潭,顯得有些虛弱的聲音卻不容置疑:“已經(jīng)斷氣了,本尊也不想再見到他,打下懸崖,任由豺狼分尸吧。”
“你……!”剛想說什么,卻看到鶯煞周身紫氣,寒霜,花香環(huán)繞,同時,天空一道電閃,耀人眼目,而轉(zhuǎn)瞬之后,卻是那熟悉的清秀面容。
那副算不得俊美,卻是多年氣勢拔高的,有些華貴的感覺,那清秀的臉也讓人有些畏懼。
“本尊……回來了!”
雙手握拳,雖然感受體內(nèi)真元空乏,但是這種男身的感覺,前所未有的好。直接撐著地起身,體內(nèi)沒有真元,又有些脫力,向后晃了兩步才站穩(wěn),疑惑的看向懸崖。
“為何本尊,剛才會把他打下懸崖?不該啊!不死的話,后患無窮!”
“你!哎……”聽到這說辭,月無涯也是甩袖嘆氣。
“先下山,所有人員調(diào)動起來,本尊要見到姬子鳴的尸體,否則我心難安!”
聽到步千懷這么說,月無涯也只是以為剛才是因為女身腦子不好用,才會犯下這種低級錯誤,不過既然本身回歸,智商在線,也不好說什么,只得收了刀劍,兩人相互攙扶下山。
而下了山的兩人,第一時間就把所有人手調(diào)動起來,尋找姬子鳴的尸體,不見到尸體,步千懷心中總有不安。
而坐在一個小亭子之內(nèi)烤著火的兩人靜默不語,步千懷沒有打坐恢復(fù)真元,而是十分疑惑,因為最后殺姬子鳴之前的一些事情,自己竟然記不得了,這絕對是一個很奇怪的事情。
“我……”
相反月無涯打坐休息,身上的濕衣服也差不多烤干了,聽到話,直接睜眼看向步千懷:“怎么?”
步千懷皺著眉頭看向一邊,隨后搖搖頭:“沒,也許是太累了。”
月無涯點頭應(yīng)聲:“大價錢請了一個影匿閣的殺手,還派了至少十五家附屬勢力,半數(shù)的天府老人過去剿滅靈朝據(jù)點。若是沒什么保命手法,捏著姬若水的咱們,可以說就是完全掌握了靈朝的虎狼之師,這天下,終究會留下你我濃墨重彩的一筆。”
聽到這話,對于自己的疑惑,步千懷也算是放下一些,畢竟,大事已成,再也沒有阻擋,只要握緊這支軍隊,哪怕暴露,乾朝,也不敢和自己對立。自己在這方世界,也算的上真正的立足。
但沒人知道,天府密室之中,步千懷的天魂分身,那長得和鶯煞面目一模一樣的存在,此時的臉上,卻已經(jīng)有兩道干澈的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