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仇焦急,而遠在武威道的孟煙雨則更加焦急,甚至是茶杯都被捏碎了兩盞了。但是葉菲絲毫未勸阻,反而不動聲色的說道:“還是請少主稍安,先安排人手下去做事。”
“俗話說,關心則亂。但是不由我不關心……”剛想端起茶喝一口,卻是發現那茶盞早就被自己捏碎了,隨后扔在桌子上,在屋子里來回踱步。
“沒想到師尊來之前就有這樣的事情。武學盡失使不出來,葉姑娘也是先天武者了,可是探查到師尊身體到底是哪里出的問題。”
葉菲也只是苦笑回應:“我那天晉升先天,就遇上了麻煩,結果公子和江河幫的舵主起了分歧,拔刀相向。公子貌似也是忽然武功路數用不出,導致那江河幫的舵主逃脫,為了掩蓋身份,之后才斬盡殺絕。”
孟煙雨這才知道,月余之前震驚武林的江河道被屠事件是師尊的手筆。不過短暫的震驚之后又繼續問道:“武功路數用不出?當時葉姑娘察覺到了什么?”
葉菲只是點點頭:“當時全身心投入先天大道,根本無法估計身外之事。而第二次則是我兩人想要走出此處,公子用了如夢似幻迷住了所有人,剛想踏船,便昏厥過去。而其后我被趕來的高手擊暈,后來發現公子醒來,隨后擊殺了江河道的分部舵主和一位御氣高手。最后才回頭將那些人集中一處屠殺殆盡,而當時公子化身了一個貌美女子,就和當時的劍雨宗一樣。否則這件事情流出來,再加上如今江湖傳言公子是中天,怕是人盡皆知真相。”
當時一樣的當時指的是明陽子的身份,這事情孟煙雨也清楚,不過稍加思索:“女身?師尊為何要扮成女子?”
男子扮女子,一般都是恥辱性質的,他不相信他師尊,曾經的人榜第一‘魔邪單鋒’,如今的道花候會有這種興趣。
“算了,先不談論這些,師尊沒出現之前這些都是空談,還是先讓手下人慢慢巡查才是真的。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這些死士也都已經算是享夠了清福,也是他們辦事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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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深衣的姬子鳴持著火把走來,身上的衣物也都換洗了一遍,雖然是皇子出身,但是這種普通的洗衣,還是辦得到的。
鶯煞也是換上了一身新衣,不過沒有經常穿的曲裾袍,只有內衫夾帶著同樣的褐色深衣。
兩人不知道過了多久,但是姬子鳴能看出來,鶯煞的傷勢好的差不多了。所以也都各自沐浴更衣。一個皇子,一個侯爺,自然不想讓自己身上太過污臟。當然,兩人一人往前一人往后,約定好最后相聚的。貌似是這條鉤蛇余威仍在,他們這段時間沒有碰到過任何精怪來襲,也算是一件好事情。
兩人清點了一番,鶯煞搖搖頭:“干糧都已經沒法吃了,這些蛇肉咱們帶不走多少,下一頓飯,怕是沒著落了。”
餓肚子,可是非常恐怖的。特別是這個物資不算匱乏,但是及其可怕的地方。誰知道下一頓他們吃的是什么?
全然不知外面江湖動蕩,中原改朝換代,兩人只是沿著湖水一直行進。因為兩人都認為湖水定然是從上面導下來的,只要沿著湖水走,終會走出去。
不知走了多久,兩人剛要休息的時候,卻聽聞鳥鳴,兩人下意識不約而同的做出戰斗的姿態。不過若是姬子鳴細細觀察,定能發現旁邊佳人的姿態完全不似拳腳功法,反倒是手中的木棍宛若刀劍的握持。
忽的,幾只飛鳥聲音回蕩,鶯煞左手握著一塊石頭,感受到這飛禽速度并不算快,直接算準時機聽清方位,手中小石塊如同箭矢一般竄出。這一手,讓姬子鳴不禁側目,沒有真元真氣的加持,這樣的一手,足以叫初武境界的武者吃大虧。
“啪嗒。”
一道落地聲響,兩人急忙上前查探,畢竟若能早先知道是何物,也對接下來有大致的編排,這地方他們什么精怪都見過,若是沒有武功的普通人,斷然是活不下去的。
姬子鳴走在前面,看著腳下的尸體,蹲下身子,撿起起來。
“這是雀鳥而已,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雀鳥。”
鶯煞思索道:“但來了這里,便算不得普通。雀鳥焉能無光而飛?見到你我把持火光便下意識飛來,想來也是見過光明的,你說呢?子泯。”
“這么說,這附近有出口?”
“哼,榆木。”說著不管尸體,而是繼續沿著水潭走:“應該不遠了吧。我總感覺地勢貌似高了一些,上面那厚重的壓迫也有了一些。”
這是一個武者的感覺,姬子鳴也是點點頭:“走了這么久,這一塊的地段是有些上坡的感覺,哪怕很緩,但卻是一直往上的。”
兩人確定一番,便是繼續朝前走,這代表兩人的打算沒錯,只要一直往上,哪怕多緩,最后都能走出這地下世界。而不多時,一道亮光出現在遠處。
“是陽光嗎!”
“是陽光斷然沒錯!現在應該是白天!”
兩人現在實在是開心。重見天日的機會就在眼前,這讓一個被困在地底不知多久的兩人來說,實在是最好不過的消息了。
雖然身累,但是希望的曙光便在眼前,兩人腹中也沒了饑餓感,只有不斷地趕路,而那光芒則越發的近了,與此同時,是潺潺水流聲灌入兩人耳中。
不過一炷香光景,一道宛若天塹的瀑布映入兩人眼中,水流卻是算不得多急,只是有些高。而旁邊也都是巖石組成的峭壁。
“到頭了,這地下斷然是不小。”
聽到此語,姬子鳴也點點頭,哪怕是大靈的皇子,對于這些隱秘之處,也不甚知曉。畢竟這樣的地方,除了身懷高超武技,又足夠幸運的人,誰能活著出來?
即便是沒有真元真氣提供,先天武者的身體也足夠兩人爬上這陡峭的山壁。不過足足一個時辰,兩人才上來,足可見這坑洞多高。
兩人出來第一件事就是躺在地上,望著那暴曬的太陽。若是一個人久不見陽光,定然會心生郁悶,而若是見到了陽光明媚的場景,再差的心情也定然會好轉一些。如今二人的心情便是大好,絲毫不顧及周遭環境。
“喂,鶯煞,你今后可有何打算?”
之前根本不知道生死如何,自然顧忌不上許多,不過現如今既然安然出來,有了過命的交情,姬子鳴自然肯幫助這個散修姑娘一把。
鶯煞躺在地上,看著天空,卻是隱隱感覺體內惡龍臂逐漸蘇醒,心中大喜。哪怕是丹田被封鎖,只要有惡龍臂,普通后天境武者都傷不到他分毫。
不過聽到姬子鳴說話,則是心中有了一些打算:“哦?子泯你不回儒門?想必是儒門也不想要你了吧?”
姬子鳴只是笑笑:“我說過,會去取一些東西,如果順道,你我一同何妨?”
‘東西?軍印?錢糧?還是大靈皇脈的什么秘密?’
不動聲色,語氣之中帶了幾分柔色:“哦?你先說,若是同路,一同也無不可。”
“武威道的鳳仙山。那里有一些我十分重要的東西,待我取得再說。”
‘鳳仙山?倒是不知道是什么東XZ匿于此。’稍加思索,實在想不到鳳仙山位置,不過也笑道:“好啊,反正我也無處可去,便先跟著你也行。”
不經意的一顰一笑,姬子鳴余光看罷下意識的閉了眼,只是可嘆家國未興,不該有其他想法。
而步千懷則是心想如何把這些東西拿到手,掌其兵權,然后弄死他。
同時躺在草坪上的兩人,卻是不同的心思,不同的縝密,不同的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