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名憋的臉通紅,手被針扎了好幾次,才勉強縫完一片。林睿伸過脖子一瞅,嗬,這賣相還不如自己呢。
倆人七手八腳,在生疏、別扭、一直扎手的過程中,終于搞定了這個折磨人的事情,大棚薄膜制作成功!
林睿滿意的點點頭,比自己想像中要丑很多,不過在可接受的范圍內,畢竟是兩個沒碰過針線的大老爺們。
林睿把縫制好的革葉收好,等明天采暖爐和大棚骨架一到,就立刻可以搭建了。
“好了,走吧,現在去看看你們老太太。”林睿說道。
董家是京城有名的富商之一,主營業務是糧油,兼營珠寶首飾、布匹、錢鋪、鏢隊,業務覆蓋整個華朝,每個大的城市都有董字號的店面,在同行中實力屬于前三甲。
董家的府邸氣派豪華,門口兩座石獅子更是彰顯出一種貴氣,在這一條街上獨一無二。
在林睿和郭名來到董府之前,吳府大管家木德剛早已經等在了門口。
“木管家,這次我可給你請來了一位神醫,”郭名熱情的跟木德綱打招呼,“這位是林睿,北京飯店的老板,同時也是一位妙手回春的神醫,我可是親眼見識過他起死回生、出神入化的本事。”
“幸會,幸會,”木德綱只是稍微抬了下手,臉色深沉,眼神中透露著懷疑,這么年輕,會治病嗎,學過醫嗎,知道怎么把脈嗎?
看向郭名的眼神充滿了不悅,更是生氣,老太太信任你,才把找大夫這個事教給了你,你看你辦的都是什么事,請的都是什么人,先前的幾個人就不說了,一個個頂著神醫的名頭,架子大的很,沒有一點真本事,沒有一個能治得了老太太的病,這次更好,請來這么一個年輕人,他有瞧病的經驗嗎?該不會是把醫館你學徒給我拉過來了吧。
“林神醫請到了,木管家咱們是不是進去給老太太瞧一瞧?”郭名看木德綱站在那一動不動,提醒他說道。
“急什么,”木德綱背著手,氣定神閑的說道:“一會從宮里出來御醫花神醫,馬上就到,等接到了他,我們一塊進去。”
林睿立刻就知道了郭名在這位木管家眼里沒什么分量,否則他辛苦請來的大夫,你不僅不熱情,連個笑臉也沒,站在還要站在這里陪你一起等御醫。
郭名面有難堪,一臉歉意的對著林睿說道:“林老板,真對不住,你看。。。。”
“多大點事,那就在這等一等御醫吧。”林睿負手而立,眺望遠方,“這董府確實氣派,只是。。。。”
木德綱在一旁頓時不爽了,只是什么?董府氣派,只是人不氣派?我呸,老子氣不氣派也得分對誰,對你小子氣派什么?毛都沒長齊,不就是區區一個北京飯店的老板嗎?還不配讓我氣派。
今天你有幸見到董家老太太已經是祖墳上冒青煙了,要不是老太太偏愛郭名這個下人,我早就把你轟出去了。
“林老板,你剛才縫制革葉是用來做什么的?”郭名見木德綱沒給好臉色,忙過來跟林睿聊聊天,怕他覺得受了冷落。
“沒什么,閑來無事,就找點事做。或許以后會用的到。”林睿答道。
哼,木德綱心中一陣鄙視,連片雜草都惦記著,有什么出息。
十多分鐘后,兩個人抬的一頂轎子向董府方向走來,木德綱慌忙迎了上去,臉上揚起熱情的笑容,隔著老遠就伸出了雙手,“花神醫,歡迎,歡迎,我們可算是把你給盼來了。”
花御醫四十多歲的樣子,一張長臉,面白,從轎子里探出身,拱手說道:“對不住,對不住,宮里有點事給耽擱了,我來晚了,沒有耽誤你們吧。”
“沒有,沒有,宮里的事最重要,您能來,我們都感激的很。”木德綱忙把手搭在花御醫的胳膊上,將他從轎子中扶出來。
“言重了,言重了。”花御醫笑了起來,一笑起來,臉沒有那么長了。
“花御醫,快請進,快請進,我家老太太已經等候您多時了,您先進去休息下,我現在就去稟報我們老太太。”木德綱彎腰側身,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在腳即將邁進大門的時候,木德綱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拍腦門,回頭對著郭名說道:“也請這位。。。老板神醫進去吧。”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真忘記了林睿的姓名,還特別加重了“老板”兩個字,說完護著花御醫就進了門。
郭名頓時也怒了,木管家這也太羞辱人了,十分羞愧的對林睿說道:“林老板,真對不起,今天讓您見笑了,您要是不愿意再進去,我也不會怪您,是我們太過分了。”
“既然來了,那就看看嘛。”
林睿對御醫十分好奇,一個有著無數傳說的職位,不知道這個時代的御醫究竟有些什么高超的本事。
“林老板,今天這事真是抱歉,一會我請您喝酒。”郭名羞愧難當,他以為林睿會一走了之,沒想到他還愿意留下來,內心十分感激他。
“好,一會等你的酒喝。”林睿示意他該進去了。
“林老板,這邊請,”郭名忙把林睿讓進去。
“這位木管家很威風嘛。”林睿饒有興趣的看著木德綱對著花御醫點頭哈腰的背影。
郭名恨恨的說道:“呸,一個兩面派的小人,仗著是二姨太的遠房表弟,才有了這個管家的職位,不然早就被揍了十次八次了。”
等林睿他們進屋,木德綱和花御醫已經在椅子上坐著了,面前都擺上了一杯熱情騰騰的熱茶。
見林睿他們進來,木德綱招呼道:“林老板快請坐,想喝什么,跟這些丫鬟說一聲,讓她們給你準備。”屁股卻黏在椅子上,一動也沒動。
郭名沒搭理他,招呼丫鬟能給林睿上茶。
木德綱心中更為鄙視,自己剛剛在門口已經給了他們難堪,知趣的人早就扭頭走了,林睿不但沒走,反而跟了上來,這種腆著臉進來的人,肯定也是沒什么本事的人,真有本事的人,可不會受這個窩囊氣。
“已經有人去稟報老太太了,老太太很快就到,請二位稍等。”木德綱在花御醫面前,說話客客氣氣的,沒有顯露出一絲對林睿的不快。
花御醫到先主動跟林睿攀談起來,“剛才聽木管家說,你把一個將死之人給救活了,勝過華佗,果然是長江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啊。在下今天能有幸認識這樣的青年才俊,實在是榮幸之至。”
“不敢當,我也只是湊巧救了他,恰巧而已。有花神醫出馬,老太太的病肯定藥到病除,晚輩只是抱著學習的態度來的。”林睿客氣道。
“林大夫太謙虛了,聽說你是飯店的老板,是從醫道轉為商道的嗎?”
“我沒有專門的學過醫道,自小跟著一位游僧耳濡目染學會一些皮毛。”林睿答道。
“林大夫不可妄自菲薄,醫道之術更多的在于經驗,不在于出身。”花神醫笑道。
他是御醫出身,自認為是正統門派,打心眼里看不起這些民間大夫,覺得他們都是草臺班子,沒有正統的醫道理論,更何況這個林睿都沒有專門的學習過醫術。
閑聊了幾句,客廳進來一位年輕人,劍眉星目,俊郎英氣。
木德綱屁股上像點了火藥一樣,嗖的一下就從椅子上躥了起來,“大公子,您怎么親自來了?”
“大夫請來了嗎?”年輕人問。
“請來了,請來了。”木德綱伸手介紹道:“這位是我們從宮中請來的神醫,花御醫。”
“久仰花神醫大名,在下董振,是董家的大兒子,家母的病就勞你費心了,”董振上前施禮道。
“請董公子放心,我一定盡力而為,”花神醫起身回禮。
董振看向林睿,“這位是?”
“這位是郭名請來的大夫,是北京飯店的老板,據說精通醫術。”木德綱急忙做了介紹,用了“據說”這個詞,也絕口不提林睿起死回生那件事,他早就認定了這個事是假的。
“久仰,久仰,林大夫,辛苦你了。”董振對著林睿施禮。
“客氣,客氣。”林睿客氣的回了個禮。
董振又對著郭名說道:“這陣子辛苦你了,老太太的病你是最費心的,忙東忙西的奔波,辛苦了。”董振拍著郭名的肩膀誠懇的說道。
郭名之前的不快頓時煙消云散,連忙說:“應該的,應該的,老太太對我那么好,這是我應該做的,大公子太客氣了。”
林睿在一旁暗暗贊嘆,這個董振真是會做人,跟木德綱沒得比,木德綱就是一個狗仗人勢的勢利眼,用的著你的時候,才想起你,用不著你的時候,就把你踢倒一邊。
董振是名門望族,豪門出身,不驕橫,待人謙和,這兩年老太太因為身體的原因,大部分時間都在家里修養,董家產業的日常事務都有董振來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