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時染記得，照圣幽帝國的皇宮布局來看，這塊地方應該在御花園廢棄的那一塊，本來是沒有宮殿的。

　　時染不由想起她在御花園偶遇那一次。

　　她循著記憶去找，并沒有看到和御花園里一樣的廢棄的小橋。

　　這外面婢女也多，但時染走進去，她們也只是行禮而沒有阻攔。

　　仿佛在無上宮中不需要擔心那位的安危。

　　走的越近人聲越大，但仍然嘈雜地聽不清楚。

　　時染出現在殿內那兩人跟前時兩人都有些錯愕。

　　子車亦。

　　“……找到了。”時染自語道。

　　榻上坐著那人雪色的衣衫是肉眼可見的輕軟，被墻壁映照的摻了藍色。他跟記憶中的模樣無差，清朗俊美，圣潔而難以接近。

　　圣幽人喜歡用謫仙來形容這位神秘的國師，自那日戰場相遇時染每每響起只覺得骨頭發寒。索命的謫仙。

　　子車亦跟前三五步距離之外還有一個男人，看身材是瘦削，臉是陌生的，模樣是清秀的，

　　時染微微凝眉，困惑自眼底一閃而過。

　　她沒見過這張臉，但是這個人認識她。

　　這個人雖然藏的快，但那一瞬的躲閃沒逃過時染的捕捉。

　　“好久不見。國師大人。”時染率先打破沉默，她頓了會，篤定道：“白面殿主。”

　　白面身體一僵，下意識地要辯駁。

　　時染低笑一聲打斷了他：“我對你用過靈蝶，你的后頸處痕跡沒散。”

　　靈蝶不傷人時不痛不癢，白面后頸那一個小小的紅點若不是時染了解其他人怕是都不會在意。而白面自身又看不到。

　　要不是這樣時染也沒法把面前這個清秀的人跟白面練習在一塊。

　　但她并不在乎白面如何，她如今目光大半都被那個叫子車亦的吸引去了。

　　“下去吧。”子車亦看了時染一會，對白面道。

　　白面：“尊上？”

　　子車亦：“她傷不了我。”

　　白面走時目不斜視，看都不看時染。

　　時染并不在意，她答應白面來此處，除了配方，不就是為了尋子車亦嗎？

　　白面一走，屋內就安靜了。

　　婢女們安靜的像壁畫，時染認為這是無上宮里最討人喜歡的存在。

　　已經有婢女為時染鋪了一席位置，時染看都不看那一眼，直直走向子車亦：“我傷不了你？”

　　子車亦倒是不動，看著時染的目光有錯落的溫柔：“傷不了。”

　　“為何？”

　　“無上宮因我而存在。”

　　他點到為止。

　　時染心一沉。

　　無上宮果然是子車亦的靈力造的。

　　既然如此，子車亦受到攻擊，整個無上宮都會出手對付。即便時染最后成功殺了他，自身也落不到好處，最好的結果，也只是同歸于盡。

　　說實話這一世活得已經夠淋漓盡致，朱雀所說的不無道理，從前的她一帆風順忽而落入刺激中她不是沒有享受的到，如果為了讓更多的人活下去她必須死的話，時染毫不猶豫。可如果可以，她也不想死……她有不舍得的人，更不舍得看他們痛不欲生。

　　她聲音沙啞：“你到底殺了多少人？”

　　“不記得了。”子車亦撫平了紙張，輕輕嘆了聲：“作為帝君，你還是不夠狠心。”

　　時染直接忽略了后半句，甚至嗤之以鼻，怎么個狠心法？殺了天下，做她自己一個人的帝君？

　　“為什么？”

　　子車亦反問：“你不是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