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了
晚膳端進來,六大護法和時染的家眷難得湊在一塊吃飯,雖然菜品豐富,大家卻依然吃得匆忙。急急忙忙填了肚子又湊到了一堆。
時染往帝都外畫了一圈,是最近城墻的新規劃,能容納更多難民,鞏固帝都的那種。
這種時候時染往往只有監工的作用,其他性能是六大護法的專項。上官影疏答應出城墻的費用,跟著護法們屁股后面算價錢。
時染走到古玲瑯旁邊看她畫圖,時不時懶洋洋地問一兩句。
“陛下,臣總覺得你在憋什么大招。”古玲瑯頭也不回地說。
時染:“嗯?我還有什么沒跟你們交代的嗎?”
“可能沒有吧。”古玲瑯把這句當鬼話。
時染又看了一會,身邊不輕不重落了雙腳。她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不動,視線都不轉一下,靜靜地等了一會兒。旁邊的人仿佛不急,沒吭聲。
時染習慣性地嗅了下,聞到已經很淡的甜酒精味,余光往下看到熟悉的厚底鞋。
......
印來江抿著唇站了一會,直到古玲瑯有所察覺,偏頭余光掃到,驚愕地畫偏了條線,抓著暴躁的發往旁邊挪了兩三步。
時染抬腿也跟著挪,然后垂在身側的手被人小心翼翼地牽住了。于是她不動了,腦袋輕微偏了個方向。這姿勢給人傳遞的信息就是‘有屁快放’。
印來江垂眼看時染的手,許是她沒掙開給了他點勇氣,他一顆心像被小獸不輕不重撓了一下,又酸又漲,比著嘴型練習了兩次,出口的聲音低沉喑啞,不經意帶了點委屈:“對不起。”
他的聲音貼著后頸過來,撓的時染呼吸一重,被空氣中隱隱約約的酒味嗆到,她恍惚間好像喝到一口前世的伏特加,刺激又上腦。
時染收回貼在古玲瑯身上的視線,腿也收回來,半側過身,斜睨印來江。
凡話開了口后面的就簡單了,印來江一鼓作氣,手指繞著時染的手強行把自己的塞進去,靠著時染的手心單方面地‘十指相扣’。
“時染,別不理我了。”
時染眉心一蹙,但沒抽回來,松松垮垮任由印來江扣著手,小聲辯解了一句:“我沒有不理你。”
印來江斬釘截鐵地說:“你有!”
時染一開口,他那丁點兒不易覺察的委屈就翻山蹈海地涌了上來,堵在喉嚨口咽得他難受。
時染又不說話了,沉默地垂眼看著兩人交織的燈影。
印來江等了一會,時染清冽的側臉近在咫尺,他看著看著就慌了起來。索性有些事一回生二回熟,他拽緊時染的手左右晃了晃,壓低聲音半撒嬌半妥協地重復:“我錯了……”
“錯哪了?”好在這會時染給了他點回應。
“我不會吼你了。”類似的話印來江打了三天腹稿,此刻只想把被忽視那種窒息的感覺排出去。
“……我真的錯了。”
時染仿佛聽到遠方海浪拍打沙灘的聲音,洶涌又溫柔。印來江這副模樣太少見,時染消受不住。感覺掌心出了點汗,她才驚覺要松開印來江的手。
怎想印來江感覺到她要松開拽得更緊了。時染回眸半分不偏地投進印來江等了許久的眼。
印來江眼錯不眨地盯著時染,企圖從她慣常清冽的眸里找出一點能借以依靠的東西,他看著看著徑自委屈起來,落在時染眼中像只可憐巴巴的大型犬。
她心里柔軟那塊輕而易舉地被摟緊了,一時無話可說,只嘆了口氣。
……

公子離瀟
作者的廢話:哎我是超級喜歡可憐巴巴的小來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