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夏日起源
又是一年的暑假,不過對于白童林來說,這是高考后的第一個暑假,白童林躺在床上,不用管那些瑣事,太陽熾烤著窗臺。
悠閑的暑假,慵懶的生活,白童林現在正處在這樣的生活狀態中。
作為一個即將進入大學生活的人,白童林已經度過了所謂的人生的路口,與許多人一樣,白童林準備上大學。
“童林啊,起床了,我做好了早餐。”媽媽的突然出現在房間門口。白童林慢慢起身,但是沒有說一句話。
自從那件事過后,白童林很少和媽媽說話,與媽媽的關系變得很微妙。
白童林有記憶開始,爸爸就從來沒有出現在他的世界,從小與媽媽在一起長大,爸爸的身份變得十分神秘。
當白童林的同學嘲笑他爸爸時,白童林聽媽媽說自己的爸爸是世界上最偉大的科學家。
轉眼過了十八歲,白童林覺得媽媽的話演變成了騙人的話,最偉大的科學家都是應該出現在電視上的,白童林甚至懷疑自己的身世。
看著別人的父母參加學校的家長會,白童林每次都勸媽媽不要參加家長會,可是再忙,媽媽仍舊來參加家長會。
過了高考的白童林,當知道自己成績的那一刻,終于放下了心,即使不能上重點,也可以去一個一本大學,長這么大,唯一讓他覺得可以與別人拼一拼的就是自己的成績了。
高中三年過的平淡的甚至連白童林都覺得太過了,青春期的白童林產生了萌芽的春心,結果就是媽媽的介入讓他的表白計劃不了了之,也正是因為這件事,白童林和媽媽的關系變得微妙。
媽媽總是那句”你還小“,白童林早就感到厭煩,有段時間他決定離家出走,但是被警覺的媽媽發現了,結果令白童林滿意的是媽媽竟然有些改變她對自己的態度。
這個暑假媽媽給白童林找了一份暑假工,但是才上班幾天,老板就辭退了他,原因嘛,就是每天上班都遲到,媽媽對此也是十分的無奈。放任他在家里啃老,白童林也十分享受這種生活。
頂著蓬松的頭發,白童林喝完了早餐的粥,打開手機,現在是周四早上十點,媽媽日常做好早餐就出門工作了,原本今天高中同學聚會,但是白童林隨意找了個借口推掉了,反正沒人記得他這個小透明,他唯一想見的就是那個當初他要表白的女孩。
除了看漫畫,很少有其他愛好的白童林最喜歡的就是宅在家里看漫畫,BJ的上午籠罩在一片霧霾中,白童林不得不外出買可樂了,愛喝可樂但就是不會長胖的身材。白童林一直都以小透明和衰仔的形式出現,但是他卻具有十分調和的身材。
走出小區,過一個紅綠燈,就是一家便利超市,白童林懶洋洋地來到了便利店,盛夏的熾熱裹挾著一縷微風襲來,喝上一口夏日的冰可樂,這是白童林最幸福的時刻。走過一片樹蔭,這是一處人工湖,也是白童林為數不多常來的地方,白童林最喜歡側身背靠在人工湖旁邊的長廊上,因為那里有一臺自動售賣機。
遠處的小橋上游人來往。
“白同學,好巧啊。”少女的聲音。白童林嚇得被可樂嗆住了,回頭看著那個女孩,果然是她。白童林尷尬的不知道說什么了,緊張的握住可樂罐。一頭純黑色長發,精致的面孔,還有合身的短裙,這就是白童林曾經打算表白的女孩。
“好……好巧,向同學。”白童林尷尬的微笑,但是即使是路人也可以看出這僵硬的笑容,標準的宅男。向曦曦也笑了,微風輕輕吹動她額頭上的劉海,不愧是當時全年級的女神。直到這一刻白童林才知道,自己與她之間的距離是有多么遠。
白童林突然想起了什么,“你也沒去參加同學聚會啊?”這種尷尬的氣氛必須要有人打破,白童林記得當初向曦曦是知道他喜歡自己的,此刻的白童林只想找一條裂縫躲進去。
“嗯,我推掉了。”向曦曦在自動售賣機上買了一罐綠茶飲品,白童林看到那是茉莉味的綠茶。
向曦曦也靠在長廊上,長發滑落在長廊外,白童林想起眼前這個女人拒絕的男生,作為一個年級的女神,追求者當然不在少數。她拒絕的男生大概可以塞滿這條長廊吧,白童林想著。
同在一個年級一個班,白童林本以為有更多機會追到她,可是老媽的介入直接讓白童林難堪。那一次在全班人的面前,老媽數落了他,并讓白童林喜歡向曦曦這件事弄的全校皆知。那段時間的白童林甚至想要逃學,但是出乎意料,同年級的男生并沒有把這當做笑柄,因為幾乎全年級的男生都喜歡這位女神。
“我說,你是不是喜歡我啊。”向曦曦喝著綠茶,若無其事的說著。白童林瞬間石化了,為什么偏偏這時候提這種事情啊,喜歡還是不喜歡,當初的白童林確實是為女神著迷,但是現在的他一副看淡了的樣子,自己還喜歡她嗎?
白童林假裝很淡定,可是他的心此刻七上八下,該怎么回答,說喜歡的話是不是讓她覺得自己還是當初那個不成熟的人,可是白童林知道自己還是喜歡她的。
高二發生的那件事已經過去了一年多,白童林已經成年,女神依舊是那個全年級的女生,白童林覺得他們的距離越來越遠。不過白童林也慶幸老媽的做法,雖然讓自己丟光了面子,但是及時把自己拉回到學習上。
白童林瞥了向曦曦一眼,她的眼神不知什么時候望著湖面,向曦曦今天穿著一雙運動鞋,魔鬼的身材配上短裙運動鞋,路人的回頭率很高,白童林只想假裝沒聽見她剛剛說的話。
一陣風經過長廊,向曦曦突然咯咯的笑出聲來,“你說我這算不算調戲你啊。”向曦曦顯得十分開心。不經意的伸手拿著綠茶罐碰了碰白童林手里的空可樂罐。“算我給你道歉了,我聽說你高考考的不錯,有什么打算?”
印象中向曦曦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與自己說這么多話,白童林在經歷過剛剛的慌張后終于松了一口氣。
“我……我打算上大學。”白童林還是有點緊張,有點忘記組織語言了。向曦曦的成績一直不理想,與其說不理想,不如說很差。白童林這個班一共七十個人,向曦曦的名次一直都是中下。雖然有漂亮的臉蛋,但是同樣來自單親家庭的她一直都是老師眼中的問題少女。畢竟高中老師習慣以學習成績為判斷一切的標準。
向曦曦的學習成績從來就沒有什么說服力,但是她是一個有藝術頭腦的女孩,在舞蹈方面尤其令人驚嘆。
白童林試著放松點,將自己的身體更大程度靠在長廊上,這片長廊在一片樹蔭下,幾片樹葉縫隙間透出的陽光零星散落。
搞什么,這是什么狗屁回答,白童林一直不會和女生交流,有一天白童林在網絡上了解到女生恐懼癥,發現與自己驚人的相似。那時候白童林自認為找到了自己找不到女朋友的原因,可是后來的事情深刻的教訓了白童林。追求向曦曦的那段時間,白童林幾乎得罪了全年級女生。
女生之間的嫉妒是無形的,特別是青春期的女生,她們的想法往往琢磨不透,行為和做法更加無法理解。向曦曦因為自己的受歡迎程度,成功引起了全年級女生的敵人。
白童林自然成為女生們發泄仇恨的對象,有一次體育課,白童林踢足球的時候摔了一跤,沒想到足球場上的很多女生竟然集體叫好,但是習慣了做透明人的白童林,突然覺得自己突然變得受歡迎,忍著疼痛擠出尷尬的笑。
就在這冷不丁的瞬間,白童林涌起那股反問她的沖動。
“那你呢,會上舞蹈學校嗎?”白童林故意移開自己的視線。
“我啊,無所謂啊,還沒想好呢!”向曦曦依然是那種滿不在意的語氣。也是啊,美貌就是向曦曦的未來,所以還需要考慮嗎?白童林這樣的衰仔也懂得這個道理。
從小到大,白童林也見過不少好看的美女,但還是被向曦曦的臉蛋折服,曾經白童林看了金庸的小說,熱血地幻想自己是那個在世界末日時拯救眼前這個女孩的男人,然后英雄抱得美人歸。
幻想終歸是幻想,那些日子都過去了,慢慢的等到快要高考了,學校舉行了聲勢浩大的誓師大會,校長挺著碩大的啤酒肚發表了一番感人的演講。
白童林心想這個胖子當上校長是有原因的,真是一肚子的文采啊,誓師大會變成了校長個人表演,等到氣氛搞起來了,校長提高了音量,現場不少人變得十分激動,白童林不以為然,回頭看到同樣一臉不屑的向曦曦。有時候同類就是在某一個時刻發現彼此,可是向曦曦吹著泡泡糖,伴隨著“高考加油”的背景音。真是個奇怪的女孩,白童林這么想。
向曦曦倒了倒綠茶罐,“我先走了,下次聊。”短裙掠過,白童林呆滯的還來不及回答。
今天的白童林格外開心,可能是與向曦曦的偶遇,宅男的快樂就是這么簡單,回家的時候路過賣動漫的小攤,白童林買了一本海賊王的漫畫。
作為海賊王的鐵桿粉絲,白童林追完了海賊王目前所有的更新內容。
BJ的晚高峰按時來到,媽媽下班的時間,白童林忍著內心的躁動,又一次重溫了海賊王的經典劇情。
看漫畫累了,白童林打開窗簾看著窗外,這座城市繁榮異常,燈火通明,車流穿行。
現在已經晚上八點整了,白童林只好用零食喂飽自己,老媽一般回家都很準時的,白童林開始擔心,窗外突然響起淅淅瀝瀝的雨聲,天上下起了雨,雨勢越來越急,白童林想起傍晚回家時看到的晚霞,怎么就突然下雨了,老媽還沒有回家。
白童林顧不上換衣服,穿著白天的運動服就下樓找傘出門,家住二樓的鄰居看到急急忙忙下樓的白童林也是吃驚了,那眼神簡直就是認為白童林像偷跑出去玩的孩子。
“孩子,外面下雨,別到處亂跑。“鄰居大媽的聲音被甩在了身后。
白童林沒有回頭,這樣的話他從小聽得太多太多,自從白童林和媽媽搬到這里,小時候好動的性格被這些街坊鄰居記住了。白童林的媽媽在一家醫院做護士工作,白童林小時候常常去那里,直到上高中后,白童林再也沒有去過那里,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醫院確實偏遠,另一部分原因是媽媽說白童林應該放學后直接回家,這樣就會有更多時間學習。
白童林撐傘跑向附近的公交站點,那是媽媽日常回家的公交站點,白童林的媽媽做的是一份全勤工作,周末也需要上班,所以白童林一般都是一個人在家。
白童林在公交站點等著,雨還在下著,可能是媽媽沒有傘吧,白童林這么想著,又過去了一輛公交車,同時來到這個站點躲雨的下班族越來越多,各種抱怨鬼天氣的聲音此起彼伏,白童林在人堆中擠出去看到往的車輛,白童林漸漸失落,已經過去了幾班車。現在已經將近過去一個小時了。
大雨慢慢把空氣變得潮濕,空氣中有種亢奮的味道,這個站點的人越來越少,最后只剩下白童林一個人呆呆的站在那里,一輛公交車停了下來,白童林撐著傘探頭往車門看,沒有那個他期望的身影,大雨中的溫度急劇下降。
“孩子,我看到你在這里呆了很久了,等車嗎,天氣冷,要不先回家吧。”公交車司機都看不下去了,這是他第二次駕車經過這個站點,作為一名資深的公交車司機,看到這樣的孩子,第一反應是叛逆少年離家出走。
白童林也是個對眼神十分敏感的人,“叔叔,沒事的,我想問問去仁愛醫院的車還有幾趟啊?”
“仁......仁愛醫院,在市區外嗎,沒聽說過城市里有這所醫院啊,我也不清楚去這個醫院的公交車......”司機更加確信白童林是一個離家出走的叛逆少年。
“什么意思啊,我記得醫院就是在市區內啊,叔叔你真的不知道嗎?”白童林追問著。
“開什么玩笑,我在市區工作至少二十年,從來沒聽說過這所醫院。”發車時間到了,大叔關上車門,打開手機撥打110,對于這個迷路的叛逆少年,大叔覺得還是警察處理比較好,“又沒信號了,怎么回事,大城市里也會斷網。”公交車司機駕車罵罵咧咧地離開了這個站點。
不可能啊,大叔的惡作劇嗎,可是大叔決絕的語氣,白童林腦中嗡嗡的響。“什么鬼,不是仁愛醫院嗎,難道我記錯名字了。”白童林從兜里拿出手機,打開手機短信,找到了那條媽媽最近發給他的消息:仁愛醫院誠摯歡迎你的到來,祝你早日康復!
這明顯是醫院的廣告,媽媽總是粗心的發給白童林,看到這條短信,白童林痛罵了公交車大叔一頓,城市里果然很多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