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
悠遠綿長的歌聲如同來自天涯海角,唱出地老天荒的萬古長情,也唱著悲天憫人的感傷。
眾弟子們從一開始的潸然淚下,漸漸變得泣不成聲,有的人痛哭頓足,有的人拔劍自殘,在手臂、腿上劃出一條條血痕。
整個火鳥谷蕩漾著無盡的悲歌。
谷底的骷髏們漸漸消停,紛紛散架,散成殘肢碎骨。
這時,四面如鏡的崖壁上有光華在流轉,兩條幻彩般的光束流出,一條青色,一條赤紅。
青赤兩條光束交錯旋轉,沖出崖壁,升至上空,幻化成一朵朵青色赤色的彩蝶,飄飄蕩蕩,漫天飛舞,映出一片美輪美奐的山谷之景。
彩蝶們飛到殘骸上,散落出點點星芒,一縷縷輕魂從殘骸中飄出,朝空中飛去。
原來,那些悲傷的歌聲,也在給冤屈的亡靈誦唱、閔懷。
四千余輕魂冉冉升空,飄至遠方,去到了另一個世界,殘留的骨灰也漸漸沒入泥土中。
歌聲依然繼續,彩蝶們紛紛飄蕩,慢慢聚攏,合成兩只美麗的鳳鳥形狀,一只青色,一只赤紅。
兩只巨大的鳳鳥僅是虛影,并無實體,它們相互依偎,交頸鳴唱,傾訴著各自久遠的思念。
崖頂上的那些弟子們,已經哭傻哭昏,只有靈霜派年幼的弟子仍保持一分清醒,他兩眼迷蒙趴在地上,看了眼空中聚攏的兩只巨鳳,也昏了過去。
火鳥谷上空,云沐顏依然懸浮在正中央,她早已看呆。
“那是傳說的青鸞火鳳元神……”
云沐顏終于能說出話了,可沒說幾個字,便被強烈的威壓壓得喘不過氣來,那是來自萬古的神圣威壓,若不是有金鷹護盾在,恐怕她的身體早已四分五裂。
她的眉心閃出強光,那顆“種子”似乎受到了召喚,在快速地“呼吸”,不停地抖動,灼痛感散布她周身。
這時,兩只鳳鳥停止歌唱,轉頭看到了云沐顏,忽生一股強大的吸力,將云沐顏往兩只鳳鳥吸去。
白鷹展翅飛出,兇狠地撲向兩只鳳鳥,身體急速膨脹,進入激烈的戰斗狀態。
赤鳳輕輕擺動漂亮的羽翼,震蕩出強大的氣流,將白鷹拍飛出去。
白鷹貼在崖壁上,歪著脖子,眼珠轉個不停,翅膀還來不及收起,貼了好一會兒才滑落下來。
五顆石子幻影從白鷹體內飄出,飄到赤鳳跟前,赤鳳將五顆石子捏成五色光束,編成了一個五色花冠,戴入青鸞頭上。
青鸞深情吟唱,與赤鳳依偎交頸。
“那是我的……隱魂石……”
云沐顏眉心的“種子”似被鳳鳥的歌聲召喚,不停地抖動,散出無數精純的元氣將她包裹住,她的身體被這精純強大的元氣撕扯擠壓著,讓她難以承受。
突然一陣黑氣飄來,飛入云沐顏的身體中,緩解了她的痛苦,那黑氣聚成赫連子寒的虛影,與云沐顏的身體貼合起來,手指相扣,兩人合二為一。
接著,那顆“種子”一分為二,變成兩顆“種子”,同時在晃動。
青鸞和赤鳳朝云沐顏飛了過來,分別鉆入這兩顆“種子”內,“種子”也定下來,不再抖動。
兩只萬古神靈聚攏在眉心處,散出威壓刷過她的身體,云沐顏如同穿過層層氣浪,每穿一層,等同于歷經一場磨骨撕肉的煉體折磨。
最后,云沐顏精疲力盡,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