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吧。”崔岳跑過來打開車門,這加厚底盤已經被撞扭曲,其他都還正常。把方慶從其中拽出來。
方慶躺在草地上,感到眼睛前有不少金星在打轉,身體下方的沙子摩擦的極不習慣,王燦過彎后停下車和經理也走了過來,他不停地摸著下巴。
“小子,你到底會不會開車,還10歲就跑比賽,你看你這小身板的要不是剛才我機智,你早就……”
王燦數落了一番,程叢示意他去叫人來把車拖進維修區,他蹲下身子看著方慶。
“經理,抱歉他最近因為狀態不好,所以今天的事情純屬意外。”崔岳趕緊著賠禮。
“你先別說,小子我看你的操作技術還行,要不是你最后那個緊急反應,以阿燦那小子的車速肯定有大事,雖然我不怎么懂賽車,好歹也是看了這么多年賽事,加油好好干。”
意外的得到贊揚,不管是出于缺人的囧境,還是無奈之下的選擇,在方慶看來這無疑又給他打了一劑強心針。
“謝謝你的認可,我相信今天這只是個小小的失誤,合作愉快。”
方慶在草地上伸出右手,程叢露出笑意伸手將他拉上來,簡短的溝通就讓合作穩穩當當的談成,也是感謝最后一瞬的那個操作,否則肯定沒戲。
“叢哥,就這樣讓他們兩個加入,會不會有些草率。”
“那個崔岳我想等收到另一半改裝費后我再邀請他,你也知道我們這隊伍除了你也沒啥希望,其實那小子有些水平的,不過總感覺哪有些不對勁。”
“改裝費五五分,是直接套用我們的車嘛。”
“那要看他們怎么想咯。”
方慶和崔岳已經走出視野范圍,程叢和王燦在小聲討論,有些事畢竟礙于面子不好當面說,而且看這訓練場滿地的飛沙,都快趕上工地,都是無奈之舉。
“那個師傅你先回去吧,那個夏夕給我發了消息,要我去商場逛逛。”
“今晚就在這里見吧,我跟他們前臺借了下場地,我想有事跟你聊聊。”
“嗯,那就這樣,拜。”
剛走到公交站點手機就發出叮叮的聲音,數十條信息在消息欄矚目,華峰商貿在市中心地界,看她如此著急的樣子,方慶隨手打的就出發,以仙者的身份他完全沒必要去,不過為了感謝這幅皮囊,有些事不得不做。
崔岳沒有回地下室基地,他反方向去了CN區卡丁車業余賽場,離許匯區這邊得有個把小時,不過現在也才正午,他倒不急不躁,嘴上的煙卻沒停下。
這商場的人流很多,方慶的灰藍長襯衫跟著太違和,他不是個講究時尚的人,而且現在多了個身份,就更加的隨性,慢吞吞的到了五樓,她已經準備提包要走。
“大少爺啊,害的我足足在這等了半個多小時,廢話也不多說,我爸想讓你給我弟當私人陪練,這可是最后一次機會,我爸并不知道我們分手的事情,你別怪我沒給你臺階。”
夏夕的香水讓方慶有些難受,他忍受不了這樣的味道,而且這個女人看起來有些不可理喻,如果換做那個凡人也許會猶豫吧,但在他看來這完全是浪費時間。
“夏小姐,我想我說的很清楚,我不可能去干跟賽車無關的事情。”
“難道報名F1的高額費用就讓我平白無故承擔。”
“你也別忘了,三方隱秘合同上寫的是今年內我沒有在跑完賽事,年底出納所有開支。”
“那就這樣吧,再也不見。”
方慶也不知道這樣的后果會有什么,但當下的決定肯定是正確的,其實心中惻隱出想要一筆改裝費,看來是沒有希望,所以干脆揚長而去,她在后面生氣地剁腳。
隨后他又去逛了逛其他地方,靠著感知熟悉環境遲早會把自己憋死,不過的是這種混凝土城市,沒有大片綠色點綴,確實有些枯燥,也純粹就是消磨掉時間,放松才能應對比賽。
晚上21點多鐘,方慶首先趕到訓練場所,室內的車都是沒經過大改裝的,所以也不需要有人看著,這片區域還有保安在值班,他幫忙開了門就四處溜達去了。
黑夜中閃著淡淡的燈光,涼爽的空氣襲來,現在是初夏時節,人的毛孔自然的舒展開來,窗外少有的星光點點,不禁得讓人沉醉。
他隨便挑選了輛黑色的車,上面噴涂著超越兩個字,黑白對立,以前他最愛白色,仙人的光環是時候放下,嘗試著去做真正的賽車手。
有了白天的教訓,他這次開的很穩,盡量讓自己的車速保持在可控之內,而且這馬力也較低,這樣他就能慢慢的加速,瘋跑著幾圈崔岳也到場,他駛到出口后還沒下車。
“你就別下來了,跟我比三圈如何,我雖然腰不方便,但好歹也是玩賽車的老手。”崔岳看起來有些得意,他從亂放著的那堆車中直接撞掉輪胎圍著的彎道,示意著方慶開過去。
“就從這為起點吧,三圈誰先跑完請客吃宵夜啊。”
“師傅,你就瞧好吧。”
這次輪到別人比方慶慢一拍,說實話他有些不適應,所以起步的時候他故意放慢了速度,崔岳的傷痛在駕駛剛開始就凸顯出來,當跑到一半的時候就開始跟輪胎護欄擦邊。
方慶知道師傅他老人家做的事肯定不會輕易結束,至少在那個記憶里是這樣認為的,他于是乎加大了車速想要快點完成比賽,崔岳扯高了嗓子對此很滿意,因為他已經很久沒有這么放肆的跑過。
差距在第二圈就開始明顯,經常與偶爾賽車的感覺都不會一樣,在這刻兩人都沉浸于享受當中,過程很緩慢,對于方慶來說這是一次全新的體驗,他有了新師傅。
全程都很順利,方慶慢慢的熄火停下,崔岳卻一股腦的撞向輪胎,他連忙下車去扶人,以前腰間留下的后遺癥確實很麻煩,在原地蹲坐一會勉強能活動。
兩人坐在賽道旁的廢木墊上,崔岳的眼神里有著淚水在打轉。
“你知道你父親嘛,五年時間真的很快。”
“師傅你慢點說,別急。”
“當年是國內最后一屆標準越野賽,也是你爸最后一次的比賽,后來因為老毛病幾個月后去世啦,他臨走前要我把你帶著,我記得那年年底你也得到了冠軍。”
“我想他也會是個好車手。”
“你出事后改變了很多,記得以前你們父子不合,去世后消息還是第二年才知道的,你為此成績就一路下滑,如今的狀態也很迷茫,我想要不放棄賽車吧。”
“師傅,你怎么能這么說,好不容易有了資格。”
“跟你開玩笑的,那個改裝費你有著落嘛,還有改裝需要六個月,你是準備直接買輛成品還是怎樣。”
“我想用父親給我留下的他的獎金,我知道這樣做可能不對,但是在他去世之前在家里留了封信,上面的內容也很清晰表面,但是我一直倔強,我想這次我不會辜負他。”
方慶首次將另一份記憶的那種感情淋漓盡致的表露,作為修仙者倚仗自己的天賦傲視一切他現在覺得錯過了什么,而現在作為賽車手承載的是兩份感情,這次他絕對會緊握住。
“方行那家伙也早跟我說過,作為他的摯友我也希望他的兒子將來能走完他未完成的道路,走吧今晚還是你請客。”
“師傅你不講信用啊。”
“就你小子麻煩事多,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