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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限大魔尊

22 趁夜偷窺!

極限大魔尊 何以尋歡 4256 2018-06-13 12:00:00

  寧無缺含笑,點了點頭,便領著蘇君墨緩步入堡。

  一踏進堡門,才見“呂家堡”中房舍井然有序,筆直的石板街道,高墻深壕,敵樓箭垛之后,均有挎著各式兵刃的堡丁隱身守衛,布置防御,甚是嚴緊,不覺暗暗贊賞不已。

  呂洞彬將他們請到一棟宏大的宅院中,立刻摒退閑雜人等,正色問道:“本堡自家父建堡以來,一向茍安度日,從來不敢開罪江湖諸位朋友,驚聞李兄傳言,將有仇家上門,實令小弟萬分惶恐,不知李兄所謂的仇家,究竟都是何許人物?”

  寧無缺沉吟片刻,便把今天早上所遇所聞,以及客店掌柜說的話,詳細地講述了一遍。

  呂洞彬聽了,立刻變色,驚道:“這可從何說起?呂家堡縱有天膽,也不敢收容洗心殿仇人的子女,那蠢才信口胡謅,豈不陷我父子于萬劫不復之地,他與呂家堡何仇何恨,為什么存心要誣陷我們。”

  寧無缺見他言詞閃爍,心里大感不快,冷笑著說道:“其實那掌柜一番話,不但沒有絲毫誣陷之意,更將貴堡仗義護孤,疏財行善,對貴堡贊佩不已,少堡主也許是太畏懼洗心殿勢大包天了吧?”

  呂洞彬連連搖手,道:“不,李兄錯了,洗心殿新近崛起武林,收羅中原六大門派,聲威震耳,咱們呂家堡早已心敬神馳,決不敢做出這種違拗忤逆之事,不想竟然平地風波,生出這樁謠言來。唉!小弟方寸已亂,只等殿中高人駕臨,立刻出堡恭迎,靜候他們搜查全堡,以洗清白……”

  寧無缺聞言大怒,猛地站起身來,道:“哼!少堡主既然已有萬全之策,在下就此告辭。”

  呂洞彬好像并沒有挽留之意,拱手道:“多承李兄通送消息,小弟感激涕零,容敝堡略表一點謝意。”

  話音剛落,他便回頭向旁邊的負劍大漢招招手,那人轉身取來一封約有五十兩重銀子,呂洞彬雙手捧到寧無缺面前,笑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聊酬李兄遠途跋涉,茶水飯宴之資……”

  這番話,把寧無缺氣得臉色發青,拂袖冷笑道:“少堡主,你未免把我寧無缺看錯了,我好心馳報警訊,難道僅是為了你這幾十兩銀子的報酬嗎?哼!若非念在彼此初交,李某人真要說出冒犯無禮的話了。”說完,扭頭對蘇君墨道:“瓔珞表妹,咱們走!”

  蘇君墨抿嘴微笑,溫順地跟著寧無缺出了呂家堡,那呂洞彬親身恭送到堡外,命人送還寧無缺坐騎,一再表示無限歉意。

  寧無缺氣沖沖向前直奔,一口氣行了里許,回頭一看,蘇君墨牽馬隨在身后,他此時怒火略減,長嘆一聲,就在路邊草地坐下來,臉上遍布憤恨之色。

  蘇君墨將馬系烙,姍姍近前,挨著他坐下,嫵媚地望了他半晌,才含笑道:“你不是說要借口留在堡中嗎?干嘛又一怒而去呢?”

  寧無缺恨道:“那位少堡主滿口奴才語氣,全不是客店掌柜所說的俠義人物,叫人聽了實在生氣。”

  蘇君墨笑道:“道不同不相為謀,犯不著為此生氣,據我看,他對洗心殿那些諂媚畏敬的話,未必盡是由衷之言啊……”

  寧無缺聽了,忙問道:“噫?你怎么知道?”

  蘇君墨嬌笑道:“理由很簡單,要是他既未收容洗心殿仇人的子女,又決心任人搜查,心地坦然,怎會慌慌張張將咱們請進堡去,卻只說了些莫名其妙的廢話!”

  寧無缺恍然大悟,道:“果真我竟沒想到這一點,這么說,欲蓋彌彰,反而證明他收容少年男女確有其事了。”

  蘇君墨道:“八成是有的……”

  寧無缺又道:“如果真有這件事,他怎敢任由人家檢查?”

  蘇君墨掩口而笑,說道:“表哥,你怎的這樣老實,搜查只不過一句空洞之言,呂家堡中那么多房屋,隨便藏在何處,也使人無法搜到,何況他又口口聲聲說自己臣服洗心殿,先已經爭取到洗心殿的信任,何患妙計不酬!”

  寧無缺跌足道:“原來他請我們進堡,目的正是要借我們之口,替他宣揚他們對洗心殿的恭順,這呂洞彬年紀雖輕,心機卻深沉得很!”

  蘇君墨接口道:“可笑我們一怒出堡,恰好如他算計。表哥,‘摘星手’的事,還要不要繼續追查?”

  寧無缺一個鯉魚打挺,跳身而起,道:“自然要查,瓔珞表妹,走!咱們再回去問問他。”

  蘇君墨卻搖搖頭,道:“不!那位少堡主很狡猾,當面問他,必然問不出所以然來,不如等到晚上,悄悄進堡,暗中查探。”

  寧無缺擊掌道:“對!咱們就這么辦。”

  說做就做,于是,兩人尋了處隱蔽林子,安置好馬匹,靜坐調息,準備好夜間行動。

  這時,天色尚早,一輪驕陽,高掛空際,他們身邊又未曾攜帶干糧,好容易熬到黃昏日落,腹中雷鳴陣陣,已覺饑火難耐,正感煩躁,忽聽一陣急劇的馬蹄聲遙遙傳進耳中,漸行漸近。

  寧無缺心頭激動,霍地躍起,輕輕掩到林邊屏息窺視,片刻間,果見一騎快馬,正絕塵由城中飛馳而至,轉瞬掠過密林,直向呂家堡而去。

  馬上坐著一個三十來歲光頭壯漢,半光身子,濃眉大眼,兩臂之上各束一支閃閃發光的金環,映著身上古銅色皮膚,神情粗擴威猛,一望而知必是外功極深的武林人物。

  光頭壯漢離去不多久,呂家堡方向也如飛馳來一騎快馬,卻是日間把守堡門的中年負劍大漢,這大漢低頭催馬如風,剎時掠過林邊,徑自奔向城中去了。

  寧無缺悄悄對蘇君墨道:“看樣子被你料中了,呂家堡此時正急著布置,果然不似甘心向洗心殿俯首低頭的情形呢!”

  蘇君墨只是淡淡笑道:“不過,他縱使能請來幾個幫手,也未必能與洗心殿為敵……”

  寧無缺皺皺眉,道:“此話在理,洗心殿驅使六大門派出面為惡,個個都是武林高手,陳琨身上更有極霸道的衡山火筒,假如等一會咱們跟他在堡中遭遇,正不知該如何應付才好!”

  蘇君墨道:“你是擔心見了陳琨,不忍對他下手?”

  寧無缺喟嘆道:“是的,他與我無仇無恨,如因他一時神志不清,向他下手,未免問心難安。”

  蘇君墨想了一會,道:“放心吧!我猜洗心殿的人,今夜也許不會在呂家堡出現。”

  寧無缺詫道:“你怎么知道?從何處可以斷言?”

  蘇君墨笑道:“猜的罷了!時候不早了,咱們該動身了。”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幅絲綢,要替寧無缺系在臉上。

  寧無缺疑問道:“為什么要用絲絹蒙面?”

  蘇君墨笑道:“傻瓜,咱們白天才去過一趟,萬一等會露了形藏,被他們認出來,豈不誤會咱們包藏禍心?你應該暫時遮掩一下。”

  寧無缺忙道:“咱們問心無愧,何必學那藏頭露尾的行徑……”

  蘇君墨沒等他說完,便輕伸出柔荑般的玉手,已將黑絹掩在寧無缺的臉上,一邊替他結扣,一邊嬌聲在他耳邊說道:“好表哥,聽我的話,既然準備夜探虛實,還是不露出本來面目的好,系上吧,我不會害你的!

  寧無缺猶在遲疑,終被她將黑絹系好,他想想這話也甚有理,于是也就不再反對,卻不想如此一來,幾乎鑄成遺恨終生的大錯……

  他們趁著夜色,悄悄回到呂家堡,繞河尋到隱蔽之處,一齊飛身越登堡墻,用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制住兩名堡丁,展開身法,徑奔日間那棟巨宅。

  寧無缺自得北天山落鳳頭陀公孫問贈一甲子內力,一身兼修南北雙奇絕學,儼然已躋身于武林高手之列,但今夜卻是他第一次展露玄功,但見他身形展動,勁風不揚,衣袂不飛,舉步間有如行云流水,卻快得宛如一縷輕煙,蘇君墨看得心驚不已,竭力施展“鬼影身法“,才算勉強沒有落后。

  兩人略一辨認,很快就找到那棟巨宅,審視之下,宅中正燈火通明,人影紛紛進出,顯得十分忙碌。

  寧無缺向蘇君墨招招手,飄身隱在一株樹上,放眼望去,只見廳上設著一席極豐盛的酒筵,許多堡丁仆婦穿梭上菜添酒,席上五位,坐著粗臂束金環的光頭壯漢,呂洞彬斜位作陪,頻頻敬酒,臉色已不似白天那么驚惶和陰沉。

  那光頭壯漢滿飲了三大杯,抹抹嘴唇道:“賢弟所述經過,好生叫人難懂,那丫頭既是他親侄女,怎會突然下此毒手?”

  呂洞彬道:“這件事,別說師兄不信,小弟又何嘗相信?但據家父重傷返堡時,親口對小弟說起,就不由得人不相信了。”

  光頭壯漢沉吟一陣,道:“難信!難信!只怕其中另有陰謀,你事后可曾令人再去查看過沒有?”

  呂洞彬點頭道:“小弟曾經立命呂達去查看過,據說那兒一切均末移動,尸體已經掩埋,在屋外建了六座土墳。”

  光頭壯漢眼中精光一閃,搶問道:“你說幾座土墳?”

  “對!六座!”

  “一共死了七人,怎的只有六座墳頭?”

  “據說另外一座,乃是空墳,坑中并沒有尸體……”

  “有這種事?”光頭壯漢驚呼著從椅上站了起來,不安地在廳上來回踱了幾圈,憤憤說道:“這兒事了之后,我要去親自看看,師父死得太不明白了。”

  呂洞彬也嘆道:“小弟久有此心,無奈一直抽身不開,如今又遭到這樁大事,師兄來得太好,正可助小弟一臂之力。”

  光頭壯漢嘿嘿現冷哼一聲,道:“想不到衡山派竟也做了洗心殿的走狗,苗某人倒要會會這些不知羞恥的東西。”

  正說著,一騎快馬如飛馳到宅前,馬上躍下一人,卻是那負劍大漢,匆匆奔進大廳,拱手向光頭壯漢和呂洞彬見禮侍立。

  呂洞彬忙道問:“呂達,打聽的情形如何?”

  負劍大漢抱拳答道:“小的曾去店中查問,日間那姓李的所說竟然句句真話,而且,據說那姓李的武功極高,并不是洗心殿的人……”

  “啊!”呂洞彬不覺詫異輕呼一聲,臉上頓時現出無限懊悔之色。

  寧無缺聽到這里,心中大感欣慰,滿肚子怒氣頓時化為烏有,扭頭望望蘇君墨,卻見她不住連連搖頭,好像在示意他不可過分得意。

  呂達又繼續說道:“小的本想把那蠢材帶回堡來,又怕反而泄漏了風聲,據實情,那蠢材也確系被迫不過,這事必有旁人通風報信,原也無法過分責怪他,所以申斥了一頓,并未難為他。”

  呂洞彬頷首道:“很對,他是個生意人,刀鋒之下,自然熬不過去,那么,洗心殿和衡山派的人可有消息嗎?”

  呂達搖頭道:“回少堡主,這真是件怪事,有人親眼見他們一早就出城撲奔呂家堡來,可是,到現在卻未見他們在附近現身。”

  那姓苗的光頭壯漢接口道:“他們必是不肯白日下手,夜里一定會來,你只囑咐他們各就位置,不得驚惶,多派人出堡刺探,一有消息,立刻用信號彈報回來,咱們好歹在堡外截住他,不讓他毀傷堡中的房舍。”

  呂達應了一聲,躬身退去。

  苗姓壯漢仰頭又干了一杯酒,忽然低聲向呂洞彬問了幾句話,呂洞彬立即緊皺眉頭,愁容滿面答道:“可憐他老人家終日困于樓上,神志雖然還很清醒,卻寸步難移,有如殘廢!”

  苗姓壯漢道:“你帶我去看看他老人家吧…”

  呂洞彬點頭應允,親自提一盞燈,領著那苗姓壯漢直奔后園,仆婦們竟一個也沒有隨去。

  寧無缺心念一動,也趕緊招呼蘇君墨躡蹤掠登屋脊,鶴行蛇伏,遠遠跟著撲向后園。

  呂洞彬和苗姓壯漢迅速地穿過花園,左繞右轉,來到一座孤立的小樓下,呂洞彬將燈籠懸在樓口,輕步拾級而上。

  姓苗的壯漢竟未跟隨上樓,獨立在樓下揚自四處張望,寧無缺和蘇君墨險些被他發現,連忙隱入一叢花叢后。

  呂洞彬登上樓頂,舉手敲門,剝剝兩聲,稍停片刻,又敲兩聲,一連敲了四次。

  樓房中有人沉聲喝道:“是誰?”

  呂洞彬應道:“馨兒是我,開門吧!”

  這時,樓上才透出一線燈光,房門“呀”地打開,呂洞彬低頭跨進房去,竟沒有招呼樓下的苗姓壯漢,房門“砰”地關上。

  寧無缺和蘇君墨躲在花叢后,巴不得那苗姓壯漢快些上樓去,不料那光頭壯漢卻毫無登樓之意,只在樓下徘徊巡視,東張西望,好像守衛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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