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帝皇詔令,曰:杏花古村,無劍山莊,兩命冤亡,哀哉悲愴!古有城之,城有劍之,俠義無雙,痛怵上蒼,望弟量力而查。朕知弟在蘇州一年余之功勛,特準假期若干,并特賜圣龍寶劍一把,所到之處,如朕親臨,肖正、李不歡即刻返回火龍衛(wèi)不得有誤。況石,接旨。”
況石無奈只得站起身,上前接過金旨,不禁有些失望。
“況石,陛下如此恩澤,你怎么不高興?”瘦高個不解到。
“我的蘇州府……”況石唏噓道,“現(xiàn)在只是表面上安定,百姓依舊生活在恐懼之中,要我現(xiàn)在交出金印,給這個人!!!!”最后四個字,況石叫的很大聲,手指向身旁的錢滿倉。
“你以為本官想來么?”錢滿倉委屈道,“我堂堂諫議大夫,現(xiàn)在成了太守,況石,這都是拜你所賜!”
“不,我要進宮,蘇州絕不能交給姓錢的執(zhí)掌!”況石說完,呼喊況興。
瘦高個見狀忙將況石拉在一邊,低聲道:“陛下早知道你會如此,特意讓我告訴你,古將軍昨天被人吊喪之人暗算身受重傷,現(xiàn)在仍昏迷在床。”
“什么?”況石大驚,“兇手抓住了嗎?”
“當時在場的人很多,他哪里逃的了,人現(xiàn)囚禁在千古府大牢之中。”瘦高火龍衛(wèi)說到,“以隊長的武功,居然被那樣的人……哎!”
“行刺我古云哥哥的人也是個三腳貓功夫的人?”況石問瘦高個。
“你可以問一問錢大人。”瘦高個指了指錢滿倉。
“問他?”況石苦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忙問道:“我姐姐賜我的圣龍寶劍呢?”
“你糊涂啊,不是早就賜給你了么?”瘦高個指了指況石腰部,“陛下特為古云一案聽取了錢大人的意見,錢大人認為這件事是江湖人之間的恩怨,陛下之所以罷免了你的官職,就是讓你進入江湖之中,徹查此案。”
“奇怪,姐姐怎么會突然對江湖事這么上心了?”況石嘀咕著,“好的,我明白了,少云哥,你快回去吧。”
瘦高個一聽不由得身體一抖,他和況石只有過一面之緣,這位見誰都喊哥,他自然沒理由不接受,沒想到就是這一面,他的聲音便已經(jīng)被這位記住了。
“不愧是我們隊長的兄弟啊!”瘦高個感嘆道,“也難怪隊長在昏迷中一直呼喊你的名字。我走了,需要我?guī)兔Φ脑挘S時進宮找我。”說完,瘦高個甩手示意收兵回皇城。
況興負責送火龍衛(wèi)出蘇州城,肖正和李不歡自然是領(lǐng)旨回去了,一路上是罵罵咧咧,話里話外透著對況石對古云一案的依依不舍。
眾人離開后,太守府里就剩下丁寧攙扶著況石以及搖頭晃腦的黃豆了,錢滿倉也站起了身,一個人對著地面上的野草哀聲嘆氣著。
“錢大人,死在無劍山莊的二十九人都是哪里人?”況石不得不問錢滿倉。
“都是蘇州人。”面對案子,錢滿倉還是愿意和況石研商一番的,“昨天的那位也是蘇州人。”
“蘇州哪里人士?”況石又問道。
“巧的很,祖籍都是污州人。本官已經(jīng)差人問過污州縣令何大人,這些人都是早已移居他鄉(xiāng)了。那個陳芳,我想信你已經(jīng)調(diào)查過了吧?”錢滿倉對況石的能力還是有分寸的。
“不錯,此人是一年前帶著家眷搬去了江寧府。”
“是嗎?對于污州你有什么看法?”
“三十個祖籍全是出自污州,自然不會是巧合,我并未展開任何調(diào)查,不會妄下定論。”
“呵呵,有我的風(fēng)范。”錢滿倉自豪到,他心知肚明,況石那點辦案的本事是從哪里偷學(xué)來的,“我已經(jīng)傳古靈之妻賈氏問過話,她說古靈一直非常尊重孝敬老父親,并沒有殺古城的理由。”
“這不可能。”況石用堅定的目光瞪向錢滿倉所在的方向,就好像他能看見對方一樣。
“有什么不可能?”錢滿倉哼笑著問。
“父親與兒子之間不可能一點矛盾都沒有,發(fā)生這樣的事情,即便是古城曾打過古靈一耳光,都有可能被拿來佐證殺人的事實。”況石說到,“錢大人,請你實話實說,莫要試探于我。”
“好吧。賈氏和我說起了一件事,古城因為傳位兒子時,遭到江湖同道們的強烈發(fā)對,其中有一個叫鐘聲起的,甚至還和古靈進行了決斗,比試的結(jié)果是,鐘聲起險勝。然而,親眼目睹了兒子與鐘聲起比試的古城卻認為是兒子故意輸給了這個人,讓他當著天下英雄的面臉面無光,回家后和古靈發(fā)生了激烈的口角,父子倆險些刀劍相向。呵,江湖人就是……”
況石不得不打斷錢滿倉,問道:“你說的鐘聲起,是哪三個字?”
“銅鐘之鐘,聲音之聲,起身之起。”
“鐘聲起是一個人?”況石想過古靈死前說的這三個字是他原話中的一部分,也想過這是某種江湖暗語,甚至還想過這句話是某件東西的暗示,他做夢也沒想到這是一個人。
“嗯?不是一個人名,還會是什么?”
“此人現(xiàn)在何地?”
“本官不知,江湖人的事情,我向來嗤之以鼻。賈氏聽當時在場的古有云說起,古有靈臨死之前,特意提起了這個人。呵呵,很明顯,就是這個鐘聲起導(dǎo)致了古有靈對生父痛下殺手,起因自然還是那場比試,此案本官已經(jīng)查的水落石出了,正要結(jié)案。”錢滿倉冷哼道,“現(xiàn)在我成了蘇州太守,這個功勞就讓給你吧。”
“多謝錢大人。”況石沖錢滿倉抱拳致意,“臨走之前,我有一樁案子要勞您偵辦,丁寧,你去堂中,幫我把公案上那個紫色的木盒拿過來。”
丁寧哦了一聲,去堂中取出了一個紫色的長木盒交在況石手中。
“近來有一個十分隱秘的綠林阻止,經(jīng)常在夜間作惡,殺人放火,采花辱人,是罪大惡極,我希望您能幫我找出他們的老巢所在。”況石說完,將紫色盒子遞交在身前。
錢滿倉接過盒子,打開一看,內(nèi)中裝著一盒蛇狀飛針,每一根針上都有血跡。
“這是兇手傷人用的暗器,是我從二十個案發(fā)現(xiàn)場取下來的,現(xiàn)場的情形在我的斷案錄上都有詳細的記載,勞您費心。”況石說到。
“交給我吧。”錢滿倉合上了木盒,正逢況興駕著馬車歸來,是轉(zhuǎn)身直奔太守工房而去。
“錢大人,公案上還有一個青木盒子,里邊的東西,您一定要仔細看看。”況石沖錢滿倉叫喊到。
錢滿倉并沒有回頭。
對于錢滿倉的斷案才能,況石一直都是十分認可的,他知道錢滿倉對他不滿是從嬪妃一案就開始了,再他當著錢滿倉面處死錢庫的時候,這份不滿又上升了一個等級。在清查蘇州前任官吏的時候,況石已經(jīng)掌握了許多對錢滿倉不利的證據(jù),他本想進宮搬倒錢滿倉,后來因為事物繁雜便擱置在了公案上,用一個青色木盒子收存著。他之所以提點這位,是因為他實在不愿意整死錢滿倉,希望這位能夠迷途知返。
畢竟,他年少的時候,錢滿倉對他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