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周建對況石已經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了,忙上前查看詳細查看尸身,尸體上背對地面,黑煙已經很淡了,原本肥胖的身軀干癟下來,只剩下黑皮包著骨頭。
“來人,將尸體翻轉過來。”周建認為有必要看看背部。
兩個差役用腰刀將尸體翻轉過來,背部果然還是白毛一片,隨即開始冒煙,眾人忙退避開來。周建無奈地搖了搖頭,又找到老妖婆的人頭,人頭倒還好,調轉前后看了看,頭顱已然干癟,在天靈蓋上少了一小塊骨頭,內中蛆蟲翻涌著,不由得搖了搖頭,回到況石身旁回報說:“尸身背部正在接受陽光照射,頭骨天靈蓋上有一處缺口。”
“什么!”況石驚呼一聲,“劉大人,錢庫的母親是怎么死的?”
“聽說是壽終正寢,走的很安詳。”劉正義聽罷也有些疑惑了,聞聽錢庫老娘死了,他立刻準備了一千兩禮金去吊孝,其他的倒是沒多想。
“周軍頭,你們進攻窯洞時,受傷的人數的具體數字是多少?”況石知道,被僵尸抓傷的人若不以糯米輔佐以毒蛇撕咬傷口以毒攻毒的話,必然變成半人半僵尸的怪物,這漢古裝也是尸變的東西,還是小心點好。
周建聽罷想了想,回答道:“輕傷十人!重傷一人,共一十一人。”
“嗯?”況石突然板著臉看向周建,“送重傷之人回衙門的是幾個人?他們有沒有受傷。”
“回大人,是雷小五和陳老三送回去了沈五一人,他們兩個都沒入窯洞,怎會受傷?“
“剩余的差役可都在此地?”
“是的,一個都沒走。”
“將他們喚來,檢查所有人身上,還有一個傷者,沒有將傷口接受日光照射。”況石面色凝重到,“查出此人,重打二十大板。”
“大人,這就不必了吧。別說他們,卑職到現在還不知道為什么非要將傷口接受日光照射啊。”周建無奈道。
“周軍頭,這還用問嗎?傷你們的是什么,它怕什么?”況石反問周建。
周建聽罷不由得打了個寒顫,是恍然大悟,傷他們的是漢古裝,怕陽光,漢古裝的爪子上難保沒有毒啊,沖手下人喊道:“列隊。”
在場還有差役二十五人,得著命令,忙排成一字隊形,周建一看,果然有四個光著膀子的是上身被抓傷的,還有四個將褲腿擼起的是腿部受傷,加上他,共有九個人,其他人依舊衣冠整肅。
“混賬!”周建先怒斥一聲,接著說道,“還有誰受了傷沒有脫衣服的?給我站出來。你自己被毒死了沒關系,別禍害大家伙。”
眾官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們也不知道是誰。
小辮子官差一聽可能中毒,忙出班單膝跪倒:“回軍頭,我腳后跟被老妖婆撓了一下,不疼不癢,所以沒動。”
“來人!將王七給我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將靴子脫掉,接受日光照射。”周建命令到,“林同,周亮,你二人速回城中,找到沈五,讓他也接受日光!留點血總比死了好啊。”
況石長嘆道,“如本官所料不錯,重傷沈五和死去的沈六應該是親兄弟吧?被漢古裝抓傷的人還有救,被咬到的,你也看到了它的毒牙有多長,怕是必死無疑。”
“大人說的不錯,他們確實是親兄弟。”周建對自己下屬那都是當兄弟一般看待,哪里能接受沈五六兄弟得了這么個結果,忙問道,“這是為何?”
“我也不知道啊,是那個跟我說漢古裝的老乞丐說起的。至于是真是假,無從印證。你讓他二人速去查看,然后找一人回來將情況報告我知。”況石命令到,“人入妖邪腹中,骨肉鈍化為精元,是連渣都不會剩下的,軍頭,你讓沒受傷的手下立刻撤差窯洞里的每一個角落,一定要搜查仔細。本官不能確定他是否真個吃了沈六,若沒吃,很快便又是一只漢古裝。”
“你你……你們兩個留下照顧王七,沒受傷的挑起火把,徹查窯洞不得有誤,不要放過任何蛛絲馬跡。”周建下令到。
“是!”十三個人得著命令立刻去行動了,另外兩個沒受傷的,將王七靴子拽了,果然,左腳后跟傷有一道一寸長的抓痕,整個腳后跟已然發黑。
王七自己抱著腳一看,不由得哭了:“我的娘啊!!這可如何是好啊!!”
況石聽在耳中,不由得還是有些火大,他不明白為何世上總是有這種自作聰明的賤貨,比起打他板子,還不如讓他趁著天黑之前多沐浴日光,乃道:“板子免了,讓他傷腳對日,什么時候傷口不黑了,命就保住了。”
話音一落,王七忙感謝太守大人,躺在地上,將左腿伸直,對準西部天空與地面只剩下四十度的太陽,其他受傷的人也不敢輕視,直恨不得直接跑到太陽身邊,直接接受照射。
況興從馬車里找來了水袋交給況石:“少爺,喝點水休息會兒吧。”
況石喝了口水,讓況興倒水洗了洗手,仰天長嘆道:“興叔,本官也是生不逢時啊,一上任就遇上這樣一個鬼案子,若不是我總是不恥下問,蘇州府怕是危在旦夕。”
況興畢竟歲數大些,當他看到錢滿倉回京城的時候,心中便已經七上八下了。
“少爺,我扶您到馬車上休息下,老奴我有話要說。”況興說著便去攙扶況石。
劉正義忙恭維到:“太守大人手刃老妖婆,肯定很疲憊,還請多多休息啊。”
況石知道況興又要說他闖入窯洞的事情,不過還是跟著況興朝官道走去。到馬車前,況石又聞道了張張的味道,不禁詫異道:“張張,你怎么還沒回家啊?”
適才漢古裝那一幕讓他至今心有余悸,這晚上要是沒個人跟她一起睡覺,怕是都不用睡了,聽況石問她,忙答復說:“太守大人不必理會張張,我在等我爹來接我呢。”
“好吧。我相信那兩個差役回去,你爹肯定會來的。”況石說完在況興的引領下坐進了馬車,馬車里黃豆趴伏在地,一副輕松自在的姿態。
主仆二人坐定后,況興低聲道:“大人,皇城那邊怕不容樂觀。”
“哦?為什么?”況石也壓低聲音,他知道況興接下來的話不愿意被外人聽見。
“錢庫被漢古裝吃了,大人你又對漢古裝如此了解,錢滿倉會不會在皇城四處散播流言,說是咱們況家為了將你扶上太守之位,故意制造漢古裝吞吃錢庫呢?”況興說出自己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