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伊甩手將匕首扔了出去,順勢往白牙腰間的玉佩抓過去,動作一氣呵成,瀟灑利落。
“又是這招啊。”白牙微微側身,輕松躲開——這小子之前兩次搶玉佩都是這動作,都成習慣動作了么?
“咚”地一聲,剛剛被扔出去的匕首插在了窗楣上,震顫不已,仿若重伊此刻微瀾的心情。
咦?原來不只是巫術厲害啊……
“到那邊去。”
重伊有了些興趣,轉身帶她到了山丘下,路亞河邊的石灘上,“再來!”
圣靈學院全體師生都知道他有多寶貝這玉佩,被他給惹急了搶了玉佩戲耍他的次數數都數不清,他搶東西都搶出經驗來了,如今整個學院的學生,能躲過他這一招的可沒幾個。之前兩次被這丫頭戲耍,原還以為只是她運氣好。不過,三次,可就不是運氣能解釋的了。
白天在樹林里的戰斗,重伊只知道她使出了一招森羅之殿,并沒有看到她最開始的那一拳一腿,否則,一開始就絕對不會輕視這個看著人畜無害的小姑娘。
重伊心中雖驚訝,身體的動作卻沒有停,一擊不中便立即后撤半步,側身躲開女孩的反擊,同時握爪成拳,直擊她左肩,算準了她側身躲開的時機和方位,另一只手朝玉佩抓過去……
“嘻嘻,終于開始認真了。”
白牙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意圖,往相反的方向撤了半步,剛好躲開了他那只偷襲的手,輕笑一聲,在他來不及收力之時,伸出食指輕輕彈了彈他的手腕,“不過,還是太慢了哦。”
沒有使用乘風術,重伊的動作跟白日里相比,的確慢了許多。但這也要看跟誰比。他此刻的速度其實并不比低級風狼慢,比起同行的那群少年更是強了不少。
白牙覺得他慢,一個是因為她此刻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速度和眼力比前世的巔峰時期都有所提升,另一個原因則是,在她看來,重伊有很多多余的動作,她能很輕易的通過他的眼神和小動作預判他至少三步的后招。
在殺手的世界,這絕對是致命的弱點。真不知道這小子的體術是跟誰學的,還好意思說他最擅長的就是體術。
“真慢!”
“不用巫術就只有這種程度嗎?”
白牙再次躲開重伊的拳頭,伸手拍在他后肩,將他的拳頭再往前推出三分,“打拳可不僅僅是手臂的力量,要用全身的肌肉將拳頭送出去。”
她說著,抬腳踢在他后面的小腿上,“站穩了,腿上的力量也要用上。下盤不穩,拳頭再厲害也是紙老虎。”
重伊腳步不穩,身體微傾,差點摔倒——這丫頭,打架就打架,哪這么多話?!
不過,他也不得不服氣,這一架打下來,他心中是越來越震驚——這丫頭,體術可比巫術厲害多了!
他在體術上難得遇上對手,此刻倒是被這小姑娘激出了好勝心,越打越投入,不僅沒有覺得疲憊,反倒越來越有精神,出拳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他沒有注意到的是,他每次出拳都會不自覺的按照白牙的提示在糾正自己的動作,每多打一拳,他的動作就比前一拳更加標準。
“嘖,這樣才對嘛。”
白牙看上去仍舊一臉輕松,不過,心下卻也有些驚訝——這小子進步真快!倒是個練武的奇才。
在白牙時不時的敲打下,重伊不得不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投入到戰斗之中,不知不覺的都忘了搶玉佩的事了。他已經很久沒打得如此痛快了,幾十個回合下來,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真想扯著嗓子大叫幾聲才舒爽。
就在這時候,白牙卻突然抬腳,直接將他掀翻在地,還不忘奚落一番,“還是太慢了哦。”
重伊摔了個狗啃泥,卻一點兒都不覺得疼,反倒是將身體里那股子熱騰騰的血氣勁兒給摔了出去……他就那么呆呆的趴在地上,也不起來,似乎還未從戰斗中回過神來。
白牙看了他一會兒,確定他沒事之后,便走開了,朝站在一旁看熱鬧的小白揮了揮手,“小白,過來。”
小白優哉游哉的走了過來,路過重伊身邊的時候,給了他一個十分鄙視的眼神。
白牙好笑,伸手拍了拍它的脖子,道:“走,去給你找吃的。”
小白的眼睛亮了亮——還以為她忘了這茬呢。
大概是聽到女孩離開的腳步聲,重伊回過神來,翻過身,就那么躺在地上,“哎,別走啊,把玉佩還給我!”
白牙轉身,眨了眨眼,道:“你輸了。”
重伊氣,騰地一下翻身而起,惱羞成怒地道:“本少爺都舍命陪君子了。”
白牙忍俊不禁,笑出了聲,似乎又覺得有些不禮貌,低頭掩嘴,“你這是在耍賴。”
重伊見她羞澀的模樣,原本還有些慚愧,結果,聽到這句話反倒氣樂了,認真道:“小牙妹妹,到底是誰耍賴?做人不能不講道理,那玉佩本來就是我的,不問而取是為賊。”
白牙抬頭,眨了眨眼,就在重伊以為她要交出玉佩的時候,卻見她伸出食指擺了擺,道:“道理不是這樣講的。這不是一件事,而是兩件事,我們要就事論事。”
重伊雖說要跟她講道理,但只是形勢所迫,技不如人,沒辦法。他本身其實就是個不講理的主,只是,即便他自詡嘴皮子足夠利索,也想不出這小丫頭要如何為自己開脫,有些好奇,“兩件事?”
白牙鄭重點頭,“是啊。第一件事,你的玉佩丟了,被赑屃撿到了。是這樣的吧?”
重伊點頭,“沒錯。所以,玉佩就是我的嘛。”
白牙笑了,“的確,赑屃撿到了你的玉佩,按理說應該還給你。這是你跟赑屃之間的事,你要玉佩呢,應該去找赑屃,而不是來找我。”
重伊道:“可如今玉佩在你手里!”
白牙點頭,“是啊。這就是另外一件事了,赑屃送我東西,我有權利接受。既然玉佩送給我了,那它就是屬于我的東西,即便是赑屃想要再要回去,也要經過我的同意。可是,這是我跟赑屃之間的事,跟你又有什么關系呢?你不能因為打不過赑屃,就來找我的麻煩啊。你這不是欺軟怕硬嗎?”
重伊直覺她這是歪理,卻也被她繞得有些暈,仔細一想還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自己這么做的確有些不地道。
可是……為什么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