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這匹白馬還是在長安的時候,李世民賞賜給我的,雖然算不上御馬,但也是難得一見的寶馬,腳力剛健,乖巧聽話,這些日子陪著我,晝行夜伏,就沒有停歇的時候,也沒瞧見它偷懶耍賴,或者叫苦喊累,總是老老實實踏踏實實的走好腳下的每一步,我對它很是喜歡,平時都用上好的飼料和水草喂它。
可是現在說沒就沒了,我很惱火。
店掌柜沒命地道歉,店小二更是哭喪著一張臉,出了這么大的事兒,客棧難辭其咎,負責照看馬匹的店小二更是首當其中。
我沒興趣追究他們的責任,報官估計也是沒有半點用處。我心中有了一個大概的推測,肯定是那個女飛賊給偷走的。
可是,這話兒沒法跟人說,抓到女飛賊了,還讓她跑了,并且把白馬給順走了,這話怎么說?青竹肯定會嘲笑我的。
青竹的那只小毛驢倒是安然無恙,瞧著我甚至有幸災樂禍的神色,看著就想打它。它的主人更過分,興高采烈的好像撿到了金子一樣,“大哥,我們去抓那個偷馬賊好不好,搶他銀子,把白馬追回來。”
“那你也得知道她往哪跑了啊。”我沒好氣地說道,“都不知道跑哪去了,這怎么追?”
“這個簡單,問一下小毛就知道了。”青竹說道,然后跑到毛驢面前問了起來,“小毛,你昨晚有看見那個偷馬賊嗎?”
青竹?你是不是傻了?你沒事吧?問一頭毛驢這么高深地問題?我更加無語。
“二啊二,二啊二,二啊二啊,二啊二啊。”出乎意料的,那只毛驢竟然會回答,還伸出一條前腿,指著西方。
“小毛說,是個女的,往西邊去了。”青竹翻譯著說道。
這你都聽得懂?你這頭毛驢還成精了不成。我將信將疑,定定的瞧著她。
“西邊?”店掌柜的臉色一下子變了。“那邊有座窟窿山,的確有一窩毛賊,首領叫做一枝花,不過聽說他們是劫富濟貧的義賊,只偷那些為富不仁的家伙,沒聽過會偷人馬匹啊,會不會有人栽贓嫁禍?”
一枝花?這么女里女氣的稱號,肯定就是她了。我心里越發的肯定起來。這掌柜的還真是,替一窩毛賊說話?
“掌柜的,這事兒也怪不得店小二,你也別責怪他了。我們這就去把白馬找回來。”我說道。
“謝謝客官,謝謝客官。客官真是寬宏大量的義士!不過你們要去找白馬,千萬要小心。一枝花倒還罷了,更重要的是那里有一個老神仙,據說能呼風喚雨撒豆成兵,是所有賊的賊祖宗,你們千萬別得罪他。”掌柜地說道。
“老神仙?”我心里稍微有忌憚,能夠行走江湖還打出名氣來的老神仙,不管是不是騙子,多半還是有幾分本事的。江湖四忌,道士和尚女人小孩,道士排第一。
“老神仙?賊祖宗?正好,肯定有許多寶貝,我打劫了他,讓他做不成神仙。”青竹的反應和我截然相反,眼睛亮晶晶的,興高采烈的,一副財迷的樣子。
“還是小心點為妙。”我道。
“沒事,有我在呢!專治賊祖宗!”青竹拍著胸脯說道,然后跳上小毛驢,道:“大哥,我們趕緊去吧。別讓她跑了。”
“好”我點了點頭,邁開腳步準備啟程。不料青竹卻伸出一只手來,放在我面前,道:“大哥,快上來。”
哈?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看了看那頭嬌小的小毛驢,搖了搖頭,道:“還是算了,我走路過去吧。”
“大哥你客氣什么。”青竹不由分說,抓住我的手一拉,將我提上毛驢,拍了拍毛驢的頭,道,“小毛,走!”
那頭小毛驢雖然有點不愿意,但還是乖乖的跑了起來,小短腿雖短,但是跑得飛快,在大伙兒不可思議的眼神中,一溜煙的沒影了。
小毛驢跑的很快,也很平穩,不過我卻覺得多少有些尷尬,青竹身上的香氣不住的往我鼻子上漂,前邊身體柔軟的觸感,更是讓我不知所措,臉色刷的紅了起來。
“大哥,你身上還帶著棍子啊?咯著我了。”青竹說道,
“哦,好!”我臉色漲得通紅,急忙把背后的背包拿過來,擱在前邊,這才緩解了一些尷尬。
毛驢跑得很快,大概過了一個時辰,我們終于見到了所謂的窟窿山,所謂的窟窿山,就是有很多大大小小的洞穴,整體呈橘紅色,山上一棵樹也沒有,全是裸露的沙子,和稀稀拉拉的青草,頗有點鳥不拉屎的味道。山也不高,頂多就幾百米,山腳下是個寨子,稀稀落落的有十幾二十戶人家,房子門前就是田地。
山門口有個木寨門,上邊寫著“清風寨”三個字,有幾個農人,正在打理莊稼。看起來是挺尋常的一個村子,不像是賊盜窩。
我有些將信將疑,懷疑是不是自己找錯了地方。但很快,我就排除了這個想法。因為我一眼就看到我的大白馬,它正栓在一家的家門口,有個家伙正蹲著給她喂草,身形曼妙,一看就知道是個年輕女子。
好家伙,果然是她!我怒氣上涌,一拍小毛驢的屁股,小毛驢便飛的一般跑了過去。
“不好了,禍事了,禍事了,苦主找上們來了。”村口有個人看見我們,急忙大喊,那幾個正在干活的農人都吃了一驚,飛快的跑了起來。
這一下,整個寨子都驚動了,那個正在喂馬的女子也吃了一驚,站起身來,看見我們,臉色大變,拔腿就想跑。我哪里容得她逃跑,縱身一躍,從驢背上飛奔過去,一拳向她后心打去。那女子倒也臨危不亂,身子一矮,反掌向我打來,我伸手就去抓她手掌,使出擒拿功夫,那女子倒也了得,手心一抖,和我拆起招來。
我看她路數,應該是崆峒一派的小擒拿手,倒也還算熟練,可惜痕跡太重,缺乏一點變通,速度也不夠快,我便賣了一個破綻,那女子果然上當,被我一把抓住右手,欺身上前,抓住她的喉嚨。
“淫賊!放開我!”那女子羞怒地說道。
“偷馬賊!你還有理了?”我道。
“這么快就抓住了?沒勁。”青竹騎著小毛驢悠悠德趕了過來,“我都還沒用捆仙繩呢,你就抓住了。那個賊祖宗呢?叫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