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文苒沒想過把連她自己都記不清楚的陳年舊事拿出來說事，畢竟，這有攀交情之嫌。

　　但胥辭這一晚上為她做了太多太多，他對文康培堅持，說要為他自己討回清譽。

　　但文苒覺得，那只是他的借口。

　　在她看來，他這么做，完全是為了她。

　　因為，僅僅從最后的結果來看，也只有她是受益者，他不僅一點好處沒有，還因此而得罪了文康培。

　　而他為她所做的這些，除了可能是念及小時候那點舊情，她想不到他還有別的什么可能性。

　　而明知自己因那段舊事而受盡恩惠卻緘口不言，不是她的作風。

　　胥辭愣了一下。

　　他沒想到，她還記得那時的事。

　　畢竟，那時的他，是個十三歲的少年，記憶已經十分完全。

　　可她那時才五歲多，還是個小毛孩，要說記得，也是真稀奇了。

　　“你記得？”

　　胥辭頗為詫異，可臉上，卻是不顯山不露水的，只是語調微微上揚了的一些些。

　　雖然很想忽視，但他得承認，聽到文苒那么問，他的心里還是有那么點小竊喜。

　　原本，如果文苒不提，他是不打算提過去那點事的。

　　畢竟，真要追溯，倆人也僅僅算是見過幾次面而已，算不上多深的感情。

　　而且，他一個大老爺們，也不屑去提少年時被可愛的小奶娃觸動的那點小心思。

　　被問及那段舊事，文苒眼光茫然地想了想，然后，搖了搖頭。

　　“其實我記不太清楚了，只記得小時候有個很帥很帥的小哥哥對我很好，如果不是這次的事，我想，我永遠不會知道那個人是你。”

　　對于信任的人，文苒其實很坦率。

　　可愛，又帶著她這個年紀該有一點純真。

　　這個答案，讓胥辭有點失望，但又滿意于她的坦率和率真。

　　“嗯，我其實也不太記得了！”

　　胥辭這話，對錯參半。

　　昨晚之前，他確實是丁點都不記得了。

　　但昨晚之后，他卻是真真切切想了起來。

　　甚至，連那小粉團子笑起來的模樣，都記得清清楚楚。

　　說起來，文苒這容顏，從小到大都沒怎么變，只是五官長開了，出落得比以前更加漂亮水靈。

　　可惜的是，小時候經常掛在臉上那抹甜甜的笑意還有那一笑就露出來的小酒窩，現在已經不復存在了。

　　文苒嗯了一聲，沉默了一會，才說，“今晚的事真的十分感謝，等拿到分紅，我請您吃飯！”

　　話說出口，文苒便覺窘迫不已。

　　胥辭幫了她這么大的一個忙，她就輕輕一聲感謝，然后，請吃頓飯還要等分紅，那得等到什么時候啊？

　　這種聽起來毫無誠意的承諾，不如不許！

　　文苒正想要說些什么補救一下，卻聽胥辭淡淡地嗯了一聲。

　　“好的，我等你！”

　　文苒抬頭看著他，臉上漾出甜甜的笑意。

　　“那一言為定哦！”

　　臉頰兩邊，露出一對淺淺的小梨渦。

　　胥辭怔怔地看著她的笑臉，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我的電話，你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