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3:仇人相見并不眼紅(X)
不平凡的事情,被稱為奇跡。
在這個處處都顯得不平凡的異世界,奇跡這個詞語,已經被大眾廣泛認為是信仰的產物。
將自身虔誠的靈魂奉獻給萬物之上的神后,再次降臨于大地的光輝,恐怕已經不能用“平凡之物”來解釋了。
世界賜予萬物生命,生命創造意義,意義賦予信仰。
相輔相成的萬物之間,沒有任何無理的地方。
正是因為這樣,奇跡才有存在的價值。
被人類擅自認定為“奇跡”的事物,恐怕連他們自己都不知曉其來源。
而信仰,對于未知的存在而言,到底能夠起到什么作用?
那些事,也不是這名人類可以理解的。
?
“奇跡:審判——騙你的!奇跡:延伸之盾!”
一瞬間被言語震住的伊珂拉烏想要收回劍,但發現自己的右臂貌似觸碰到了墻壁一樣的東西,別過頭一看,延伸到數米之外的巨大光盾已經封住了自己的退路。
“奇跡:神圣之盾!”
吼出咒語后,一米寬的星光盾也變成了一面巨大的光盾,被兩面光盾限制住行動的伊珂拉烏,一時間居然掙脫不了盾的夾擊。
“真有你的嘛......”
伊珂拉烏雙腳用力蹬在背后的光盾上,整個人形成了浮空狀態。
“梅坎歇爾!赫璐!好機會!”
在德古薩斯的催促下,梅坎歇爾與赫璐快速奔到伊珂拉烏身旁,做好了萬全準備。
“錘技:一錘定音!”
名副其實的錘技,對于赫璐而言,這就算是最后的殺手锏了。而梅坎歇爾也在同一時間抬手,無法施展手腳的伊珂拉烏,只能無可奈何地看著二人釋放出技能。
“德古薩斯,我得給你說件事。”
聽到伊珂拉烏開口,德古薩斯并沒有要搭理的意思。
“你不理我也無所謂,聽著,其實——”
伊珂拉烏的右臂突然用力,延伸之盾就被短劍輕易刺穿了。
“我也是騙你的!”
打破延伸之盾的伊珂拉烏開始轉身,以極快的回旋將力量全部集中在劍柄處再擲出,剛好擊中赫璐的腹部,一擊將其擊飛。
“不間歇的有來有回,這才是劍的真諦。”
“受教了!”
梅坎歇爾抽出第二把匕首,準備在機會消失的時候與對方來一場真正意義上的對決。
“德!你別出手!”
從剛才開始梅坎歇爾就已經意識到了一些問題,出劍不帶有殺意、將試煉當作小孩子玩鬧、還有她流露出來的孤獨,這些細節讓梅坎歇爾在大腦的最深處找到了一種熟悉的感觀。
將自身化為利刃的劍圣,他們的舉手投足間都展示出了一種傲人的姿態。
梅坎歇爾很清楚,盡管技巧改變了,武器改變了,人還是那個人,要復仇的對象依舊沒有差別。
更快的爆發力帶動著梅坎歇爾的身軀移向伊珂拉烏的側面,為什么會這么做?只是因為對于手指有著奇特的執念。
她的左手毫無防備——單憑這點就能促使梅坎歇爾上前發起進攻。
然而,誰能知道那也是對方故意暴露出來的弱點呢?
“左手,只不過是短一點的劍罷了。”
化手為刃,這在斯沃德家族里,是所有劍圣都成功掌握的技能,就算是身體幼小的伊珂拉烏也不例外。
四十厘米的手臂,雖然很短,但正是因為這樣才能發揮出它極致的效用。
“你能看到什么?”
用左臂的關節處卡住匕首的女孩,在梅坎歇爾眼里漸漸變為身著風衣、手持長刀的銀發女人。
“哈...哈...”
緊張的情緒壓抑著自己的身體,想要得到釋放與解脫,但是大腦卻在試圖冷靜地壓制。
“你能看到什么?梅坎歇爾。”
又一次詢問,這數秒的時間忽然變得漫長起來。
“是你......”
沒有認錯,一開始因為身形以及技巧改變的原因,導致自己沒有認出她的身份,但現在她確信了,眼前這名女孩就是在十年前給予自己痛楚的女人。
還沒有注意到匕首被彈飛的梅坎歇爾,已經被短劍抵住了脖子。
“要不你坐下吧,我踮著腳尖很累的。”
伊珂拉烏貌似覺得對方沒有什么還手之力,所以語氣也緩和了下來。
“德...快...”
“梅坎歇爾!”
話還沒說完,梅坎歇爾已經倒在了地上,德古薩斯立即解除星光盾,跑到她身邊將她抱起。
“梅姐!”
赫璐也迅速跑了上來,連自己的寶貝錘子都丟在了一邊。
“哎......”
伊珂拉烏嘆了口氣,然后盤腿坐下等待發言。
“試煉不是還沒結束嗎?”德古薩斯說道。
“不,在你們無心戀戰的時候,就已經結束了。”伊珂拉烏用手指輕觸那柄有細微崩口的短劍,“在乎自己的同伴,的確是必要之事,但是那并不會促使你們變得強大。”
“你想說什么?”德古薩斯又問。
伊珂拉烏張開嘴,想要說什么的時候又把嘴閉上了,在思考了一陣后才說出下句:
“沒事,或許你們保持這樣的狀態會更好也說不定。”
“我們是從孤獨一步步走向現在的!”德古薩斯大喊道,“我不知道赫璐姑娘和勇者小哥是怎樣的情況,但是我和梅坎歇爾確實在數年前經歷了孤獨的侵襲,如果你想說這個,那我們也不見得會弱于你!”
“或許吧。”伊珂拉烏沒有否認,“自始至終,你都沒有使出全力,這倒是一個憾事。還有啊,假如你沒有遇到梅坎歇爾,你們兩人是否會成為跟我比肩的存在呢?”
“惡趣味的比較,我沒興趣。”
說完,德古薩斯抱起梅坎歇爾,在伊珂拉烏的注視下離開了空地。
“赫璐小妹,你覺得怎樣?這次的‘試煉’。”
“還沒有結束,對吧。”赫璐撿起錘子道。
“那當然咯。”
伊珂拉烏望著宅邸的方向,覺得時間還尚早。
?
(有沒有搞錯,這個人是要把竹筐里的劍全部用一遍嗎?!)
早就將不耐煩表現在臉上的習燁沙,對于要追尋的答案感到有些模糊——自己到底是為什么要來這種地方跟這些劍癡瞎試煉?!
明明可以選擇更簡易的方法,好比從下水道走到國境外,然后再以汽車般的速度沖向魔物棲息地,這樣就可以保證自己的等級得到有效提升。
(不,一點也不簡易啊......)
能夠自己吐槽自己想法的勇者,在他人看來也是沒誰了,幸好自己的習慣沒人知道,不然一定會鬧出笑話。
“白寺,夠了沒?”擦拭完太刀的男人在靜默中開口。
“你想試試?”白寺貌似沒有要退讓的意思。
“你說你要試煉,但重頭到尾都是在戲耍對方而已,身為技巧的強者,不能光在力量與速度方面碾壓對方。”扎辮子的男人睜開眼道。
“是是是,你們是前輩,你們說了算。”白寺舉雙手表示“投降”。
(有機會!)
脫手的一之瀨絆匯聚閃亮的光芒飛到白寺身后,速度的確突破天際,但白寺只是簡單的側身,然后將食指和中指放置到已定的位置,就將一之瀨絆卡在空中。
“窮極劍道的真諦之一,便是放置。”白寺很有耐心地在做講解,“預知對手的進程,把自己放置在對手的軌跡前,便可以做到‘敵不動我先動’的技巧。”
(這種事普通人誰會啊!!)
雖然自己已經變成了勇者,但要讓曾經是普通人的習燁沙領會這般高深的技巧,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反正劍這種東西,領悟之外還有領悟,循序漸進嘛,我們也不是最強的。”白寺擺手道。
“你們不是最強?那誰是最強的?”
盡管看不到這四名劍圣的詳細屬性,但他們的等級欄上面的確顯示著四個問號,也就是說這幾個家伙都擁有四位數的等級,很難想象還有比他們更強大的存在。
“都說了,循序漸進,像利那小子,哪怕是我們幾個加起來都難以傷他絲毫。”
“利?瑟爾克曼德?”習燁沙有點疑問,但不至于震驚。
“那小子才是厲害角色,應該是斯沃德家族的最強者了吧。”連自信的白寺也自愧不如。
“不一定。”留有胡須的男人發出嘶啞的聲音,“還有第122代,76代......這些人也不比利差。”
“就算老爺子你說的沒錯,但是我還是看好利那小子。”
“這就是所謂的青出于藍勝于藍?”
習燁沙突然說出莫名其妙的話,然后又躺在地上,想要支撐疲憊的身體,已經是很難做到的事情了。
“試煉還沒結束,你的同伴也在奮斗呢,別想一個人休息!”白寺想要嚴肅的時候也是能嚴肅起來的。
“試煉啥的...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反正我也死不了。)
經由那個未知的存在所說的話,習燁沙知道了自己的身體存在著像是令咒一樣的東西,好像到了瀕死狀態時,身體就會自動修復。
只不過自己看不見運作過程,也沒有恢復的那段記憶,所以也不能確定真假。
(哎...等等...)
要是自己能夠熟練掌握那股力量的話,不就可以任意恢復傷勢了?!
(有必要嘗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