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喝酒吟詩
董旻瞧這架勢,猛然臂膀發力推開眾人,對著劉辯怒目道:“我二哥身體欠佳,近日不能飲酒?!?p> 劉辯沉聲道:“哦,是嗎?不會是你董旻瞧不上孤,故意為董大人推托,不給孤一個薄面吧!”
咣當一聲,劉辯把手上酒樽擲于桌上,發出劇烈聲響。
董卓摸了摸下巴,霍然起身,剛想皺起發難,忽然看了一眼盧植在使勁的給自己打眼色,讓他注意左右。
隱隱約約這雅間兩邊皆有屏風,仿佛站有許多手持短刀的人影。董卓冷汗直流,娘咧!毒酒加上刀斧手,這個鴻門宴做的也太明目張膽了。
瞅著三弟董旻一臉關切的樣子,董卓心頭一暖,“殿下,臣喝酒必吟狂詩,舍弟是怕掃了殿下和諸位的雅興罷了?!?p> “哦,那我可要見識見識。來人,換大碗?!眲⑥q瞄了一眼董卓,淡淡笑道。
“殿下說的是極,換大碗換大碗?!?p> “來,今日我當壚沽酒,做個賣酒翁。我替董大人斟酒,為今日宴會助興?!?p> 一旁人附和著,笑著,仿若是將董卓視為待宰羔羊,任由宰割。這碗酒斟得太滿,滿滿的一碗幾乎再多一滴都會溢出來……簡直根本不給董卓留一線生機。
董卓大笑:“殿下的心意,微臣領受。”
說完端起酒碗,喉結滾動,一飲而盡。
董旻低吼道:“哥,不要喝!”
話音落下,聽得出來,董旻的內心是憤怒的,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猝不及防。
劉辯滿意的點了點頭。盧植干坐一旁相比他們家族子弟的手舞足蹈,他眼中的光芒則是越來越暗。
剛剛給董卓倒酒的盧氏子弟盧迪為了表示對劉辯的擁護追隨,調笑說道:“董大人可以作詩了!”
“哈哈哈哈?!?p> “來一個來一個!”
滿堂哄笑,除了幾個略微皺眉覺得不妥,其余半坐以上盧家子弟心目中都覺得盧迪實在是太過有才,他董卓一個西涼匹夫能夠懂什么詩詞歌賦,怕是牛飲山泉罷了!
董卓呵呵一笑,拍了拍董旻的肩膀,張口道:“《行路難》,請諸位靜聽,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盤珍羞直萬錢。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劍四顧心茫然。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滿山。閑來垂釣碧溪上,忽復乘舟夢日邊。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云帆濟滄海?!?p> 驚才絕艷,詩才天授,莫過于此!這首《行路難》堪稱千古絕唱,眾人先是不以為意,繼而震撼接著便是一字一字的不斷咀嚼。
盧迪頓時臉色變了,額頭更是有汗珠墜落,瞳孔猛的收縮,一臉的不敢相信,打贏反被鷹啄眼不外如是!
羞憤不已的盧迪惡狠狠的看了董卓一眼,“董大人好詩好風采,來,再飲一碗。”
董卓一怔,微微錯愕,看著盧迪又給他倒了一碗酒,眼睛薇咪,又是此人,摸了摸霸王刀的刀柄,寒意沖上心頭,瞬間冷靜了許多,喃喃道:“舔狗必將一無所有。”
聲音很小,董卓接過一仰頭便飲盡,略略喘了口氣,繼續背腦子里的詩……
“風吹柳花滿店香,吳姬壓酒喚客嘗。雒陽子弟來相送,欲行不行各盡觴。請君試問東流水,別意與之誰短長?”
盧迪剛想夸贊就面色一僵,把他比作沽酒的吳姬,是可忍孰不可忍!
有句話叫做寧惹君子,莫惹小人。盧迪呵呵一笑,又一次給董卓斟滿了酒碗。
董卓臉上毫無動容,拿起就是干了,斜眼睨著劉辯道:“宗之瀟灑美少年,舉觴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樹臨風前。蘇晉長齋繡佛前,醉中往往愛逃禪。董卓斗酒詩百篇,長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
劉辯一股悶氣郁結于胸,原本只是想不節外生枝,利用盧家這層關系解決掉董卓,可現在劉辯恨不得把這些個紈绔拉下給董卓陪葬!
這三首詩的威力,自己嫉賢妒能的名聲肯定會傳出。防民之口,甚于防川,這些個在宴會上的盧家子弟都有可能將今天之事說出去。配合著這三首詩,威力之巨大,劉辯不由后怕!
看著盧迪不信邪的給董卓斟滿了酒碗,劉辯太陽穴上的青筋暴起,蠢驢還倒!
“董大人這個酒中仙果然是身體不舒服,速速回家歇息吧。”
董旻意外的看了一眼劉辯,“是,殿下?!?p> 董旻攙扶著董卓離開了雅間,只不過離開時的董卓沒有了當初的颯爽英姿。
劉辯一臉笑容可掬的姿態等到董卓走后,正色道:“董卓,孤不及也!”
盧迪還想繼續舔,“殿下妄自菲薄,他董卓一將死之人,怎么能與殿下千金身份相比!”
劉辯見是盧迪,皺眉道:“董卓以笑對毒酒,對生死淡然處之,孤不如他;他更是才高八斗,詩才天授,孤亦不如他;他以死地為戰場,詩為刀劍,置之死地而后生,孤斗不過他?!?p> 盧迪大驚,道:“難道他還能活?”
劉辯翻了個白眼,“你將藥放在酒壺了嗎?”
盧迪一愣,點了點頭
“這不就成了,一目了然,他在大庭廣眾的面前喝了三大碗毒酒,如何活的下去!你盧家好生在董府外好生等待消息,等那董卓身死,群龍無首,你們就和其他幾個家族把兵權收了。到時待我登基,爾等皆有從龍之功!”
“諾。董卓必死”
“是極,必死無疑?!?p> “哈哈哈哈。”
盧植看著家中子輩陪同著劉辯如此編排自己的老友,不仁不義,,還幻想著聽信著一個小孩能夠隨意更改的承諾,家風渙散成這個樣子,自己還要聽家族安排嗎!希望自己當時那日在宮門前給董卓的提醒讓董卓有了警覺性措施,愿這老友逃過一劫吧!
……
董旻攙扶著蒼白面孔的董卓進入了車廂,大吼道:“還不開車回府?!?p> “諾?!?p> 隨行人馬立馬跟著馬車開始了狂奔,一陣煙塵在雒陽的長街上出現。不過在煙塵的尾巴后,散落著零零散散的水珠。
“快點,沒吃飯呢!”車廂內的董旻怒吼道。
過了一會,董旻大叫一聲,啊——不過這聲音卻被侍衛鎖子甲規律的咣當咣當震動聲給蓋住了。
車廂里,董旻正震驚著看著董卓從喉嚨處摳出一個長長的肉帶。
“這這這?!倍瓡F結結巴巴,十分驚訝和好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剛才不還滿臉蒼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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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山耳朵
感謝輪回之澤的書評,也感謝書友們一直下來的陪伴,耳朵在今天拾起初心,在興趣寫作的同時,也會按時按量補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