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慕一路沿著街邊小跑,時不時利用街邊剩余的攤架作掩護,觀察著附近有無官兵出現或者有無安身之處,可能是霉運當頭,就在轉彎處,迎面撞上了巡邏的幾個官兵,全慕勉強地擠出一個笑容,心想:衰運來的時候,果然擋都擋不住。
領頭的官兵被突然轉彎而來的全慕嚇了一跳,隨后打量了下眼前這個衣著怪異的女子,拿起劍把指著全慕,大聲喝道“你是什么人,二更了還在街上轉悠,可知你犯了“犯夜”之罪,看你也不像本城人士,把你過所拿來我看看”
“官爺......我初來乍到,被盜賊盜去了隨身之物,因找不到住所才如此,請官爺通融通融,我這就離開,保證不在街上行走”全慕邊說邊哈腰,心里緊張得要命。
“呵,被盜去隨身之物,我看你就是偷偷進城來盜竊的”領頭的官兵轉頭對其右后方的兩個官兵示道“把她給我拉回去,笞打二十下,再關她幾天”說完撇了一眼全慕,繼續往前巡邏
”笞打二十下?官爺,你們行行好吧~我保證不再犯了”全慕對著剩下的兩個官兵哀求著
“別廢話了,走”兩個人一人抓著全慕一邊胳膊,拉著往官府走去
全慕毫無反抗之力,那兩個官兵幾乎是拎著她走的,此時她真是哭笑不得,為什么自己運氣能這么差,她想起了鄭和,嘴里小聲念叨“鄭叔父,我回去一定要找你算賬,看你送的東西把我帶到這里來受罪”
全慕就這樣走了大概半刻鐘就到了官府,那二人將她帶進了最里面的暗室,剛進去有一處空地,放著幾張長并寬的木凳,墻上掛著有鞭子,墻邊靠著幾根分大小頭的笞和杖,暗室里燈火不算明亮,但能看清里邊大約有二十個左右的囚室,幾乎有一半里邊都關押著犯人。囚室里還充斥著一陣血腥味和臭味
全慕一進去就被這味道熏得皺緊眉頭,但一看到那些刑具她就顧不上那味道了,頓時心如死灰,感覺像要赴死了似的。里頭坐著兩名官兵,看到全慕和兩名官兵進來,其中一個起了身問道“這個是犯了何罪?”
兩名官兵松開了全慕,其中一個把全慕往前推了推,道”犯夜,笞打二十下再關她幾天也就行了“
”呵,今天抓了兩個女人進來了“執邢的官兵在墻邊拿起了笞,用腳踢了踢木凳,指著木凳對全慕說”趴下吧“
全慕自知已躲不過此劫,又看著拿著笞的那個官兵比較面善,于是一臉真誠并微笑著對他說”官爺,你看我不像壞人吧?你下手可得輕一點“然后又湊到他身邊小聲說“少打幾下也是可以的,不然累著你就是我的罪過啦”
拿著笞的官兵聞言,有些驚訝地側目看著全慕,一般來到這個地方的女子大多跪著苦苦央求他們放過,眼前這個倒與眾不同,不哭不鬧的還能笑得出來,看著樣子也不像能做出壞事的人,反正也不想動多大力氣,隨便打打就算了,不過官兵還是一臉嚴肅地斥道“少廢話,趴下”
全慕只好乖乖趴下,緊緊地抓著衣袖,嘴巴也咬住了衣袖,心跳加快,等待著痛感的到來。
執邢的官兵把笞換了個方向,由原本的大頭換成了小頭,對著全慕的脊背處用了四五成的力氣打下去。全慕全身震了一下,一陣痛感從后背襲來,全慕立即咬緊了衣袖,這感覺比想象中的疼,她從小便沒受過打,打了四五下已經痛滿頭大汗并且臉色蒼白了,但她還是盡力忍住不叫出聲來。執邢的官兵也越打越小力,打到十五下的時候就放下了手下的笞,甩了甩手,道“行了行了,關進去吧”
沒了板子的繼續摧殘,全慕感覺如釋重負,但背后的疼痛感依然強烈,全身無力地癱在木凳上,剛想舒口氣又被兩名官兵拎了起來,拖著關進了囚室,拉扯中后背像被撕開了似的,一陣劇痛使全慕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此時關押全慕的囚室還有另一名女子,皆是受了笞刑,不過她倒是意識清醒,看著昏迷的全慕若有所思,隨后嘴角還微微揚起一絲狡黠的笑。隨后女子趁著全慕昏迷,又因外面的官兵看不到里面囚室的情況,輕手輕腳地將自己的衣服跟全慕的衣服調換了過來,并且將頭發整亂,垂下了前面部分頭發擋住了半邊臉。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外面傳來了一陣男人的對話
“官爺,我是來贖我家侄女回去的”一個年紀約四十有余的男人從袖中拿出了銀子,塞給了看守的官兵
官兵掂了掂手中的銀兩,放進了衣服里,并領著中年男人來到了關押著兩個女犯人的囚室,問道“是哪個?."
男人剛想指向被換了紅衣服又頭發散亂看不清臉的全慕,就看到了旁邊穿著碧色襖裙的女子,那張臉他更為熟悉,于是又指向了那名女子。
官兵也沒有細看,就認著衣服放出了女子,向男子道了句“以后別讓她大晚上還出來閑晃”
中年男子連連點頭哈腰,領著女子便離開了。這前腳剛走,府衙的梁大人就來了,后邊還跟著一個著藍色袍衫的男子,看守的官兵看到梁大人來了,趕緊放下手中的酒碗,趕緊站起來迎接。
梁大人看了看暗室里邊,問道“可有什么可疑的人來過嗎?”
看守官兵抱拳答道“沒有,僅有一個男子來贖回他侄女,沒發現可疑人物”
梁大人一怔,抓起了官兵的衣領口,聲音也提高了不少“該不會贖了那個紅衣服的青樓女子吧?”
“不不不...不是,是另一個女囚犯,大人您說過那個紅衣服的一定要你在場才能走,小的不敢忘”看守官兵被梁大人這突然的舉動嚇得直哆嗦,趕緊捂住快掉落的軍帽
梁大人稍松口氣,松開了他的衣領,拍了拍手“算你還有腦子,把那紅衣服的女子帶出來,有人要贖她走了”
“是,大人”
兩名看守官兵趕緊掏出鑰匙,打開了鐵門,一左一右將以為是紅衣青樓女子的全慕攙了出來。無一人去細看全慕的臉,藍色袍衫男子接過全慕,扛起她隨后與梁大人對視了一下,就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