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多了，我跟他什么都沒有。”
舒菀之及時制止了他的猜測。
舒意之對她的說辭將信將疑。
“不可能，北澤哥看你的眼神明明跟別人不一樣。”
“你哪只眼睛看出不一樣了？”舒菀之問他。
“兩只眼睛加肚臍眼都看見了。”
舒意之嘟囔了一句。
“他一臉寵溺的看著你，你現在還跟我說你們什么關系都沒有，誰信啊？”
舒菀之聽了有點想哭，若是喻北澤真的像舒意之說的那樣就好了。
只可惜啊，他只將她當成妹妹。
舒意之看出她的狀態有點不對勁，伸手推了她一把。
“姐，你這次回來告訴北澤哥了嗎？”
舒菀之搖了搖頭，“沒說，跟他說這個干嘛。”
“為什么不說，你難道不想見他？”
舒意之不明白她在想什么，想念一個人，明明就可以大大方方的告訴他啊。
為什么要遮遮掩掩，不敢承認呢。
舒菀之看上去十分沮喪。
“想念又如何，只會給對方徒增煩惱。”
舒意之皺著眉，不希望看見她悶悶不樂，就說。
“你不主動對吧，那我就幫你聯系他好了。”
舒菀之“啊”了一聲，還沒完全反應過來，便看見他的手指飛快的在手機上點了兩下。
等舒菀之搶過來的時候，消息已經發送出去了。
“舒意之，你做了什么！”
舒菀之把他的手機奪過來，看見微信對話框寫著。
“北澤哥，我姐回來了，她想約你明天一起吃午飯。”
舒菀之生氣了。
“要你多管閑事？”
舒意之不以為然，面上樂呵呵的。
“我姐的事情怎么能是閑事呢，我可是你弟弟啊。”
“你別煩！”
舒菀之氣急敗壞，跑回了自己的臥室。
舒意之的手機沒一會兒就收到了來信。
“好的，不過，她怎么不直接跟我說？”
舒意之回了一句。
“她在洗澡，不方便玩手機，讓我先問問你有沒有空。”
“那好，跟她說明天中午我十一點半左右到你們小區門口。”喻北澤回。
“OK，我姐說不見不散。”
舒意之一臉賊笑，發完消息不忘截圖給舒菀之。
舒菀之火速回了十幾個炸彈表情過來。
舒意之嚷嚷著。
“姐，你弟弟我可是為了你的終身幸福著想，我看北澤哥就挺好的，跟你很般配，這個姐夫我認定了！”
“你滾！”
舒菀之的怒吼聲貫穿了整個二樓。
肖雪從臥室里出來。
“大晚上吵什么吵啊，意之回家了嗎？”
沒等舒意之回答，便聽見舒菀之說。
“媽，其實今天跟意之一起寫作業的除了許驀還有一個女同學，他讓我別告訴你！”
“舒意之？你姐說的是真的嗎？”
肖雪快步走到舒意之的房間，追問他。
“姐，你亂說什么，別冤枉我好嗎？”
舒意之大喊一句。
“媽，你聽我解釋，事情是這樣的，那個女孩子是許驀的朋友，他帶過來的……”
舒菀之把門反鎖，看見手機屏幕閃了一下，打開來看見了喻北澤的頭像。
“菀之，明天十一點半來接你，小區門口等我。”
舒菀之盯著喻北澤的頭像看了許久，這張照片還是自己幫他拍的。
那天舒意之大學開學典禮，喻北澤雖然畢業了，但也算是她的學長，主動要求她爸媽一起送她到學校。
喻北澤充當導游帶著他們逛了一圈校園，學校里種了很多梧桐樹，在陽光燦爛的水泥大道上投下了大片陰影。
光影重疊，喻北澤的側臉被鍍上一層金邊。
舒菀之忍不住掏出手機把那一刻的他永久定格了。
輪廓鮮明的側臉如同接連起伏的山脈線，在斷斷續續的斑駁下明媚而神圣。
“北澤哥，你看我適不適合當攝影師？”
舒菀之舉起手機，把剛才拍的照片遞給他看。
喻北澤瞥了一眼，開玩笑說。
“哇，把我拍的真好看，都可以拿來當頭像了。”
“行啊行啊，就用來當頭像好了！”
她從喻北澤的手里搶過手機，把照片發給他，設為了頭像。
喻北澤看著微信頭像，笑了。
“男人用自己照片當頭像會不會很奇怪？”
“不奇怪啊，我之前好幾個男同學都用自拍當頭像，不過都沒你好看。”
舒菀之說這句話的時候壓低了聲音，避免被走在他們前面的舒盛和肖雪聽見。
喻北澤笑起來的時候嘴角微微上揚，雙眸微瞇，光芒萬丈。
一想到那個時候，舒菀之更難受了。
那個時候好像還沒弄懂喜歡一個人是什么感覺，頂多就是忍不住朝他看，想要靠他更近一點。
等到朦朧的情感逐漸變得清晰時，她越來越手足無措，真的離他近了，心跳也越來越快。
不知道該說什么做什么，只想遠遠逃離。
舒菀之真不喜歡這樣亂了分寸的自己，可又無能為力。
她打了一句。
“那我等你。”
停頓幾秒，又刪了，覺得這么回有些曖昧。
于是重新編輯：“好的，明天見。”
舒菀之握著手機站在窗前，想到剛才舒意之對自己說的話，覺得自己是不應該再優柔寡斷了。
喜歡一個人有沒有錯，何必遮遮掩掩。
“就這樣吧，明天……明天我就跟北澤哥表白，不就是被拒絕嗎，大不了以后就當陌生人好了！”
舒菀之看著窗外的星星點點，低聲呢喃，手指攥得更加用力。
第二天她早早就起床了，把衣柜翻了個底朝天。
選了一件淺粉色的連衣裙，花了一個小時才化好妝。
由于沒有耳洞，只能戴一對耳夾了。
不過好在顏色跟裙子還算搭配，這一身看上去還挺青春有活力。
舒意之被她翻箱倒柜的動靜給驚醒了，他穿著棉毛衫棉毛褲慢悠悠的晃蕩到了舒菀之的臥室。
一推門就看見站在鏡子前照來照去的舒菀之。
“姐，你大早上的，要去T臺秀啊？”
舒菀之拎著裙擺在舒意之面前扭來扭去。
“好看嗎，有沒有讓男人看一眼就心花怒放的感覺？”
“心花怒放？好像沒有吧……”舒意之還沒說完，就感覺舒菀之的眼神變了。
他趕緊接著說，“倒是有一種看一眼就想娶回家的感覺！”
舒菀之對他的這句話十分滿意。
“很好，總算男友力Max了一回。”
舒意之沒有說話，尷尬一笑，悄悄退后兩步。
“舒意之！”
舒菀之叫住了他，臉上泛起從未有過的嚴肅感。
舒意之暗想不好，肯定會有大事發生。
果不其然，舒菀之問。
“你們男生，都喜歡怎樣的表白啊？直接點，還是委婉點？”
舒意之吃了一驚。
“你想通了？要跟北澤哥表白？”
“怎么了，是不是女的先開口，有點太不矜持了？”
舒菀之帶著疑惑。
舒意之連忙說。
“不不不，我覺得這樣挺好的，你們兩個人不就差點破了嗎，我支持你，直接點就好了！”
“你說真的？”
舒菀之搖擺不定。
舒意之應道。
“學學人家寧瑄，喜歡就說，多直率啊！”
“有什么用？你還不是不喜歡她？”
舒菀之瞪著他。
舒意之嘿嘿一笑。
“情況不同嘛，你們一看就互相喜歡啊，只要你開口捅破那層紙，就水到渠成的在一起了。”
“好，要是北澤哥拒絕我了，你等著，回來我絕對不打死你！”
舒菀之側過身去繼續照鏡子。
舒意之不敢再說話，趕緊拖著拖鞋溜進自己房間。
剛想睡個回籠覺就收到了許驀的短信。
“下午出來打籃球，體育館見？”
“不打，我只想在家學習。”
舒意之迅速回了一句。
許驀秒回。
“那好，寧瑄說想下午一起復習，為下周一的周考做準備，那我替你答應了。”
“那個，籃球你帶還是我帶？”
舒意之趕緊起床穿衣服。
許驀發來語音。
“沒見過你這么慫的，籃球我帶！”
正午，舒意之拍著籃球走到廚房，對正在切肉絲的肖雪說。
“媽，我出去吃了，跟許驀約了打球。”
舒菀之也匆匆下樓。
“我也不在家吃，北澤哥在小區門口等我了。”
肖雪放下手里的刀。
“都不在家吃啊，我特地為你們姐弟買了好多菜呢！”
“你跟爸爸在家吃好點啊，媽，我走了哈！”
舒菀之關上門，套上大衣，蹬著小皮鞋沖了出去。
“姐，你不能慢點啊，急什么，北澤哥又不會飛了。”
舒意之見她冒冒失失的，忍不住喊了一句。
“要你管！”
舒菀之沒聲好氣的說。
舒意之哈哈大笑。
“姐，祝你成功啊，我可等著北澤哥到我們家吃飯呢！”
“小屁孩！”
舒菀之罵了一句，把他甩到了身后。
喻北澤坐在車里，遠遠就看見舒菀之了。
今天的她跟平日里有些不一樣，可能穿的衣服比較成熟，更像是大人了。
舒菀之上了車，有些不好意思。
“我來晚了，等了好久吧。”
“我也剛到，走，帶你去一家超好吃的餐廳。”
喻北澤發動車子，從小區門口左拐。
舒菀之問：“北澤哥今天忙嗎，我把你喊出來，會不會影響你工作？”
喻北澤笑著說。
“還好，不是很忙，現在是自由時間。”
“最近生意還好嗎？”
舒菀之努力找話題。
“不溫不火，之前接的大單子基本都已經完工，年底了，比平日清閑許多。”他說。
“那就好，我就怕會影響你工作。”
舒菀之說話還是有點扭捏，她正在慢慢找回昨晚的勇氣。
過了三個紅綠燈，車頭右拐。
舒菀之看見一家長得很像別墅的飯店，上面寫著：“玉賢齋。”
這個名字……看上去并不像是吃飯的地方。
“就是這里了，兩周前開業的，一直想帶你來，不過前段時間你學業繁重，好像沒什么空，就想著過幾天帶你來，沒想到你昨晚讓意之跟我說你回家了，我就晚上臨時預約了位置。”
喻北澤幫她打開門，讓她先進。
“來這里吃飯還要預約啊？”
店內客人不少，但很安靜，用餐的人說話都靜悄悄的。
舒菀之被氣氛感染了，也壓著聲音說。
“剛開業人太多，不提前預約就只能坐在大廳里了，我定了包廂。”喻北澤走到前臺。
說了有預約后，服務員很熱情的領著他們去了二樓。
舒菀之內心忐忑，在這里吃飯，應該價格不菲吧。
唉，北澤哥又要被她訛一頓了。
不過能在這種檔次的餐廳跟喜歡的人表白，舒菀之覺得一切都值了。
她深吸一口氣，鼓足了勇氣，跟在喻北澤身后進了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