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作完美的落筆結束,季婉晴也長舒了口氣,這溫溪也倒是有趣,明明擅長畫動物,可偏偏剛才的畫作里一只動物也不畫上,倒是比較奇怪了。
“來人。”溫溪喚了一聲,便有小廝從門外進來,“把這幅畫裱好掛在書房。”
“是,王爺。”小廝從溫溪手里接過花卷,抱著離開了。
屋內又再次變得安靜,季婉晴站在他身邊,感覺渾身都不對勁。
前奏結束,正事就要開始了。溫溪便在桌前開始寫字,季婉晴見此便幫他磨墨,一時間兩人也相安無事,靜靜的做著自己的事情。
似是隨意的開口,溫溪的聲音打破了這片安靜,“小晴,你跟我多久了?”
“回王爺,已經有五年了。”她在腦海里搜索當初的回憶,心中不免泛起一絲的同情。原身所在的村莊被山賊侵略,全村只有她因為偷偷跑出去玩而幸存。那時她才十二歲,在被火燒焦的屋子里找到了父母的尸體,差點沒沖動去找山賊報仇。
那時正好在搜尋孤兒來建立他的暗衛團隊的溫溪恰好路過,見她六歲沒了父母,正好符合他選擇的標準,便被帶回了王府。
可是自進入王府之后,她便再也沒有見到那如仙人一般前來拯救的人,只是和那些和她一樣沒有父母的孤兒們,一起接受著殘酷的訓練。
那段訓練的日子,苦澀的讓她發抖,每天最甜蜜的,就是回憶那天把她帶回來的人。
整整五年的時間,她從剛開始懵懂天真的孩子,變成了現在殺人無情,只以溫溪為重的暗衛,這期間的變化,是幾句話說不清的。
大概一年之前她才有幸從暗衛里被選中,成為他的侍女在身邊伺候。天天都可以見到之前日思夜想的人,這種突然壓抑了許久的感情得到希望的時候,便會變得更加的強烈。
也因此,原身對他的愛,在時間的沉淀下越來越深。
“五年了啊。”他放下手中的筆,似是回憶起當初的場景,聲音也柔和了許多。“那你知道,暗衛守則的第一條是什么?”
“忠于王爺,否則殺。”她利索的跪在地上,按照記憶做出行動。她此時不是侍女,而是專屬于王爺的暗衛。
“你自是清楚,所以,對于今天上午的情況,你有何要解釋的?”
果然,還是瞞不過去這個疑心病重的溫溪啊!他一提出來這樣的話題,季婉晴便知曉,肯定是上午她剛接受這個世界的記憶,有些沒適應,出了點狀況,被他給懷疑上了。
她是他的暗衛,一舉一動,性情品格也是相當的了解,再加上他是要計劃謀反的事情,這期間不能出一絲的差錯。
可是……她怎么解釋呢?
怎么解釋溫溪才不會對她下手?
“王爺,奴婢只是……”只是什么啊!快想出來啊她這個笨腦子!每天除了打游戲就是打游戲,一到關鍵時刻就掉鏈子,若是說不好,便是沒了命啊!
見她有些猶豫,溫溪眼神一冷,垂在身側的手指便要使出暗器,可突然間,關閉的房門被推開,一小廝急急忙忙的跑到桌前匯報,“王爺,外面來了皇上的人,說是皇上有口諭。”
皇帝?他找他有何事?
“那人現在何處?”溫溪瞥了一眼站起來的季婉晴,這人就過幾天再收拾,現在還有些用處。
“在大堂候著呢。”小廝答道。
“小晴,推我去大堂。”
“是。”
她趕緊上前推上他的輪椅,往大堂的方向走去。
大堂里,季婉晴把溫溪推到首位,那來人看服飾像是宦官,臉蛋白的不正常,她看了幾眼就把眼神落在溫溪的身上了,還是她家小溪兒好看。
那人見溫溪來了,先是行了一個禮,不過有眼的人都能看出來,這宦官行禮一點也不到位,只是懶懶的應付一下了事。
“王爺,皇上口諭,明日中秋御花園的宴會,請您一定要參加。”宦官尖細的聲音讓季婉晴眉頭一蹙,加上他那應付了事的態度,讓她很是不爽。
“你這奴仆,怎么跟咱們王爺說話的?語氣這么不敬?”她越看那宦官越不爽,忍不住出聲說了他一句。
“哎?你這下賤的婢女,怎么和咱家說話的啊?”大概是被寵壞了,這宦官竟然在王爺面前就開始罵人了。
被罵肯定不甘心啊,季婉晴剛想回罵回去,就被溫溪呵止住了,“小晴,打狗還得看主人呢。”
說是制止她,但說的話卻讓季婉晴憋著笑,這是罵這個太監是狗嗎?比她這個“賤人”稱呼,倒是直接成了一只畜生。
“你!”宦官氣的眉毛倒豎,一張臉憋得通紅,活脫脫一只暴躁的猴子,更惹人發笑了。
反正也是個殘廢的王爺,也沒什么可怕的地方了。宦官仗著其主人皇帝的勢氣,盯著溫溪冷笑,“好好好,王爺,奴才這話就帶到了,宮內忙于宴會準備,奴才這就走了。”
他的語氣陰陽怪調的,說完就甩了袖子走人,速度快的幾次眨眼便看不見他的背影了。
在大堂的季婉晴這才忍不住笑了起來,“王爺您真是厲害,一句話就把那太監給氣走了。”她狗腿的沏了一杯茶遞給溫溪,”王爺您口渴了吧,喝喝茶,去去火氣。“
瞧她這狗腿樣子,雖說和之前冷靜嚴肅的樣子完全不一樣,但是多了那么點生氣。王府內哪一個人看他不是低著腦袋,用恐懼害怕的眼神看著她,可她不一樣,從今天起,那種眼神,火熱的,滾燙的,竟讓他有些不舒服。
不是痛苦的,是……很奇怪的感覺。
他向來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可是這次,只是一點點,卻讓他不清楚,他對這個人,是什么樣的態度呢?
“自然,你是我的人,我自會保護。”他輕眨了下眼睫,把那一串復雜的感情放回心底,接過她泡好的茶水,輕抿了一口。“好了,吩咐下去,明日的宴會,讓幾個暗衛暗地里跟著。”
“是。”
明日的宴會?劇情里介紹了,是一場鴻門宴,是皇帝借中秋團圓來向他下殺手。不過,按照劇情溫溪是會逃開的,所以明日的宴會應當是有驚無險。
轉眼便是第二天,一大早溫溪就起來了,依舊是吃飯,出去散步,接著是回院子里練暗器。他每天的活動就這么點大地方,除了日常生活的吃飯穿衣之類的,也就暗器給他耍耍了。
季婉晴看著他在院子里練暗器,無聊的開始計劃,是不是要給他造一些更多適合他的娛樂設施?不然他天天這樣,多無趣啊?她自己在旁邊站著曬太陽也很無趣。
記得她的世界是有殘奧會的,她有時候也會去看,殘疾人參加的奧運會,那得多努力才能獲得進入奧運會的資格啊!所以出于佩服,殘奧會出來她會去看幾天。
據她了解,像溫溪這樣雙腿殘疾的人,能做的活動還是挺多的。射箭啊,自行車啊,滾球啊之類的。對了,適合雙腿殘疾的人用的手搖自行車!
這自行車比輪椅方便多了,速度也快,以后溫溪想去哪里,騎個自行車就好了,也不用累死累活的推著個輪椅了。
想到就做!季婉晴努力回想了一下關于手搖自行車的樣式,可她腦海里只有大概的模樣,做不做出來,還說不準。
看了看還在練習的溫溪,季婉晴想了想,還是等有時間問么么再說吧。
白天隨意的在王府內逛了逛,練了練暗器,溫溪便回去休息了。他身體不好,除了天生殘疾,還貌似被下了毒,不能太勞累,因此只是在太陽下練習了一會,便滿身都是汗,喚著季婉晴把他推進屋內。
下午休息了一下午,洗了個澡換了個衣服。快到傍晚,宴會開始時,溫溪這才讓人備好馬車,前往皇宮內赴宴。
馬車他一個殘疾人不好上去,便一直是由一個小廝抱著他上去的,這次也不例外,輪椅也被收好放到了馬車的后面放著。準備就緒,今日保護在王爺身側的侍衛裴修,讓車夫啟程。
季婉晴走在馬車的左邊,隨時等待著王爺從簾子里探頭出來,吩咐她做事。
裴修這個老實人,跟在馬車的右邊,一臉的嚴肅。
很快便到了宮門,宮里的侍衛例行詢問之后便放了人進去。御花園不遠,不過就是沒地方停馬車,車夫只能在距離御花園的門口幾百米的地方停下。
跟著過來的還有一只抱著王爺上下馬車的小廝小夜,長得清秀,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小奶狗一枚。
裴修把輪椅拿下,放到馬車旁邊,季婉晴把簾子撩開,小夜上去背上溫溪,穩穩的下了馬車,把他放在了輪椅上。
正以為王爺要走的時候,小夜又從馬車底部抽了兩根一本書那么粗的木板,扔到了裴修的身上,兩人抱著木板,這才往御花園的方向走去。
這木板……用來干嘛?
還在疑惑的季婉晴很快就知道了答案,御花園門口是一層階梯,若是王爺的輪椅,定是推不上去的。小夜和裴修立刻把抱著的木板放上去,季婉晴心下了然,推著溫溪順著木板就進了御花園的門。
接著小夜和裴修又再次收回木板抱在身上,跟著溫溪一同進入宴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