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稱意十之八九,溫舟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晚上七點,雖然是被雷聲震醒的,但并不妨礙他做了個悠長而又詩情畫意的美夢。
至于今晚的天氣,溫舟確實不知道該感嘆墨菲定律的偉大,還是該咒罵李青的烏鴉嘴。
如龍吼般的陣陣奔雷和欲壓城而下的滾滾黑云無不預示著即將來臨的暴風雨,和隨著暴風雨必定來襲的虛空來客。
好在作為咸魚一條的溫舟并不需要思考虛空來客的兇殘與否,只需要考慮怎么對付那個自稱崔某的半神。
去廚房找了兩個包子墊飽肚子,溫舟一步三晃的鉆進了酒吧。
與外面天氣的肅殺相反,酒吧里早已人聲鼎沸,酒鬼們手捧酒杯,三五成群的商討著戰術,遇見不對付的還互噴兩句垃圾話,一副正規比賽前奏的樣子。
溫舟到的時候吧臺前已經坐滿了人,美少女隊的賈克斯依然披著一件紫色斗篷,兜帽下僅露出的半張臉沉默的盯著眼前的酒杯,指尖一根未點燃的香煙,安靜的仿佛一尊雕像。
猛龍過江隊的李青一改往常的勁裝短打,赤裸著上身露出一身精悍的肌肉,兩只大手用細繩一圈圈纏繞出一副拳套,肱二頭肌處還捆著兩根粗麻繩子,下身一條短褲赤著腳,如同即將登上擂臺的泰拳王,唯一不變的是眼部厚厚的紅色布條。
悶倒驢隊的古拉加斯抱著個橡木酒桶依然在仰頭大灌,光亮的禿頭在昏暗的燈光下熠熠生輝。
溫舟和吧臺里面的倒酒的孫悟空打了個招呼,一屁股坐在了與牛角力隊的阿利斯塔身邊。
“小黃毛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得了痔瘡了?”阿利斯塔晃著巨大的牛頭轉身向著溫舟招了招手。
聽到阿利斯塔的話,溫舟順著他的視線看到了酒吧角落里的黃毛,只見他身前一杯透明的酒,整個人趴在桌子上,臉縮在手臂里,一副面桌思過的咸魚樣。
“他得了痔瘡也不會這么消停的好吧!”莫名的溫舟忽然有些想笑,“沒事,青春期嘛,誰還沒點煩惱!”
“哦……”阿利斯塔晃動著大腦袋一臉了然于胸的壞笑,“今天這么大的雨,比賽是不是得推遲了?”
溫舟努力的躲開阿利斯塔的牛角,開口說道:“不知道,我剛睡醒,這事你問死猴子吧!不過我覺得也夠嗆,今晚怕是注定又是一個殺戮之夜!”
“生意人沒事哪那么多殺戮!和氣生財啊!”阿利斯塔那猙獰的牛臉上露出一絲市儈的笑容。
“你有本事跟虛空的人說去,你要是能跟虛空人搭上生意,德瑪西亞分分鐘給你頒一個諾貝爾和平獎!”
“你說也奇怪,這虛空這么多年了還亡我瓦洛蘭之心不死,一有機會就往我們這鉆,也真夠有毅力的了!”阿利斯塔砸著牛嘴說道。
“誰知道他們什么情況,一過來就要打要殺的,偏偏語言不通,又沒辦法講和,東搞西搞的就搞了這么多年!好在弄死他們還能爆點裝備!不然就是爛蛤蟆爬腳面,毒不死人也惡心死人了!”一邊拗造型的李青突然插話道。
溫舟沒好氣的指著李青對阿利斯塔說道:“有這種拿人家當boss刷的貨在你還想匯通天下?做你的諾貝爾大夢吧!”
“我覺得搞一點奴隸貿易還是挺有市場的!虛空來客們賣相還是不錯的!”發呆的賈克斯也忽然插話道。
“呦喂,還真沒看出來啊!一臉憨厚的您老才是心最黑的,厚黑學幾段了?”阿利斯塔瞪著一雙牛眼發現新大陸般的研究賈克斯。
“對待敵人要像寒冬一樣冷酷,這叫政治正確!至于人文關懷什么的,那得等戰爭落幕,躲在螞蟻洞里的詩人們鉆出來彰顯情懷的時候干的事,我們粗人只管揮刀,不管縫!”李青一臉調笑的答道,順手跟賈克斯擊了個掌。
“說著砍人這么惡心的事呢,你們為什么要擊掌?”溫舟抬頭問。
“我不知道啊,一時情緒到了沒控制住……”李青一臉無辜。
“我也不知道啊,有手伸過來,那就拍啊!”賈克斯也一臉無辜。
“give me five!”古拉加斯扔下碩大的橡木酒桶,努力的把手伸到了賈克斯面前。
賈克斯隨手又是一個擊掌,“那,這是大自然的規律,控制不了的……”
“賣萌可恥……”溫舟一臉惡寒。
“話說……二狗帶來的那個小姑娘也是之前留下來的吧?”賈克斯沖著一張靠墻的桌子抬了抬下巴。
“什么小姑娘?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八卦!”溫舟一邊莫名其妙的回著賈克斯,一邊隨著賈克斯視線轉過了頭。
“二狗……你變了!”
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有淚劃過。
桌子上,二狗的對面坐著一位扎著簡單馬尾露出整個光明頂的爽利女孩,皮膚白皙卻不顯柔弱,雙目有神卻不盛氣凌人,簡單的白色短袖露出筆直的后頸,落落大方偏偏臉上帶著小女生的羞澀。
然而這并不是讓溫舟怒氣縱橫的原因。
只見姑娘的左手平放在桌面上,二狗的左手抓著姑娘的左手,姑娘的右手抓著二狗的左手,二狗的右手抓著姑娘的右手,層層疊疊……
說好一起到白頭,你特么的卻焗了油……
你們在這疊羅漢呢?
你們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只單身狗?
瞬間溫舟恨不得立馬找一塊牌子用刀刻上二狗與狗不得入內!
后門輕響,又有人進來。
來的是易大師。
只見易大師一身綠甲,頭頂綠帽,腰間兩側各別著一把短劍,綠色的皮靴邊各綁著兩把匕首,身后一柄長劍,盛裝如欲催馬出塞。
“比賽提前,七點半準時開始!擼虛空的隊伍先上,打完比賽蠻神碑下集合!”易大師聲音低沉,偏偏如炸在耳邊的悶雷,響徹整個酒吧。
溫舟轉頭看向孫悟空,孫悟空一臉無辜的聳了聳肩膀。
溫舟又轉頭看向黃毛,黃毛已經從椅子上爬起,一雙眼如失眠患者般布滿血絲。
“所以說……這就是你戴綠帽子的原因?”賈克斯干凈平穩的聲線響起!
“今晚給我小心點!下雨天我眼神不好!”易大師沖著賈克斯抬了抬下巴。
“奉陪到底!”賈克斯嘴邊定格出一絲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