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和干奶奶卻沒奇怪。
煮了粥、煎了餅、夾了些咸豆瓜,再煮一個正宗的土雞蛋,她們讓洗漱好的吳檸和夏子然趕緊坐到桌上一起吃飯。
奶奶和干奶奶為了她倆現(xiàn)在才吃。
吳檸和夏子然就是那貪睡的不懂事的任性小孩兒。
夏子然掰開筷子,隨口問江清呢?
吳檸聽著。
反而奶奶聽到這話一挑眉:“江清沒跟你們說嗎?他說他昨天借宿的那個人家硬要留他吃早飯,他早上不過來吃了。聽說那人家的小孩還跟你們是一個學(xué)校一個年級的?你們等會上去看看你們認(rèn)不認(rèn)識?說不定馬上飯還沒吃完,他們也過來了。”
吳檸聽到最后稍稍有點緊張,想吃快點。
夏子然第一時間看吳檸,吳檸含著一口雞蛋,才想到把手機掏出來看。
——沒人打電話啊。打開微信,這下看到了,江清在微信上面跟她說他早上不過來了。
原來他住宿的那個人家的兒子是他們c中學(xué)校的,是上的高二班,是他們一屆的同屆生。
江清到人家吃,說明——兩個男孩子明顯要聊得開些。
吳檸把手機遞給夏子然看,夏子然點頭,然后四個人圍著一張桌子,其樂融融吃了飯。
這氛圍對吳檸來說,有點像是電視里過節(jié)時候的闔家團圓……
這頓早飯,其實是很適合慢節(jié)奏慢慢品嘗的。
吳檸吃了一半的粥,撇頭才看見夏子然的粥已經(jīng)動了第二碗。
第二碗她吃得要慢些了,拿著餅和咸菜沾著稀粥,悠悠然地慢慢喝。
奶奶和干奶奶吃的快,她們吃完又要趁著太陽沒升到頭頂?shù)那鍥鰰r候,去街上買點好吃的菜回來。
她們跟吳檸夏子然又不一樣了,這樣的早飯這樣的早上,她們沒事可以一天過一次。而對于吳檸和夏子然來說,這樣的早晨這樣的早飯有些難得。
這是老人的生活,吳檸的理想生活其實是這樣的——悠閑、無事、沒事,時光慢的老人生活,可這生活對她們年輕人來說,會沒出息沒志向。
很多人會說:這樣的生活你以后老了天天過,現(xiàn)在年輕,不是應(yīng)該努力奮斗的時候嗎?!
等奶奶干奶奶千叮萬囑后,剛前腳走一步,夏子然這邊后腳馬上把手機掏出來,打開軟件,刪選了些開始放歌聽。
“嘿,郎的誘惑~”夏子然很開心,邊抖腿邊喝粥。
吳檸:“……”
手機上放的是一堆老歌。
吳檸:“……”
吳檸開始有點無語,聽到后來聽出了老歌的韻味來。
——還是老歌耐聽。
夏子然在吳檸盛第二碗的時候問她,鍋里還有多少?
吳檸回:“目測兩碗那樣,干奶奶說吃不完可以倒給雞吃。”
夏子然:“……這么好吃的粥我不倒給雞吃,等會你一碗我一碗咱們吃完。”
吳檸的情緒有不易察覺的悶:“雖然我不減肥,但我還是想少吃點的……”
鍋里的堪堪兩碗粥最終還是進了她們的肚子。
吃到最后,吳檸摸著肚子,靠在椅子背上,撐的動都不想動。
她看著桌上差不多被消滅完的餅和咸菜,震驚了一下:這么多的東西全到她倆肚子里去了?可怕。
夏子然的手機還在列表循環(huán)的播放老歌。
夏子然明顯也被撐到了,如果她有肚子,那她現(xiàn)在的神態(tài)絕對是大腹便便的表面意思。夏子然自我吐槽把手機按了一下——九點半。
“他們還不來啊?”
聽完一首歌估計三四分鐘的時間,吳檸打算勤快地收碗收筷子,去廚房洗一洗。
聞話,吳檸只覺得有點可怕,她說:“還好沒來,我求他等會來吧,我現(xiàn)在實在玩不動了。”
吳檸和夏子然聯(lián)合洗碗抹桌子,再把土地掃一掃,基本表面的打掃衛(wèi)生的任務(wù)就算完成了,完成的時間估摸九點五十,江清還沒來。
吳檸和夏子然兩人又往床上躺著。
夏子然把歌掐了,外面是“寂靜”中的喧嘩嘈雜,堂屋傳來母雞下蛋的動靜。
“gedangedangedan”地叫。
夏子然在吳檸耳旁精神不錯,也gedangedan,gedan的小聲叫。
吳檸仰躺著看門上面投過來的溫和的陽光,看著看著,昏昏欲睡。
她昨天晚上也不是沒睡好。
可你看,這就是她向往的生活,所以她在這里這么閑卻不做白日夢;在無所事事的時光里,她也能心平氣和的昏昏欲睡,微風(fēng)不燥。
這豬一樣的生活……
不管什么奇奇怪怪的人,離她遠些吧!
吳檸懵懵地,被耳旁夏子然蚊子似的叨叨叨,更像唐僧黏的咒,年的她這個沒戴緊箍咒的“正常人”更困。
夏子然說著說著也開始犯困,上眼皮和下眼皮不斷打架,她找吳檸稀里糊涂,不找邊際沒有常識邏輯的聊著,聊著聊著自己就快眼一閉,離開這世界,沉沉沉沉地睡過去。
…………
吳檸睡到一半猛地睜開眼,想到大門還敞開著,她們睡覺最起碼得把大門關(guān)了,可江清怎么辦,奶奶她們怎么辦?
啊~~
“然然?”吳檸被嚇了一跳,走到門外看了看,然后回屋,迷瞪著眼戳然然,然然睡的很沉,完全沒動靜。
“……”吳檸無奈打了個電話給江清。
特地看了下時間:十點半。
她們居然睡到十點半?
……這下這時間點不用發(fā)愁了,她不睡了,看家,等江清等奶奶干奶奶。
電話響了五六秒后被接起。
江清在那邊問了一句:“睡醒了?”
吳檸:“……”
江清主動揭開她的疑惑說:“我和我昨天住的那戶人家,其中和我們同校的李坤剛剛?cè)フ夷銈儯銈冊诜块g里睡了?我喊了幾聲你們都沒說話,我就和李坤離開了……我現(xiàn)在還在我借宿的那家里。”
吳檸反射弧漫長地啊了一聲。
江清問她:“睡好了嗎?昨天玩什么沒睡好?”
吳檸揉眼,沒力氣似的坐在床上,背駝的厲害:“還好,我就是在這里輕松,動不動想睡。”
江清在那邊愣了一會:“那你有時候結(jié)巴怎么來的?輕松過了頭?”
吳檸沒反應(yīng)出他說的什么隱含意思?完全沒想過輕松和結(jié)巴有什么源遠?問了就回說:“沒有,結(jié)巴我也不知道我為什么有時候結(jié)巴,大概,可能自卑過了頭吧,或者因為其他什么原因,反正跟輕松完全沒關(guān)系。”
“誰輕松還結(jié)巴了?”吳檸倒在床上樂。
江清說:“神經(jīng)病。”
吳檸回:“是啊。”
“我下午就走。”江清說。
吳檸點頭,意識到危機感清醒了一大半:“那那那你快回來吧,等會我們讓奶奶燒快點,我們吃快點去街上玩一玩。”
江清:“好。”
江清不到五分鐘就趕了回來。
夏子然還在睡覺,熟睡中。
夏子然到底是客,她要睡,吳檸的溫柔喚醒法不管用,那就讓她先睡著。
奶奶干奶奶是十點五十回來的。
他們五個人吃到十二點,冒著中午大太陽準(zhǔn)備動身去街上玩。
這一早上搭一正午相安無事,好。
下午,吳檸給江清制定的游玩計劃差不多這樣的:在街上玩?zhèn)€兩小時,然后送江清去公交站,目送他離開,到長假結(jié)束后再見。
吳檸不懂江清這次來的意義,偏說一個理由,就是她之前猜的:江清喜歡她。
但她覺得自己要保持寵辱不驚,畢竟打臉太疼,她不敢太過當(dāng)真。
中午把李坤也拉上了。
四個人,兩男兩女出發(fā)去逛街。
江清到鎮(zhèn)上小店,先給一人買了一甜筒。
李坤,四班的,和夏子然一個班。
夏子然在得知對方跟自己居然在一個班時,驚訝地瞪大了一圈自己的眼睛,說,這圈子好小啊。
夏子然不認(rèn)識李坤。
但也正常?一個大班人數(shù)四十多個,開學(xué)才多少天,記得住名字對不上人臉、對的上人臉又記不住名字、對不上認(rèn)路又記不住名字的同學(xué)多了去了。有些學(xué)生臉盲又不長心,學(xué)了一個學(xué)期都記不得班上同學(xué)叫什么名字。
李坤也有些意外,不過意外在這個人叫夏子然的,真是他認(rèn)識的同班同學(xué)夏子然。
夏子然原來有名的,算短短一個月里,四班私底下按按公認(rèn)的一個顏值排得上前三的成績不錯的“班花”級同學(xué)。
——所以李坤認(rèn)識。
不過這下大家都彼此認(rèn)識對方了。
李坤這人長著比吳檸從前班長——季敏,還精明的臉,吳檸感覺是不大好相處的那種。
鎮(zhèn)上的小街沒多大逛頭,后來他們被李坤介紹著逛了溜冰場。
穿上溜冰鞋,吳檸感覺自己的腿都在狠狠發(fā)抖。
“我沒溜過,等會一定摔個狗吃屎。”吳檸跟江清說。
吳檸心說:希望自己不要摔的太丑。
吳檸這么鐵定自己會摔,是夏子然告訴她,學(xué)溜冰不摔個幾次是學(xué)不會的——所以她有心理準(zhǔn)備了。
江清看她,說:“等會我教你吧。”
吳檸:“……謝謝。”
夏子然在得知江清會教吳檸事,主動溜遠了。
吳檸無辜看著江清,想著這避嫌是不是都沒機會;
夏子然是不是覺得她和江清是純潔的友誼關(guān)系,才這么爽快?
……夏子然懷疑過她喜歡誰沒?
…………
“站起來,腿伸直,我在呢。”江清無奈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