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不會又遇著什么事了吧?
這個年頭真的是什么事情都有,李從嘉揭開車簾從車里探出頭向外張望:“前面怎么了?怎么停下來不走了?”
這里正是集市所在,前面烏壓壓的一群人圍在那不知在做些什么。
“回殿下,前面幾個潑皮無賴圍著一輛車,硬說是被前面的馬車撞了,要討湯藥費,車上的人不肯給,起了糾紛。那趕車的惱怒了把幾個潑皮打了,現在他們正在糾纏呢。”
見鄭王殿下不滿了,總管模樣的下仆忙跳下車給李從嘉一一解釋。
“碰瓷”還真是哪兒都有呢。。。不過一個趕車的把一群潑皮給打了,那還真是新鮮呢!?李從嘉也是喜歡湊熱鬧的,見有如此熱鬧看,便瞬間把回宮之事拋到了腦后,麻利的爬下了馬車,湊上前去。那三個仆從,留下一個看車,剩下兩人趕緊跟了上去,生怕這位鄭王殿下出了什么意外,自己回去不好向自家王爺交代。
李從嘉好不容易擠到了前面,卻見一個中年漢子好整以暇地倚靠在馬車上,地上躺著三四個潑皮,還有兩個站著叫罵,身上都掛了彩。
就是這個人?沒覺得有什么特別的啊。李從嘉上下打量了一番。
這人身高約有七尺,穿著粗布衣裳,扎著一塊頭巾,不過就是個尋常人罷了,這樣子也能打倒這幾個潑皮?是真人不露相,還是這幾個潑皮太廢柴?
李從嘉搖了搖頭,自己畢竟不是專業的,實在是只能看個熱鬧啊。
前面正吵鬧著,一隊巡城的護軍恰好此時過來了,看熱鬧的百姓紛紛給官軍讓出了一條道來。
一見巡城的護軍來了,這幾個潑皮就想遇見了救星一般,趕緊圍了上去訴苦。
“這潑皮也找巡城護軍來訴苦,這還真是奇了怪了!?”這種情況李從嘉還真是頭一回見。
聽罷潑皮訴苦,護軍隊正招了招手,手下護軍便一擁而上,立即將這馬車圍成了一個圈。
“車上的人,快下來!光天化日之下,不僅撞了人,還打人,還有沒有王法了!”一個護軍挺了挺手中長槍對著車廂里喊道。
趕車的中年漢子趕緊拱了拱手道:“這位軍爺,我們并沒有撞到這幾人,是這幾人硬要訛我們的,在下糾纏不過這才出手,還請軍爺明察。”
“撞了人還這樣?有什么事等回衙門去說!”說罷,這小校便要上去拿人。
“王隊正,不能因為這被打的里面有你小舅子,你就偏幫呀!”人群中不知誰嚷了一句。
此話一出,圍觀眾人紛紛議論,開始對著這王隊正指指點點起來。
王隊正惱怒起來,自己這小舅子再不成器,那也是自己小舅子不是,現在栽了面子,自己這姐夫還不得替他把這面子找回來?不愿理會這些百姓,強硬下令手下護軍連人帶車都扣了。
“呦呵”了一聲,一眾護軍便要動手。
李從嘉搶上前一步攔住眾護軍了,背著手踱了兩步說道:“這可是這幾個無賴訛人在先,你們身為官軍怎么能這樣偏聽一面之詞,這里有這么多的百姓,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大家一起來評評理。”見義勇為才是一個良好青年嘛。
聞聽此言,眾人紛紛贊同,又在背后對著王隊正指指點點起來。
又被人給打岔了,王隊正現在簡直是怒火中燒了,還當不當自己是個官了!“你是誰?這朗朗乾坤還有沒有王法了。給我把這個對抗官軍的暴民拿下!”這王隊正一句話下,巡城護軍便紛紛搶上前準備拿人。
我去,來真的!!!李從嘉趕緊后退兩步,還沒有發作王爺脾氣,身后那兩個隨從就搶上前出手了。
“啪啪——”兩巴掌直接甩給了試圖上前拿人的護軍。
直抽的護軍兩眼冒金星。。。
“你——!”王隊正沒有想到,在這王城里居然還有人膽敢阻礙官軍的。
那個總管模樣的下仆冷哼了一聲,甩出了一枚令牌,直直的晃在了王隊正的眼前。
“瞧仔細了——!”
王隊正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燕王府!”這下再看向李從嘉一行就變成了敬畏的表情,差一點兒坐地上去。
“瞎了你們的狗眼,這位乃是當今陛下的六皇子,我家主子的親弟弟——鄭王殿下。對殿下不敬,你們是想死嘛!”俗話說宰相門前三品官,更何況這位更是王爺身邊的人呢,一個小小不入流的隊正又何曾放在眼里。
一聽是鄭王殿下在此,周圍人都趕緊跪了下來,聽候殿下發落。
李從嘉嘛也就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情,也不想把事情搞大,就是一時正義感爆棚罷了,招招手把王隊正喚到跟前,王隊正一見鄭王召喚,趕緊屁顛屁顛的湊了過來,一臉堆笑。這笑得臉上的褶子都出來了,李從嘉厭惡的揮了揮手示意離遠點,這才說道:“把這群惹事的潑皮無賴,打二十軍棍,就這樣吧。若打得不賣力的話,連你們一起打!”
“是是是——!”王隊正這個時候腦袋點的如搗蒜般,鄭王殿下發話了,自己當然得執行了。“還不快去!”對著后面傻眼的手下恨鐵不成鋼般的拼命揮手。
得了這話,護軍們一擁而上的把這群潑皮拖了下去,就在道旁狠狠敲打了起來,慘叫聲不絕于耳。
畢竟剛才自己一伙得罪了鄭王殿下,現在殿下不予追究,當然得拼命表現了,也不管這挨打的里面有沒有什么隊正的小舅子了。且不說這群護軍打得賣力,就連王隊正都差一點準備擼起袖子好好教訓教訓自家小舅子,要不然以后早晚自己得讓他連累死。
解決了這一樁事,李從嘉又爬回了舒適的馬車,駕著車悠哉悠哉的往皇城行去。
“福叔,剛才外面的人是誰?”一個清麗的女子聲音從車廂中傳出。
“回小姐的話,是鄭王殿下。”趕車的漢子對著車廂恭敬的回道。
“鄭王嗎?……福伯,咱們回去吧。”車里的女子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得。
“是,小姐。”漢子一揚馬鞭,催著馬車向城南趕去。
任誰都沒有注意到小車的飄起的車簾上繡著一個小小的娟麗的“周”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