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老屠戶劈頭蓋臉的責問,王叔才明白這是怎么回事:“這是好事啊,張昭這孩子天資不錯,修行之人能吃一點算什么?吃得千斤米,方有千鈞力。”
看著老屠戶一臉茫然,王叔搖著頭走開:“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孩子會打洞。老屠戶,你要是真覺得張昭是個飯桶,那也不能來怪我。”
“好你個王順,居然罵我是飯桶。”老屠戶半天才明白這話中的意味,看著王叔的背影恨恨叫道。
王叔遠遠笑道:“可不是我說的,你怎么想不關我事兒。”
第二天,張昭早上起來,在后院忙活了一陣兒,然后大聲叫道:“爹,你快來。”
老屠戶應聲到了后院,張昭把兩頭殺好的豬吊起,沒用平時慣用的那把砍刀,而是取出怪刀。“爹,你看著。”
張昭手持怪刀,上前砍下。“嗤”的一聲輕響,吊著的那頭豬輕輕巧巧就分開兩片。然后張昭站到另外一頭豬前如法炮制,又是一刀割開。
前晚張昭成功割開豬皮,昨天已經用怪刀切開了兩頭豬,今天特意把老屠戶叫來賣弄一下。
張昭滿懷期待的看著老屠戶,卻只聽他說了句:“你小子天天吃那么多飯,干活利索點還不是應該的。”
張昭雖然有些失望,不過想了想自己確實最近飯量大增。“爹,我最近不知道怎么了,確實特別想吃肉。”
老屠戶看了看他答道:“小子,你要是再這樣吃下去,更連媳婦都找不著了。”
張昭好奇的問道:“能吃就找不到媳婦嗎?”
老屠戶嘆了口氣:“整個鎮(zhèn)上,就咱們一家殺豬的。不象崔豹他們那一幫打獵的,十幾戶人家還能聯個姻緣。別看咱們鎮(zhèn)上沒有幾戶人家不吃肉,可是能把閨女嫁到咱們家的,你爹我還真找不著。”
張昭笑道:“爹,那你怎么能娶到我娘?”
“那是我命好,你娘從小就生在一個受人欺負的地方,后來被人所救,結果陰差陽錯迷了路,暈倒在咱家門前。”老屠戶臉上露出前所未有的溫柔。“要不然你爹我沒準也要打一輩子光棍。當然就更沒有你了。”
“那是誰救了我娘?”張昭好奇的問道。
老屠戶抬頭回憶道:“你娘說是個紅眼睛的男人,帶著一只灰色的大鳥,把那些壞人一下子都燒死了。”然后看著張昭:“估計和你前陣子說的那些冒火冒光砸坑的人一樣,也是個厲害人物。”
張昭臉上帶著笑容:“原來娘和我一樣,也遇到過這種事,那你為什么還不信我說的話。”
老屠戶轉身出了后院:“我不是不信你,我是怕你小子著了迷,結果你還是上了王順那老小子的當。”
張昭笑著追出去:“爹,王叔教我的刀法挺好的,我現在殺豬多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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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來,轉眼又過了一年。“爹,今天我賣肉,你歇著吧。”張昭的個子現在已經比老屠戶還要高上一頭。他單手提起一個裝滿鮮肉的大號木盆,另一只手抓起一條條烤好的五花肉走出門去。
迎著初春的太陽,老屠戶舒舒服服的坐在自己的大椅子上,看著張昭的背影很是欣慰。“兒子長大了,孩兒他娘,可惜你沒看著這一天啊。”他揉了揉眼睛,輕輕把頭靠在椅背上。
小鎮(zhèn)的酒肆中,進來了六七個藍衫人,個個束發(fā)勁裝身上帶著兵器。看上去大都是二十幾歲的年輕人。酒肆的掌柜一看就知道這些不是普通商戶,低聲吩咐小二好好侍候。
“唐師兄,這里也太偏僻一些了吧。”這群年輕人紛紛向居中而坐的一個中年漢子抱怨。“估計咱們下輩子也不會到這里來,還是回去吧。”
唐師兄無可奈何的看著他們:“你們這些小子,平時吵著要下山,領你們四處走走又說近說遠。這里向前走有個港口,是坐船出海的必經之地。”
一個瘦臉的年青人笑道:“唐師兄,難道你出過海?”
唐師兄呵呵一笑:“少在那扯些沒用的,不愛去就算了,咱們吃些東西就回去。”
這時小二端上幾個菜來,又給每個人都斟滿了酒。唐師兄端起酒杯說道:“如今不同以往,咱們靈逍出來的人連連被人埋伏,就連你們幾個小崽子出來認認路,還得我親自走一趟。”
緊挨著唐師兄身旁的一個白臉俊俏青年皺了皺眉:“唐師兄,到底是什么人和咱們靈逍做對?”
唐師兄看了看他們:“說不準,哪個門派沒有些新仇舊怨。”幾位年輕人端起酒杯敬唐師兄。眾人舉杯一飲而盡。
吃了一會兒,唐師兄贊道:“這盤肉味道不錯。”幾個年輕人順著他的筷子一看,是一盤平平常常的五花肉片。不知道是烘還是烤的,顏色發(fā)黑,不甚起眼。嘗了嘗都是連連點頭。這肉做的鮮而不膩,入味十足,而且還有一股彈彈的韌勁。他們每人挾了幾塊一掃而空,都是意猶味盡。
唐師兄揚聲說道:“小二,將那五花肉再切上一盤。”小二應了一聲,不過進了后廚卻馬上出來。
“客官,那肉沒了,等會兒小的這就去給您買上些。那肉鋪有些遠,在大北邊。勞您幾位等一會兒。”
唐師兄一聽,搖頭道:“那算了,等你回來,我們也該吃完了。”小二連連道歉。這時幾個年輕人中有一個出聲招呼道:“小二哥,怎么這肉還不是你們自家做的嗎?”
小二答道:“這烤肉是每日清晨北邊肉鋪的張屠戶家送來,要是賣凈了我們就再去買上一些。”
那人又問:“在你這出去,一直向北便能看到嗎?”
小二點頭道:“正是,全鎮(zhèn)只他一個賣肉的。顯眼的很,大紅的臺子老遠便能看見。”
問話的人站起身來,身材不高,細眉圓眼,說了句:“師兄稍等,我去去就回。”
“嗖”的一聲,他人影便己不見。小二楞住:“這位爺是會飛嗎?。”
出去那個年輕人名叫連沐風,在靈逍中素以身法輕捷后力綿長聞名,他性子乖巧。為了討師兄歡心,甘心去跑這一趟腿兒。
連沐風出門便加快了腳步,幾個起落便到了鎮(zhèn)北,遠遠果然看到一個大紅臺案,上面掛著一條條肉。
張昭坐在肉案后正有點犯困,眼前一花,案前就站了個人。張昭還以為自己打了個盹。這人什么時候來的竟然沒有察覺,看這人面生的很,不是鎮(zhèn)里的熟客。
連沐風開口問道:“你每天給酒肆送的那肉還有嗎?”
張昭剛點了點頭說了句:“還有。”一錠銀子拋出,落在他眼前:“你看著給我包上些。”
張昭一看那錠銀子足有十兩多重,知道來了豪客,連忙答應一聲把銀子收了。快手快腳把余下的幾條烤肉用根草繩綁了遞過去。
連沐風伸手接過,一道輕煙似的去了。張昭這才知道不是自己睡得太沉,而是這人身法太快。
連沐風這一來一回,連半盞茶的時間都用不了。小二進后廚打了個轉兒又出來,簾子一挑,他已經提著肉走進了屋子,臉不紅氣不粗的笑道:“小二,勞煩你切了裝一盤。余下的包好,給我?guī)熜謳Щ厣缴铣浴!?p> 小二瞪大了眼,滿臉都是不可置信的神情:“來回這么遠的路,您怎么跟出門看一眼似的就回來了。”
唐師兄也是頗為贊賞:“連師弟又有精進,月老師叔是做夢都要笑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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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口中的月老師兄正是連沐風的父親連縱海,二十多年前,仙妍門受邀拜訪靈逍。當時靈逍勢微,數百年之久也沒什么驚世的人物出現。
仙妍門都是女弟子,在五玄中甚有名望,幾乎和所有門派都有聯姻,掌門吳巧兒應邀率弟子前來也是因為據記載曾有同門出嫁靈逍。
靈逍山道千折百轉,經幾十代人的修琢,稱得上鬼斧神工,仙妍門弟子緩緩上行。到了靈逍最奇峻的驚神崖時,四處云霧繚繞。而驚神崖再上不遠,就是靈逍的另一處奇景赤炎花海。方圓幾十里的山坡上,一片火紅的顏色如焚焰一般綿延而上,卻又不那般耀眼。
初次到訪的客人無不被這剛出云海所見的一片奇花奇景所震憾,吳巧兒一行也不歷外,年輕的女弟子們大呼小叫,一擁而上,憑著路邊的石欄跳腳稱贊。
擁擠之下,前面幾位女弟子被擠得太近山崖,雖然都是修行之人,但仙妍門地處平原,從來沒看過眼前深不見底,云霧流動的深谷。幾名女弟子慌亂之下,手中用來獻禮的幾個錦盒掉落下去,沿著斜峭的陡壁滾落,其中一名女弟子的銀鐲也脫手飛出。
吳巧兒見自家弟子出丑正要喝斥,更大的一陣呼喊聲中,一名靈逍青衣弟子竟是跌入了深谷,仙妍門弟子以為是自己惹了大禍,都嚇得花容失色。
那名青衣弟子如一只箭般頭前腳后直射下去,搶在幾個錦盒前面,雙手連動,正在滾落的錦盒紛紛飛起,緊接著一個筋斗翻過身來,錦盒接連接在他手上耍雜技般疊起高高的一摞。
他雙足踏在陡壁上卻如履平地,幾個起落便到了山道之上。客氣說道:“靈逍山路狹窄,讓各位師姐受驚了。”說完將錦盒一一奉還。末了到那丟落手鐲的女弟子身前手掌一翻,兩指間正是那女弟子脫落的銀鐲,
連縱海這一手走峭壁如平地的風行之術,真正讓仙妍門眾人意識到靈逍的底蘊。吳巧兒深思熟慮下,刻意在靈逍多留了一段時日,后來門中幾名女弟子都有了中意之人,失落玉鐲的仙妍弟子名叫江如月,如今就是連沐風的娘親。
連縱海這一躍成就了不少靈逍弟子的姻緣。在靈逍門中,連縱海自此便被稱為連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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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沐風聽了唐師兄的稱贊卻沒有喜色,他湊到唐師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唐師兄聽完也是臉色詫異。
張昭目送連沐風遠去,坐下才一會兒,眼前又看到人影閃動,六七個藍衫人快速奔近圍攏過來,目光直直的盯著自己,張昭茫然與他們對視。
張昭看出其中一個是剛才來買肉的年輕人。“是剛才的烤肉不好吃嗎?”他試著問了一句。
唐師兄一指張昭:“小子,你那東西是哪來的?”
張昭的脖子上,一條絲線的末端系著一塊白色的玉牌。這塊玉牌和那本《金剛練體》都是從白袍年青人處搜來的。在青木城中,張昭看到玉石商鋪里的人都把閃亮的東西掛在脖子上。他見這塊玉牌晶瑩剔透,還有好看的花紋,就用條線系了掛在頸中。
張昭不知道這群人是干什么的,不能說這玉牌是他和王叔殺了人之后撿來的。他靈機一動,想起這玉牌最初是那位陳長老所有。
“這玉牌原來是一位陳長老的,后來他被人殺死,我就撿了來。”這句話說得有些含糊,卻不是慌話,因此張昭臉上神情很平靜。
唐師兄腦中回想了一下,想起陳長老是誰。“哦,陳長老被殺時你在場?”
張昭點了點頭,就把當天陳長老幫自己說話,買了驢寶的事說了一遍。“后來陳長老就被那些人殺死在我們馬車前面,我親眼所見。”張昭想起那慘狀,臉上露出不忍之色。
唐師兄聽著張昭的話,察言觀色覺得事情可信,又問了句:“小兄弟,你可還認得那些動手的人?”
張昭肯定的說:“我當然認得,不過那些人都死了。”接著又說了后面紅衣童子大展神威滅殺那幾個灰衣人的事。”
“難道是火童子?”唐師兄的閱歷當然不比張昭,他在靈逍是絕對的精英,年過四十就破了上三境,要不是這幾個年輕人都是門中長老的后輩,還真不能讓他陪著下山。
這些年玄木域出了一個怪人,看起來就象個小孩兒,一手火系術法是出神入化,偏偏還不擺明身份,受了氣也不當場發(fā)作。那些人后來都是莫名其妙的化為灰燼。就連赤柏城靈蔭閣一名上三境的修者也未能幸免。各門長老推測那看似小童的人至少也有四五十歲,修為已近陰陽境界。
唐師兄心中一加印證,越發(fā)相信張昭所言非虛,臉上也溫和了不少。“原來如此。陳長老是我靈逍門中的雜役長老,想不到他與小兄弟還有一面之識。”
張昭從脖子上摘下玉牌,遞了過去。“那這個就還給你們吧。”
唐師兄抬眼看了看張昭,見這少年長得氣宇軒昂,身材壯實。眉目間也是一團正氣。他沒有伸手去接玉牌,反而問了一句:“這位小兄弟,你可愿意隨我們回靈逍?”
“靈逍是什么地方?你讓他跟你去干什么?”張昭還沒回答,院中的老屠戶聽到動靜走了出來。
唐師兄微笑道:“如今靈逍在玄木域不算有名的門派,我看這位小兄弟順眼,想讓他隨我們去山上,日后也有些發(fā)展。”
張昭回頭看著老屠戶,一臉期待。“他去了能干什么?我聽說你們這些地方都挺古怪。”老屠戶很認真的問了一句。
唐師兄一笑:“外招的弟子都是從雜役做起,三年后可傳授武技法術。到時候就看各人的修為造化了。”他看了看老屠戶不解的臉又加了句:“人人都不是白干活,就算是做雜役弟子,每年一顆下品仙晶。”
張昭一聽更是高興:“好啊,我去。”說完回頭看著老屠戶:“爹,你讓我去吧,你不是天天嫌我吃得多。”
老屠戶沒理他,問唐師兄:“管飯嗎?”
唐師兄哈哈大笑:“不但管飯,而且管飽,吃多少都行。還不用花錢。”
老屠戶看著張昭重重點頭:“那行,你去吧。”
張昭一聲歡呼,抱著老屠戶又跳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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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定了下來,靈逍這些人也不想在這小鎮(zhèn)久留。張昭回屋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來不及和鎮(zhèn)上相熟的人一一告別,跟隨著靈逍弟子便走。
酒肆外面系著好幾匹高頭大馬,都是這些靈逍弟子所騎。唐師兄問張昭:“小兄弟,你會不會騎馬?”
張昭和王叔練刀的閑暇時候,有時就騎著那兩匹老馬在院子里轉幾圈,這些日子他身子越發(fā)壯碩,王叔怕壓壞了馬,不讓他再騎。
看著眼前比王叔拉車的兩匹高出半個身子的高大駿馬,張昭連連點頭:“會一點兒。”
唐師兄和眾位弟子都上了自己的馬,指著多出來的兩匹備騎道:“你隨便選一匹吧。”
張昭選了匹棗紅色的駿馬飛身騎上,雙腳微微用力,棗紅馬兒就箭一般的躥了出去。張昭覺得兩耳生風,口中大呼小叫,“爹,我走了。”
唐師兄等人隨后跟上,只留下老屠戶一個人在酒肆前。老屠戶看著兒子遠去的背影,嘆了口氣:“養(yǎng)了這么大,說走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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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師兄他們追上張昭,一行人快馬加鞭,只一會兒就到了那個岔路口,然后向著東南方玄木域的內陸馳去。
張昭初時騎術有些生澀,后來卻越來越是輕松起來,頭一次騎上高頭大馬,他心里無比歡暢,一會兒快一會兒慢的折騰著跨下的棗紅駿馬。
靈逍離小鎮(zhèn)何至千里,晚間只是隨便找了個地方吃了些東西,眾人就連夜趕路。
天色漸亮,前方的山峰都漸漸高大起來。隨著太陽的漸漸升起,張昭發(fā)現自己置身于崇山峻嶺間,前方是一高一矮兩座奇峰。唐師兄指著那座高的叫道:“那就是咱們靈逍。”
初次下山的年輕弟子們也都歡呼著催馬前進。張昭跟在后面不時抬頭仰望。
靈逍峰高聳而立,上粗下細象個紡錘。半山處云霧迷漫,根本看不清山頂在哪里。到了山腳下,張昭抬頭一看,半空中的石壁上四個數丈許的大字:“靈逸峻逍。”
把馬匹交給靈逍山下的弟子,開始登上山路,層層繞繞走了數千級,才到了一處平地,張昭以為到了地方,誰知卻只是靈逍的第一處待客所在。
再上了近千級石階后,張昭見四周都是云霧,已經看不清身在何處。只能老老實實貼著石壁,緊跟著前面的唐師兄。
又過了一會兒,眼前云霧散去,張昭眼前驟然現出一片嫩紅。對面整個山坡上如鋪了一面紅毯,分外顯眼。張昭驚喜異常,身后的連沐風看著他的樣子笑道:“現在還不夠紅,到了秋天,這里才真是象一片火。”
穿過那片云霧之地和花海后,又走了數百階,終于到了一處平整的所在。此時日上三竿,練武場上人頭晃動,無數靈逍弟子正在各自練習。
張昭正看得目眩神迷。唐師兄指著練武場后方一間大廳:“小兄弟,你就去那里找孟長老,就說是唐林領你上山,出示那玉牌,他就會給你分配活計。”
張昭一路行來,胸中充滿新奇鼓舞,應了一聲,快步向著那大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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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一進大廳,就看見空蕩蕩的大廳里有三個人正在大聲說話。
“孟師兄,你都拖了我?guī)滋欤F在我手上的弟子分配不過來,養(yǎng)閑堂那邊又不能不去。你說說,什么時候才能有新人給我。”一個身材矮瘦,兩撇八字黑胡,看上去就精明能干的灰衣中年人叫道。他一邊說,一邊在廳中走來走去。顯得很是著急。
“朱師弟,我也想給你分配人手,可你也看到了,如今這雜事堂上上下下都忙得不可開交,你沒見方師弟也坐在那里,他那后廚可是我靈逍全山上下吃飯的地方,如今我連給他的人都沒有,上哪里去再給你找人?”居中而坐的孟長老也是無可奈何。
八字黑胡的朱長老腳下加快,看來性子很是急躁:“掌門師兄催得很急,你總得給我個人派去養(yǎng)閑堂吧。那邊都空了快半月,除了送飯連個侍候的弟子都沒有。”
一直坐在他身后椅上,看起來象個廚房大師傅的胖子勸道:“朱師弟,你就不要抱怨了。哪里的飯不是我后廚做出來的。這些天養(yǎng)閑堂的飯還不是我叫人幫你送的。”
朱長老轉身沖他做了個揖:“正要多謝方師兄。”
孟長老抬眼看到張昭正進廳門,他出聲問道:“什么事?”
張昭把手中玉牌高高舉起:“唐林唐師兄領我上山,讓我來找孟長老分配干活兒。”
他話音剛落,椅子上的胖師傅就一躍而起,沖到孟長老面前:“這個人給我。”
朱長老動作慢了半拍,隨后也一步跨前:“孟師兄,這個人你一定要給我。”
孟長老看了看剛才還客客氣氣的兩位同門,試著說了一句:“咱們也得問問他都會什么吧。”
他話音剛落,張昭眼前一花,一胖一瘦兩個人都站在他面前。朱長老聲音尖厲的叫道:
“會不會掃地?”
“會不會端茶倒水?”
“會不會鋪床疊被?”
他問一句,張昭就點一下頭。胖師傅方長老這次被他搶了先。忍不住上前一把拉住張昭的左臂。“殺豬宰牛會不會?”
張昭看著他湊到近前的胖胖圓臉重重點頭:“會啊,我在家里就是殺豬的。”
胖師傅得意的哈哈大笑:“孟師兄,這小子歸我了。”
瘦瘦的朱長老一把拉住張昭的右臂:“每天不用早起,送兩次飯,掃一次地,余下的時間什么都不干。一年一顆仙晶準時到手。”
胖師傅連忙也開出條件:“早早起來到后廚干活,殺完了牲畜你就走人,一顆仙晶一年絕不拖欠。”
一胖一瘦兩名長老異口同聲問道:“你說,你到底跟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