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現在就去警署嗎?”我邊走邊問。
“是的。我一會兒會給你變出一封信來,你看一下。然后到了警署直接去找警察局長。記住,那封信必須親手交到局長本人手中,這樣才能引起足夠的重視。”
維克多跳上馬車,我剛鉆進車箱就看到座位上放著一個餐盤,里面擺滿了精致的食物。
“行啊!懂得體貼人了!”我笑逐顏開地拿起兩片面包夾了幾片熏肉和番茄片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餐盤里新鮮水靈的野生小草莓泛著誘人的紅光。
“我只是擔心自己的身體!你別想多了!”維克多坐在座位上用后爪撓著癢癢。
“哎!你身上該不會有虱子吧?今晚我得給你洗個澡了。我也得洗個澡,身上一股怪味兒!”我聞了聞這個被華服包裹著的身體,嫌棄地皺起了眉。
“說實話,我以前還真的很少洗澡。可能是跟所有英格蘭人一樣吧,并不習慣經常洗澡。”維克多打著哈欠爬在了座位上,顯然昨晚他沒有休息好。
“啊……奇葩的英格蘭人!生活在這種氣候里居然可以做到常年不洗澡,那還不得把人臭死?你們可真懶!又潮又濕,尤其到了夏天,幾天不沖個涼或洗個澡簡直能把人難受死!你們倒好,居然一年才洗一兩次,估計遇上個勤快的也就是一年洗個三四次吧!真是不可理喻!那些貴族和王室成員們也都如此?”我好奇地問。
“窮人不常洗澡是因為條件所限,當然也跟生活習慣有關。而貴族們洗的相對多一些,但一年最多也就四五次吧,這種事也是因人而異。不過總的來說,我們英格蘭人確實不怎么愛洗澡。”
“哦!我可做不到像你們那樣,無視身上的汗臭味,今天晚上我就得好好地洗一澡了!”我對英格蘭人不注重個人衛生而只注重華麗的外表感到咋舌。那幫打扮得跟花蝴蝶似的貴婦們在價格不菲的華服下難道也藏著一個臭哄哄的身體?
“喂!別發呆了,快點看看座位上的那封信吧!”維克多催促著。
我的目光再次落到身旁的座位上,“哇!你可真利索,我還沒吃完呢就把食物全變沒了?有必要這么著急嗎?”
座位上的餐盤和食物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封已經開了封的信件。我拿起這封信,抽出信件大概看了一下,記住了上面的內容后便將它裝了起來。
“見到警察局長知道該怎么說了吧?”維克多問道。
我點了點頭,胸有成竹地說:“知道了,這比跟酒館老板談判簡單多了!”
半小時后,我們的馬車在一個外觀看上去很普通的石頭房子前停了下來,門前掛著警旗和英格蘭國旗,而在門檐上方的一整塊大石頭上則雕刻著擁有金獅與威爾士龍的英格蘭國徽。
我下了馬車徑直走入警署,管家緊隨其后,維克多悄悄地跟在最后。
一個身著十六世紀紅色警服的年輕士兵迎了上來,邊行禮邊問:“閣下您好!有什么可以為您效勞的嗎?”
“呃……咳咳……”我有點緊張,“請問你們的局長在嗎?我有一件非常緊急的案件必須直接面見他本人。”
“哦!這樣啊,那請問閣下您的尊姓大名?這樣我才可以向局長通報。”紅衣士兵禮貌地問。
“噢……我叫羅德里戈?羅波茲,是一名醫生,同時,我還是宮廷畫師維克多?羅波茲的堂兄。”我說了這些有關身份的簡單介紹,一方面是因為他們習慣于這樣介紹自己,另一方面也是擔心他們怠慢了我。
“好的,閣下,您請在這里稍等一下,我這就去為您通報!”紅衣士兵轉身離去。
我在不遠處的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過了一會兒,那個紅衣士兵走了出來,客氣地說:“閣下,局長請您進去。”說著他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我起身跟隨他走進了一條過道,過道里有幾個房間,紅衣士兵在最里面的一個房間門口停了下來,轉身說了句,“就是這里,局長在里面等著您呢,請吧!”
我走進了這個房間,一面國旗和一面警旗幾乎占據了一整面的墻壁。在這兩面旗幟的下方便是坐在桌子后面的警察局長。這個胖胖的小個子笑瞇瞇地站了起來,熱情地招呼著,“哦!閣下!您好,我是托馬斯警長!請坐,快請坐!”
我用已經銘記于心的禮儀動作向局長行了個禮,紳士地回答道:“謝謝您,局長。”
局長與我幾乎在同一時間落座,他笑著問:“聽說您是宮廷畫師維克多?羅波茲的堂兄?哦!要知道,維克多?羅波茲伯爵目前可是伊麗莎白女王跟前的大紅人!對于他卓越的繪畫才能,我們英明的女王可沒少夸獎過他。”這個局長果然很健談,他的平易近人和熱情與身上那身莊嚴而熱烈的警服完全不搭調。但這種沒有架子,隨和友好的性子還真是招我喜歡,很快,我之前有些緊張的小心臟總算可以繼續平穩地跳動了。
“哦……你看看我,一說起個什么總是沒完沒了的。你應該不是本地人吧?”他微笑著問。
“對,我之前一直住在葡萄牙。這次來到倫敦,是受到了我的堂弟維克多的邀請,可……奇怪的是,我已經來了三天了,卻不見他的影子。所以……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不測?”我表現出了心急如焚的樣子,擔心地問道。
“原來是這樣……嗯……這幾天我們并沒有收到過任何關于宮廷畫師維克多的消息。如果他真的失蹤了或遭遇了什么不測,那么倫敦城不可能這么風平浪靜的,首先伊麗莎白女王就會親自下詣徹查此事的。”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了笑容,沉思片刻后,又問道:“他府上的管家或仆人們沒有告訴您他的去向嗎?”
我遲疑了片刻,苦笑著答道:“呃……我問過了,他們都說不知道,只告訴我說,在我來到他府上的前一晚,維克多就沒有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