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刀!跟我回去!”里角提著劍,在門外大聲喊道。
渾黃的燈光,將他在雪地上拉出一條長長的影子,沒人知道他那冰冷的面孔下到底在想什么。
“我已犯下大錯,沒有臉面再回去了!”低矮的民房里傳出一道頹廢的男聲。
“白眼!”
開啟白眼,一蟄清晰地看見民房里有兩個人影,一個躺在地上,一個坐在地上。
躺在地上那個,想必就是之前發現帶刀,大聲呼叫的武士。而旁邊坐著的那個應該就是帶刀了。
“無論怎樣,三船大人都會給你一個公正的裁決!你還是跟我回去吧!”里角繼續耐心地勸道。
“這場動亂,皆因我而起!況且,我還傷了三船大人,罪無可赦!已經回不去了!”里面傳來了帶刀自嘲的聲音。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不念舊情了!”
話音剛落,里角的劍上亮起查克拉的微光,對著那門戶便是一記斜斬。
只聽得嘩啦一聲,劍氣縱橫,連門帶墻被劈開一個一人高的大洞!
“你們守在外面,不要進來!”
隨即,他撂下一句話,人影一閃,便消失在了原地。
鐺!
民房里便傳來一記劍刃交擊的清脆聲。
一蟄清晰地看見,里面有兩個人影抵在了一起。
“跟我回去,帶刀!”里角大聲吼道。
對著昔日的好友揮劍,他甚是不愿。若有可能,他還是希望能勸帶刀回去。
“回不去了,里角!”帶刀慘然一笑。
二人猛然用力,分離開來,各自占據在屋內的一角。
“我會求三船大人寬大處理的,跟我回去吧!”里角仍不死心。
帶刀搖搖頭,自嘲道:“我本以為將劍道前輩的心得分享給大家,就能促使整個武士劍道的全面提升!”
“可惜,我太小看其中蘊含的真意了!太高估自己了!太高估大家了!”
“越是沉迷其中,越是不能自拔!甚至于迷失在劍道之中!”
“這場動亂,不知道會給鐵之國帶來怎樣的重創!造成怎樣的損失!”
“更何況,我居然因為迷失自我,傷了三船大人!已經沒有資格留在這里了!”
里角抬起了長劍,冷冷地說道:“那我就只能將你強行帶回去了!”
“斬!”
帶刀并不答話,而是長劍一揮,對著里角斬出三道向外散開的劍氣。
鐺!
里角隨手劈散正面迎來的那道劍氣,其余兩道則打在了屋子的墻上,發出轟隆的巨響。
嘎,嘎,嘎!
這棟民房本就沒人居住,年久失修,此刻受到劍氣的侵襲,猶如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漸漸垮塌下來。
“哪里走!”
里角一眼就看到,趁著房屋倒塌,轉身就要逃走的帶刀。
他鼓足力量,毫不顧忌正在倒下的屋頂,對著帶刀的背影疾刺而去。
啪!
他劍刃之上附著的光輝,直接將倒下的房梁,從中劈開,勢不可擋地直刺帶刀。
噗!
一聲悶響,他的長劍毫無阻擋地,從背后穿透了帶刀的胸膛。
“為什么?”里角抬頭,大聲質問。
他清楚地看見帶刀的身影頓了一下,原本他是可以避開的!
“罪孽……只能用血來清洗!”帶刀回頭凄然一笑,繼續道:“我生在這里,長在這里,夢想在這里!”
“我不知道還能去哪里!我已經沒有面目留下,可是我又不想離開!”
“只能如此!”
“只能如此……”
守在屋外的一蟄,看到了里角刺中帶刀的那一幕,原本他還以為帶刀會趁著房屋倒塌,突圍而出,他正好從旁接應。
沒想到,帶刀竟然沒有逃走,而是硬接了里角的攻擊,剛烈至此!
轟!
那座低矮的民房徹底垮塌了,倒塌造成的沖擊波掀起一陣狂暴的風雪和積灰,包圍在周邊的武士,被這陣氣流沖得睜不開眼。
“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帶刀就真的要死了!”
一念及此,他趁著這陣氣流的掩護,三步并作兩步沖進了場中,隨手從身后掏出一個煙霧彈,就著空隙,朝著里面扔了進去。
噗!
煙霧彈砰的一聲爆炸了,一股白色的煙幕開始蔓延開來。
原本房屋垮塌造成的煙塵與風雪使得場中視線極差,此刻白色的煙幕彌漫,更是讓眾人完全看不清情況了。
“煙霧彈?是誰?”里角捂住口鼻,向四周掃視一眼,大聲質問道。
隨即,他拔出插在帶刀后背的長劍,踩在廢墟上往后退了兩步,十分緊張地戒備著。
帶刀則虛弱地倒在了原地。
忽然,里角聽見周圍有悉悉索索的聲響,還有人影在身前不遠處攢動。
“是誰?”他對著前方大聲喊道。
因為眼前一片朦朧,伸手不見五指,貿然出擊恐有不測。
“是你!”在煙幕彌漫之后,帶刀發現身邊多了一個少年。
“嗯,是我!”一蟄應聲答道。
隨即,他直接一記手刀,將帶刀打暈了過去。
從之前帶刀故意受里角一劍來看,他性子十分剛烈,倘若知道自己救他,必不情愿。或許還會從中阻撓,這對他來說,可是大大的不妙。
里角實力強橫,即便是他現在手傷已愈,也自認為不是敵手。再加上周邊已是重重包圍,想要帶人逃走,更是難上加難。
倘若帶刀再不配合,從中作梗,他根本就不可能將之救出。
所以,他只得將帶刀打暈,徹底抹掉這個變數,增加一絲營救成功的可能。
煙幕很快散開,地上的帶刀已然沒了蹤跡,只留下一攤鮮艷的血跡。
里角四下張望,忽然看見一個略微熟悉的少年背影,正在房頂上疾馳,往西方奔走。
他的肩頭還抗著一個人,仔細一看,正是帶刀。
“不要讓他跑了,給我追!”里角劍刃指著正在逃走的一蟄,大聲喊道。
說罷,他腳下一動,快速向少年追去。
底下的眾多武士,也看到了屋頂上的少年,急忙拔劍就追。
一時間,長街熱鬧了起來,密密麻麻的腳步聲和嘈雜的喊殺聲充斥著整個街道。
“小子,把帶刀留下!”里角在身后大聲喊道。
一蟄的速度本就不及里角,再帶了一個人在身邊,漸漸就被他追上了。
“哼!”
他沒有回頭,而是用空閑的另一只手,從腰間掏出了兩枚手里劍,循著聲音,往身后用力拋去,想要阻止里角的靠近。
鐺,鐺!
里角腳下一頓,揮劍將射來的手里劍輕易擋下。
“想逃?沒門兒!”
他腳下一點,又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