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日,筠簪所說的竹海前輩也回來了,一位早在百年前就已經得道的仙人。也是一個女冠,道號明心,是筠簪的師叔。
也怪不得筠簪會如此有自信,有仙人在后面撐腰,那些元神境的和尚再怎么人多勢眾,也不是是組團送人頭而已。
明心仙人回歸竹海,玄正等人自然是受到了接見。不過,明心仙人也只是禮節性的表達了感謝之意,卻也沒有像筠簪那樣熱情,也不乏自夸竹海底蘊深厚等話。
玄正有自知之明,現在他們蒼木派雖然還算一個門派,但上面沒有長輩照拂,下面的弟子也只有寧曉一人,與那些散修也是無異。因此,還不足以讓明心仙人正眼相看,但心中總有些不平。
當然,明心仙人一回歸,玄正他們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自然向筠簪她們辭行。
……
竹海中的一條小溪旁邊,寧曉和靈清相鄰坐在巖石上,靜靜的看著溪水歡躍,俱是沉默不語。
兩人之間,離愁漸漸揚起。
寧曉見靈清一直沉默著,知道她臉皮薄,只得先開口道:
“靈清師妹,這條小溪很清澈啊,你看,這里面的游魚都能看得清晰。我記得你跟我說過這小溪的名字,叫什么來著?”
“師兄叫我師妹便是,何必那么生分?至于條小溪的名字,師妹不信你記不住。”
靈清說著,也不面向寧曉,但那一股子幽怨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寧曉撓撓臉,區區一個地名,不說他如今已是金丹修士,就是個凡人也能記住。
小溪名叫月溪,之所以叫這個名字,是因為每到月光灑落之時,小溪總會收斂月光,一眼看去就像一條散發著白月光的緞帶一般。并且這異像到了無光之夜更是鮮明耀眼,只是這幾天晚上都是月明星稀之夜,寧曉也無緣得見那更美之景。
靈清在前幾天的夜里,將寧曉從修煉中強拉出來,專程欣賞這月溪美景。
寧曉笑著解釋道:
“哈哈,師妹說笑了。師兄也是頭一次在白天來這里,一時之間記不起來而已,這月溪可是讓我印象深刻的地方啊。”
靈清再次沉默,氣氛一陣沉凝。
見此,寧曉問道:
“不知師妹叫我到這里,所為何事?”
“沒事就不能叫師兄出來了么?”
靈清回了一句,接著悶悶的問道:
“明心師祖回來了,想必,師兄也快要離開竹海了吧?”
寧曉點點頭,道:
“天下無不散之宴席,竹海已不需我師父他們的幫助,我們自然要離開了。更何況,我們離開山門也有近十日了,也該回去了。”
靈清知道寧曉要離開,也更知道自己留不住他,正是因此才有些悶悶不樂。
“那……師兄可知師妹的心、心意?”靈清心中忐忑,顫聲道。
“師妹的心意,我自然是知道的。”
靈清聞言,心中一喜,又覺得寧曉可恨,明知她的心意,卻還一直端著架子,要讓她這女孩子先開口。
“但是,師兄覺得,我們是真不合適。我們才相識幾日,彼此之間也不甚熟悉,有怎能輕許一生呢?更何況,筠竹前輩她們也是不會同意的。我蒼木派已是名存實亡,她們又怎會讓你跟我受苦?”
靈清轉頭急道:“可是,只要我們兩人相互有意就好啊,師父她們不同意,我們私奔就是!”
寧曉搖頭,說道:
“師妹慎言,師長于我等恩重如山,又怎能說拋棄就拋棄?我輩修道之人只需一心向道便可,花時間在這情情愛愛之上,不值得。”
靈清身子如遭雷擊,全身仿佛失去了力量,雙手抱著膝頭,腦袋埋進了臂彎,無聲的哭了起來。
寧曉看靈清的樣子,心里如釋重負,哭出來了就好,也就不會做什么傻事了。
雖然有前世觀念的影響,但寧曉一直是個保守的人。對靈清,他是真的沒有什么男女之間的心思,就像一個比較相熟的朋友一樣,也不想只圖一時之爽,誤了人家的終身。要是想爽,早跟玄偏去青樓了。
少女情懷總是詩,寧曉對靈清雖有憐惜,但感情不是說有就有的,強扭的瓜不甜。
……
隔日,寧曉一行人告別了明心仙人等人之后,就離開了竹海。
寧曉沒有看到靈清,許是還在傷心之中。昨天靈清大哭了一場,寧曉沒有安慰她,只是在一邊等著靈清哭完,之后才將哭得眼睛都有些紅腫的靈清送回了她的房間。當然,寧曉只是送到了門外,沒進靈清的房間。
即使是這樣,寧曉也能察覺出筠竹前輩以及靈清師姐妹的眼光隱隱帶著積分仇視,筠簪前輩反倒有些欣賞,放佛對寧曉的識趣欣賞。
之前靈清和寧曉兩人舉止都未有絲毫逾越,靈清也沒什么異常的情緒,其他人只當是兩人友情深厚。
但是昨天靈清哭腫了眼睛可是瞞不住的,估計早就被她師長姐妹給“審”出了真正的情況。
‘看來,這下估計得當一個負心薄幸的反面教材了。’
寧曉心中自嘲,但也沒什么別樣的情緒,甚至覺得有自己這個反面教材也好,省的那些“傻”姑娘以后被人給騙了。
不是寧曉對女孩子有偏見,只是覺得她們不該輕易的把心交給男人,那樣不值得。
在途中,卻聽見后邊有人呼喊著玄正的名字,轉身一看卻是筠簪,連忙停下了云朵。
寧曉他們也不是很趕時間,就沒有使用遁術,只是御云趕路而已,速度也不是很快,因此筠簪趕上來也不稀奇。
只是奇怪的是,為何筠簪會趕上來。
見玄正他們停下,筠簪也趕了上來,笑道:
“玄正道友,我師叔她性子較冷,還請不要見怪。”
卻是先為自家師叔致歉。
玄正擺手道:
“不敢不敢,明心仙人是我等前輩,有些氣場還是好的,玄正還要多謝道友這幾日的盛情招待呢。”
玄正還是心有怨懟,自己好心相助,明心一回來裝高冷不說,還有些瞧不起他們,玄正脾氣再好也是有幾分火氣的。
筠簪知道玄正不好受,但這也不是她能控制的,當時傳訊,能最快趕回來的也只有明心師叔了。明心師叔什么都好,就是有些高傲,不善于交際,很容易引起誤會。
筠簪取出一個巴掌大小的深黃小船,通體由竹子打造,像是畫舫,遞到了玄正身前,歉聲道:
“玄正道友,此物是我閑事煉制的一個小玩意,還請你收下,當做你救我的報答。”
玄正不收,拒絕道:“筠簪道友,你這幾日盛情招待,還贈予許多竹果美酒,已是報答了恩情,我是不能再收下的。”
筠簪將小船拋到了寧曉的懷里,說道:
“這只是一件法器而已,道友無需在意,你若是不要,我就送給正陰了。就當那天我劈他一劍的歉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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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天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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