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負責維持秩序的工作人員解釋道:“上面派人下來視察,街道暫時戒嚴。”
這個時間點出現在玄盟的人,大都是和吳奇一樣的制蟲師,此時免不了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討論。
“搞什么鬼?先是宵禁,現在又戒嚴,這個月的滿勤獎又沒了。”
“行了,那位上官帶了陣法師來,把源陣修復完成之后宵禁應該就取消了。”
“聽說這次來的還有玄盟總部的人,明天的制蟲師考核會作為考官出席。”
“我也聽說了,好像表現優秀的人有機會被舉薦進入學府,希望那個人是我。”一個中年人說道。
這人話剛說完,便引來無數鄙視的眼神。
“我說老張,你今年三十六了吧?”中年人的朋友立刻揶揄道。
“這跟年齡有什么關系,年齡大經驗豐富好吧?”
……
“來了來了!”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向街道上望去。
只見一隊人馬浩浩湯湯地由遠及近走來,一個身著官服的矮胖中年騎在為首的鐵足駿背上,沖街道兩旁的城民揮手示意。
玄盟總部來的弈秋涼已經被徐功澤接走,陣法師也跟著李開陽前去修補源力法陣,此刻陪萬意在大街上轉悠的只有厲昆一個人了。
厲昆雙腿輕夾胯下鐵足駿上前兩步,與萬意并排而行。
“大人。”厲昆低聲道。
萬意微微點頭,同樣壓低聲音說道:“如果不是綠繡求情,這個忙我說什么都不會幫你,待會兒務必要確保本官的安全。”
“請大人放心!綠繡是我表妹,您是她的丈夫,咱們都是一家人,我自然要確保您的安全。”厲昆目視前方,語氣誠懇而又真切。
“那就好。”厲昆面帶微笑地向城民揮手,口中卻道,“等你當上羅塔城的城主,可別忘了咱們之前的約定。”
“那是自然,到時候羅塔城內所有的軍需訂單都由大人定奪。”
言畢,厲昆抬手示意隊伍停下。
很快,一名士兵將一盞酒端至厲昆身邊。
厲昆接過酒杯遞向萬意,笑道:“大人請。”
萬意舉起酒杯,高聲道:“吾乃東玄國正六品游察司,初來羅塔城行監察之職,今日薄酒一杯敬諸位城民。若諸位對羅塔城有任何意見或者建議,都可以直言稟報于本官。”
說完,便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隊伍繼續前行,很快便來到了玄盟大門之外。
就在這時,人群中突然竄出一個身影朝萬意迅速靠近。
“大膽!”厲昆立馬喝道,“攔住他。”
身后的士兵立刻將萬意和厲昆圍在中央,手腕上的催動儀隨時準備激活。
那人絲毫不懼,直接向著保護圈沖去,轉瞬間被擊飛數米倒在地上。
“哪里來的刺客,竟敢當街行刺,快給我將他拿下。”萬意怒喝。
眾士兵紛紛向前沖了過去,將那人圍在中央。
就在這時,一聲慘叫突然傳來,緊接著就是厲昆的怒罵聲,街道兩旁的人也開始驚叫逃散。
此時,一個渾身包裹著異蟲鱗甲,五指生長著尺余長鋼鐵利刃的人形生物,正站在萬意身后的鐵足駿背上,手上的鋼刃已然貫穿了萬意的身體。
玄盟大廳里的人,全都用震驚的目光看著那人形生物。
“我的天,那是什么怪物?”
“好像是異蟲族,可是羅塔城附近從沒出現過這種異蟲啊。”一個年長的制蟲師說道。
與此同時,那個被士兵保衛的刺客突然仰天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緊接著全身的皮膚表面開始滲出黑色液體。
液體流出之后迅速凝固成黑色鱗甲,并且雙手和脊背上開始生長出一根根彎刀一樣的鋼鐵利刃。
士兵見狀頓時群起而攻之,不等那人完全異化便將其斬殺。
另外一邊,厲昆抬腳將刺殺萬意的怪物踢了出去,一眾士兵立刻將其圍住。
厲昆將萬意抱到地上,滿臉焦急地問道:“上官大人,您怎么樣了?”
“你竟然……咳……為什么……”萬意雙手死死拽住厲昆的衣服,雙眼之中滿含憤怒和不甘。
厲昆將萬意的手抓住,稍稍用力便發出一陣脆響。
萬意連一聲痛呼都沒能發出,口鼻中便再無半點聲息。
“我會幫你照顧好表妹的,你就放心的去吧。”厲昆附在萬意的耳邊低聲道。
放下萬意的尸體,厲昆起身下令:“將此怪物活捉,本城主要親自審問。”
怪物的半張臉已經蒙上鱗甲,一只眼睛已經完全被黑色占據,雙手利刃毫無章法地胡亂揮舞著,想要逼退那些圍困他的士兵。
得到厲昆的命令之后,這些士兵進一步縮小包圍圈,怪物立刻抬起利刃朝最近的一名士兵抓去。
這一擊本可以了結那名士兵的性命,可利爪揮至一半時,怪物那只正常眼睛里閃過一抹掙扎,利爪揮舞的速度頓時慢了下來。
那士兵嚇得魂兒差點飛出去,死里逃生之后立刻將手中利刃貫入怪物沒有被鱗甲包裹的半邊臉頰。
其他人也緊跟著出手,成功將怪物拿下。
這整個過程,包括怪物眼中一瞬間的掙扎之色,都毫無遺漏地落入吳奇眼中。
一個想法瞬間在他腦海中出現,這件事沒那么簡單!
厲昆等人帶著怪物離開之后,大廳中仍舊在進行熱烈的討論。
“你們看到了沒?”一個面帶詫異地說道,“那怪物好像是人變化的。”
“我們又不瞎,還用你說。”
“你們說,會不會是什么新型古蟲?”
這個想法一出來,立刻遭到眾人反駁。
“哪有古蟲長成那種樣子的,你看那些鱗甲組織和鋼鐵利刃,跟異蟲沒什么兩樣。”
……
吳奇走出玄盟,來到之前戰斗發生的地方。
地面上還殘留著不少血跡,除了那位游察司的血液是正常紅色之外,兩個怪物的血是紅色中摻雜著一絲絲的綠色,且這種綠色跟異蟲族的血液顏色完全一致。
很明顯,這些人身上發生了某種變異,成為介于人與異蟲之間的怪物,甚至受此影響喪失了神志。
吳奇四處看了看,目光落在不遠處的一個酒盞上。
酒盞中還殘留著少量液體,吳奇將其放在鼻尖聞了聞,沒有任何酸腐的氣味。
這是……
燥竹果!
不會錯的,這酒杯里殘留的液體正是稀釋之后的燥竹果漿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