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夏嬋眼眸微閃，聲音淡淡。她不愿意再一直居人而下了，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不對嗎？

　　看向紫離淺，她最終還是下達了命令，手一揚，她退向后面，原本在身后的士兵則是上前，拉開了弓箭。

　　一個個神色冷峻。

　　“放。”她喊到。語氣里沒有一絲猶豫，悔悟。眼神里，狠絕終現。

　　百箭齊指，紫離淺的第一反應是放出自己養成的蠱皇對抗。

　　然后在用力之間，卻是臉色剎那間蒼白，手無力垂下，搖搖欲墜。

　　就是說話，也虛弱到了聲不可聞的地步。

　　腦海里，瞬間閃現的該有的第二反應。她擁住夏言希，將背后留在了箭矢來的方向，蒼白的嘴角輕輕動了動。

　　然而卻被夏言希一個反手，變作了被保護的那個人。此情此景，是如此熟悉。一如當年在丞相府兩個小人依偎對抗的場景。

　　只是這一次，她沒有力氣再和她去爭著誰保護誰了。紫離淺被推開，眼睜睜看著自己要保護的人，在逆光之下筆直矗立。

　　身體，穿滿箭矢。

　　夏言希臉色的嘴角上揚。內心暗道一聲殺青。最后倒下。

　　“全部住手！！”

　　模糊間，這個聲音在最后如此清晰的闖入她的腦海，讓她不免閉眼嘴角微微上揚。

　　那邊，他還騎在馬上，眼神是所有人第一次，看見的危險。

　　祁明宸握住馬繩的手在夏言希被萬箭穿心時一僵，然而他卻在遠處。無論再怎么快，也有距離。

　　眼睛里，她倒下的身影輕飄飄的。

　　離開的如此輕易。

　　“吟雅……”紫離淺聲音顫抖。她湊到夏言希身邊，卻只有無措。眼前的人，如此脆弱，血，染了戰袍。

　　夏言希的手觸摸紫離淺的衣服，手上的血占染她的衣袍，紫離淺無暇顧及，想碰她，卻又不敢。

　　她的身上，數支箭矢立起。如此駭人。

　　“喂。以后照顧好自己，別再這里爾虞我詐了。回我們族地吧。重新建一個美麗的蠱族村……”

　　夏言希聲音越來越弱。

　　“那你和我一起啊！”這是紫離淺，時隔甚久留下的眼淚。滴答滴答落下來，和夏言希身上的血融在一起。

　　自從蠱族被毀，她在那天哭過后就再也沒有哭了。她無數次痛恨自己不夠強大，沒法保護想要的人。

　　她努力讓自己變得強大。

　　在此時此刻卻顯得有些徒勞。

　　最想保護的人，不在了。而她，卻淪為了被保護那一個。

　　“已經。不行了。你，記得好好的。”夏言希講著。終于趴下去。內心想著：哦豁。殺青，可以休息了。

　　如釋重負，她安心的趴下。

　　系統一點點收去她的靈魂，她模糊間，看著那個向來吊兒郎當，做事怎么也不著調，調戲一下就生氣的祁明宸。

　　貌似好慌張的樣子。

　　嗯。第一次看見呢。想著，祁明宸已經來到了她的十步之外下馬，然而，她也終于失去了生命跡象。

　　徹底殺青。

　　少年，祝你好運。

　　夏言希想著，魂回到了系統空間。徒留一地殘疾。

　　“喂。”

　　腳步止住，祁明宸并不想踏出那一步。她…其實還活著對么…說過了，要等他八抬大轎、十里紅妝，來接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