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言住了十天的院,剛開始幾天里秦政和周子巍晚上也來換懷言奶奶和媽媽的班,媽媽的三天假一到也回去上班了。
懷言其他倒還好,只是起身艱難,需要人扶。更折磨人的在于剛開始幾日有時晚上胳膊會疼得叫懷言睡不著覺。
出院之后奶奶終于問起懷言喝酒一事,懷言只好如實坦白,被奶奶罵了個狗血淋頭,奶奶按套路罵完之后又說:
“你喝了酒還去外人面前出丑?這臉丟得夠大了吧?你跟你爹還真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好的學不去凈把壞的學了去!你想步他后塵?”
奶奶說完這話奶奶覺得有些狠,立馬打住了,她心里恨透了懷城這個不爭氣的兒子。
懷言總是有意無意聽到有關父親的事,問也問不出個結果,他明白奶奶和媽媽只是不愿提起往事,而他又不可能去問外人。
見奶奶在氣頭上懷言默不吭聲。
之后的寒假時間懷言便在家修養,平日里窩在家中圍著火爐看看書,也沒有再想荀語遲了,好像多經歷一些事情能讓時間拉長,便更容易放下一些人,忘掉一些事。
唯一不好處在于懷言掛著只石膏手過了新年,懷言算了算日子,這石膏恐怕要開學一兩周后才能卸下來。
開學的那天懷言坐在了離荀語遲很遠的后面的位置,他忍不住打量起荀語遲來。
也許得不到的才更讓人心癢吧,此時的荀語遲比初見時更讓懷言著迷。
懷言心里又覺得傷感了。
經過一個寒假他已經忘了過去所有的不愉快,再見到荀語遲心里又油然而生起了愛意,也許荀語遲也消了氣,指不定還有和好的余地。
戲劇性的一幕發生了,班主任把懷言和荀語遲安排到了同桌。
懷言呢,他心里是這樣的——“!?!?!?”
而荀語遲呢,她心里是這樣的——“......”
荀語遲想得很清楚明白,她不喜歡懷言,當初在一起無非是因為一時沖動,也害怕因為拒絕而失去,在一起之后對懷言的好,那只是因為她本來就是那么好的一個人而已。
倆人整個晚自習兩節課不曾說過一句話。
直到快要放學時,荀語遲忍受不了好奇心折磨:
“你手怎么了?”
“說來話長,但是快要放學了,我就撿重要的部分跟你講吧——摔了。”
懷言故意把一句話拖那么長,自以為還有點幽默。
“......”
荀語遲并不覺得好笑,聽到鈴聲起身就走了,只留懷言還在那咯咯傻笑著。
第二天懷言不知為何心情特別好,早早地就坐在教室等著荀語遲來坐在他身邊。那種奇怪的感覺令懷言心里十分舒服。
荀語遲剛坐下懷言就說:
“我跟你講講我手被摔的故事吧。”
說著還自認為不得了地揚了揚左臂。明明已經差不多好了并不疼,懷言卻“呀”一聲,裝作弄疼了的樣子。
荀語遲一眼就看破了,受不了他惺惺作態的樣子,一臉冷淡地說道:
“你昨天晚上不是已經講了嘛。我不想聽。”
懷言見荀語遲冷著臉,也不好再多說什么。
“哎呀,一個寒假不見你又長好看啦,皮膚也更白皙了呢!”懷言一下課又不安分了。
“我以前很黑嗎?”荀語遲又好氣又好笑,她真是煩透了這個死皮賴臉的家伙。
“不不不,你以前也很白,我的意思是更白了。”懷言不知趣地說。
“甚至白成了病態?”荀語遲故意步步緊逼。
“額......反正就是好看唄!”懷言終于覺得有點尷尬了。
荀語遲沒接話,她不想和懷言說話了。
“寒假過得開心嗎?”
“哎呀!你這個筆袋新買的吧,這個卡通畫好可愛!”
“你上學期期末考得怎樣?”
“……”
荀語遲忍無可忍:“你還有完沒完了!不要煩我!”
懷言實際上也感覺乏力,心累。便什么也不說了。
晚上放學荀語遲又約了懷言一起,依舊說想和他談談。
懷言這次不激動了,他知道荀語遲是為了撇清關系的。
這次荀語遲大大方方地和懷言一起走著,涌向校門的人不少,倒是讓懷言感覺有些不自在。
他倆靠路邊走著,保持著一些距離。荀語遲遲遲沒有開口,好像是想等著人少一些了再說話的樣子。
懷言鼓足勇氣冒出來一句:“我們和好吧。”
說完懷言站住,不顧外人攔著荀語遲,荀語遲不悅,繞開繼續走著,說:
“你說得沒錯,我只是覺得女朋友應該怎樣做而那樣做了而已,意思就是我根本不愛你。”
懷言疑惑:“我跟你說過我這樣覺得嗎?”
懷言篤定自己這樣想過卻沒有說出來過。
“你說過啊,不,可能你沒說過,要是你沒說過,那這一定是我自己這樣想過,而這正是我的真實想法,所以算了吧,我們再也不可能了。”荀語遲淡淡地說道。
“你現在都狠心直接說話傷我了嗎?我知道你是故意這樣說的。”懷言執迷不悟。
“你自欺欺人干嘛?我要說多明白你才能死心?我沒愛過你,我心里就沒放下過前任。你不要以為死皮賴臉我就會心軟,我不吃這一套,你不要再抱希望了,我們絕對不可能在一起了。”
語遲心平氣和地說道。
懷言愣了,他不是驚訝于荀語遲說出這么狠的話,而是荀語遲說完就走,頭也不回。
其實荀語遲剛走出幾步眼淚就奪眶而出,她說那些話時心里一陣陣酸楚。
可她仍舊一直沒回頭,她不想耽誤懷言,覺得對不起懷言。
如今這樣的結局,是她認為能做到最好的了。
懷言沒有追上去,抬起沉重的腳步,麻木地上了公交。
他好像......又失戀了。
初春很冷,心也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