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衍邀二人去書院小坐。
納蘭榮只是笑道,“子冉有些私心話和你說,我就不去了,我在這里等你們。”
納蘭衍也不再多言,只是看了納蘭榮和納蘭子冉往書院方向走去。
納蘭子冉先說道,“你與清城郡主定下婚約,我還沒恭喜你。”他的語氣中帶了一絲酸澀。
納蘭衍聽的清楚明白,“說起來,還是令尊保的媒。”
提起此事,納蘭子冉心里十分抑郁,當日他命小廝給顧盼送了一柄金劍,結果顧王連小廝帶劍一起送到了父親中南侯面前。
父親狠狠的訓了他一頓,將他禁足。
母親也苦口婆心的勸誡,說他不該癡心妄想。
他知道父親為何會愿意以侯爺之尊替一介書生保媒,無非就是希望顧盼早日定下婚事,讓自己死了這條心。
他又想起來,在公主府的驚鴻一瞥,那一幕深深的印在他的腦海里,讓他魂牽夢縈。
納蘭子冉苦笑道,“在公主府,你奪走我的畫,那時候,你就動了心思的吧!”這語氣是篤然的。
納蘭衍搖了搖頭。
納蘭子冉并不相信,不過他也不打算繼續追問。
卻忽然聽納蘭衍說道,“其實,第一次,在貴府,顧盼前去探病,我們見過一面,那時候,我就動了心思。所以子冉兄,我應該感謝你才是。”
納蘭子冉心卻似被猛的一擊,他怎么也沒想到,會是那一次。
那一次,他拒婚后,顧盼借探傷為名,逼他假戲真做,那時候他雖然親自在腿上劃了一刀,受了一些皮外傷,不過心里確實慶幸的,慶幸自己不用娶個咄咄逼人的野丫頭。
那時候的他,還不曾想到,老天爺會跟他開這么大的一個玩笑。
不曾想到,自己錯過了什么。
不曾想到,那個野丫頭居然住進了他的心里,再也揮之不去。
他唇邊的笑意越來越苦,“蘭若兄,我也沒有什么好的賀禮,就用你當初和我交換的那一副圖作為賀禮吧!”
他拿出一副畫。
納蘭衍當然記得那一日,他奪走了納蘭子冉替顧盼所畫的一副畫像,然后尋了自己早年繪制的一副畫送去了中南侯府。
如今納蘭子冉不過借個機會歸還。
他笑著說道,“你這是完璧歸趙。那我就只好收下了。”
納蘭子冉,再也沒什么說的,起身告退,“榮郡王還等著我,那我就先行告辭了。”
卻說,花園里,顧柔悲憤欲絕的離去,剛剛走了四五步。
卻聽的納蘭榮說道,“顧姑娘留步。”
無故搭訕,顧柔微微停頓了片刻,然后繼續往前走。
卻聽的納蘭榮嘆了一口氣,“世人重利輕顏色,沒想到蘭若公子也不能免俗,情愿娶你那刁蠻的妹妹,也不愿搭理你,不過是看中顧王府的權勢罷了,倒是可惜了姑娘這樣有才有貌的秒人兒了。”
好聽的話誰都愛聽,顧柔也不例外,她停足道,“郡王不必拿我開玩笑,我是什么樣的,我自己清楚,如何能與皇上御封的郡主妹妹相提并論。”
榮郡王道,“我只知道,姑娘在公主府拈花一笑,美貌絕倫,當時多少公子哥兒為你傾倒,說到底是昌弟魯莽,錯將你當成了清城郡主,”說著他嘆了一口氣,“至于那日的書畫會,以姑娘這樣聰明的女子應該能夠想明白,不過就是權勢之女附庸風雅罷了,要我說,樂城縣主和賈小姐畫的那畫還不及你的分毫。”
顧柔想起公主府受辱,本來恨意難消,現在聽到納蘭榮的贊賞,頓時覺得十分的委屈,說到底也是因為她身份低微。
“你因清城郡主和蘭若兄幾番受辱,我可以替你出這口氣,到時候,替你尋一門好親事,你覺得如何?”
顧柔一聽,便知道,納蘭榮是說了這么多,只怕是故意拉攏自己,對付顧盼和蘭若。
不過她求之不得。
“需要我幫什么忙?”顧柔心里還是有些警惕性的問道。
納蘭榮笑道,“很簡單,到時候你就知曉了,你放心,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到時候替你尋覓一門好親事,比你的姐姐妹妹都嫁的好,你覺得怎么樣?”
顧柔不再猶豫,只是依然說道,“我怎么聯系你。”
“這個不用你操心,我自會聯系你。”納蘭榮笑道。
兩人匆匆告別。
隨后,納蘭子冉和納蘭榮相攜離去。
阿沁自看到顧柔跟納蘭衍表白之后,一直心情低落,此時也按下了自己的心思,“公子,這兩位到訪什么意思?”
納蘭子冉的意思很明顯,阿沁自然也看的出來,所以自然問的是榮郡王納蘭榮。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你以為李貴妃母子這么容易就能將蓮妃母子扳倒嗎?”
蓮妃雖然不受恩寵,不過她膝下的二皇子在太子死后,就成了長子。
有嫡立嫡,無嫡立長。
先皇后只生了青煜太子和一位嫡公主,公主和親西域,早已淡出了大家的視線,青煜太子去世之后,眾位皇子中再無嫡子。
所以蓮妃和二皇子呼聲也很高。
不過皇帝猜忌心重,所以立太子之事,一拖再拖。
這一次,很顯然,李貴妃略勝一籌,蓮妃和二皇子絕不會就此認輸。
兩方斗得越猛,時間越久,對納蘭衍自然是有益無害。
“阿沁,坐山觀虎斗,稍安勿躁。”
顧柔表白納蘭衍的事情,管家悄悄的告訴了顧王,“王爺,三姑娘該尋人家了,女大不中留啊!”
顧王心里也是微微的有些惱火,“這丫頭以前看著還好,怎么這樣的壞。”只是顧柔終究只是侄女,不是親閨女,所以婚事之事,只能讓顧青張羅。
顧盼雖說年紀最幼,不過與顧嫻三人是堂姐妹,又有皇帝賜婚,所以先定下婚事無可厚非。
顧柔本是庶出,又排行最末,先定下婚事肯定不合禮數,而且周氏為兩個女兒著想,絕不會答應讓顧柔先出嫁。
顧王還是有些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