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找什么書，”慕言季笑意盈盈地說，“你啊，可是個姑娘，若是被你爹知道我在成親之前親了你，可不打爛我的嘴，快走吧，若是你爹罰你，我可心疼了。”
“好，那我去了。”司芊芊走了兩步回首道，“司慕哥哥你可別再看他了，他一個低微的道童怎么能臟了你的眼呢。”
“別多想，我只喜歡嬌小的你，快走吧。”
“那還差不多，把信給我吧，我一會就回來。”
待司芊芊御劍離去，管家才道：“司家小姐，年紀尚小，又被主子捧在手心，不通人事，道友莫要計較才是，這邊請，我帶你去西院休息。”
從院子中回來的慕言季對管家說：“司管家，你去忙吧，我帶柳公子去東院客房。”
一個說東，一個說西，到底那處？
“這……”管家眉間緊蹙，一副為難的神情，不知如何示好，最終鼓起勇氣說，“司慕姑爺，這恐怕不合適吧，東院歷來入住的都是修士、貴客。”老爺只是吩咐讓他好生招待，并為指明是貴客。
司家有東院與西院兩處客房，來參與祭祀的修士幾乎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他們一般都是入住東院客房，而其他人普通客人一律住的是西院房間。
慕言季說：“管家你可真糊涂，你何時見景仙師攜帶道童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管家也不在強詞，他道：“那就有勞姑爺了。”
慕言季帶著柳若云慢慢悠悠的朝著東院走去。
“我可師弟從未帶過誰來嗎？”
“是啊！每年即來即走，從不作一刻停留。”
“所以在洛水鎮的客棧，你就知道我們是誰了？”
慕言季未有隱瞞，笑著道：“是知道，所以我當時特別好奇你的身份，未曾想到你竟然比他早入門，真是應了你的那句'山中無歲月'，不過，現在我更好奇你的過往，它讓人著迷。”
柳若云有些心虛，也不知道慕言季到底知道些什么，“你很閑？”
“嗯！閑！你不是也沒有事嗎！我們兩個沒靈力的閑人沿路看看風景也是好的。”
這話她沒法反駁，她確實是個閑人，深山老林也只能看景。不過沿路的景她真不想看，綠樹、綠樹，還是綠樹，沿路一片綠樹成蔭之景，“就怕我這種小角色污了你的貴眼，再說我認識你嗎？”她道，“我閑可以去睡覺。”
慕言季忽然回首看了她一眼道：“我閑來無事之時，總喜歡想一些奇怪的事情，比如你的過往我就有些好奇。”
柳若云跟在他身后不言語，故作沉默。
慕言季接著說：“于耀，你肯定他曾經訂過親，但又不知道他定過幾次，你當著他面時眼含秋水，背后卻不屑一顧，還暗地里查他，卻又不怕他知道，想必你是與他某次退親的人有什么關系，我說的對嗎！我派去查的人回稟說你們才剛認識，所以我想，你應該是與某位待嫁的新娘有關系，而且關系極好，但若是如此你不可能不知道于耀，而于耀也不可能不知道你，所以我想不明白。”
“你剛說什么？”柳若云驀然一驚，頓住身形問道，“最后一句？”慕言季再次將最后一句話一字不漏的重復了一次。
“他本該不知道我，但又知道了我。”柳若云喃喃自語，臉色忽然一白，急切問道慕言季，“若他本來就是因為不喜歡新娘才退婚，而現在卻又緬懷那退婚新娘，那這說明什么？”
“說明退婚后發生了什么導致他悔了。”慕言季說，“或許你可以大膽假設一下，因為悔了，所以他只訂過一次親，也做了一些挽救彌補之事。”
“不可能，那姑娘是不可能喜歡他的，從未喜歡過。”她的聲音愈來愈小，“他就是一個表里不一的人。”
那日柳若云驀然回首便看見于耀轉身，他先微微收起右手，在儒雅地轉身，那姿態怎么能叫她忘記呢，在無雙家門口不留情面的退婚之人便是于耀。
而之后發生了什么改變了他的態度？他認識的人究竟是誰？無雙還是我？輪回，無雙與自己都已經死過了，這一句輪回根本分辨不出他到底認識的是誰？
柳若云自顧思考著，未曾留意眼前，一聲“到了”擾了她的思緒，也讓她撞上了慕言季的后背。
“嗷”的一聲哀叫，驚動了三尾，他驀然從口袋里躥出來望著眼前的倆人。
柳若云蹙著眉頭，捂著鼻子，眼眶里噙著淚花，幽怨地瞪著慕言季，心道，真他娘得疼，幸好我這鼻子是真的，不然可就斷了。
“很疼?”慕言季笑著問道。
柳若云鼻子疼的心口一抽，看著他那假笑更是氣惱了，她道：“你朝門框上撞一撞，試試看疼不。”緊接著道，“你能別笑了么，笑得我想抽你。”
慕言季收回笑容，但下一瞬嘴角忍不住又揚了起來，這次他是真的想笑，他不僅笑了，還笑出了聲，第一次體會內心想笑的感覺，“要不我去給你找點藥。”
柳若云捂著鼻，“不用了，還沒有斷，你離我遠一點。”驀然抬頭便望見“綠樹成蔭”四字的匾額。
匾額，朱紅字體篆刻再黑色木上，甚是搶眼，“‘綠樹成蔭’東院的名字”慕言季一邊說道一邊側身讓出了路。
“綠樹成蔭，這名字真是當之無愧啊。”
“儒雅修仕自然是喜歡高風亮節的感覺，你看，連你也說當之無愧。”慕言季說得不以為然，又似乎有一絲詫異神情。
柳若云未曾察覺慕言季有何異樣，她一邊踏入東院一邊說：“我們從堂廳沿路走來，除了樹你還見了什么嗎，這些枝繁茂密的樹枝將陽光擋得嚴嚴實實，不正是綠樹成蔭嗎！不過能找來這些高低大小一模一樣的樹他們也不嫌麻煩。”
“你之前說不認識我，何意？”
慕言季淡淡地說：“芊芊不喜歡我與他人有過多的關系。”
“原來你比看起來的更在意那個小公主啊！”慕言季看司家小姐的眼神有些似景明溪的神情……是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