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的事情,就像是沒有發生過一般。百姓該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畢竟西邊的街道,也不是他們輕易能夠去的。至于魂花樓,找了一個借口暫時關閉。
就連四周的街道也被封鎖了起來,一時間魂花樓成為了,百姓茶余飯后的談資。至于昨日魂花樓內的人,基本也都被控制了起來。
為的是要將昨日的事情盡可能地壓下去,個別人泄露出去后。那人總會有理由消失,而百姓也越來越想知道,魂花樓到底發生了什么。
烈老頭將自己鎖在房間內,既不吃也不喝,就像是鬧脾氣的小孩子一樣。黑琨知道后,也沒說什么。只是帶著人去到了軍營,相比烈老頭他更擔心花滿他們。
不是擔心他們的安全,而是擔心他們會早造反。盡管力量不大,可若有了這個開頭,后面同樣的事情,就會接踵而至。
花滿獨自一人待在營帳內,看著自己弟弟的畫像,沉默不語。其他人也做不了什么,只能盯著花滿,免得他做出什么過激的事情。
現在的黑繩城,表面看似風平浪靜,可實際上暗流涌動。數不清的人,想要爭奪黑繩城城主的位置。所有人都在等一個機會,一個能夠出手的機會。
毫無疑問昨日魂花樓的事情,就是給他們提功了一個機會。盡管他們和普通百姓一樣,不知道昨日發生了什么,可直覺告訴他們。
昨日不管發生什么,花滿都有了給他們提供機會的可能。“大人您來了,花滿他在營帳內。”第二守衛長車鞠,見黑琨來了。
上前迎接時,對黑琨說道。“嗯,你們先去忙吧,最近黑繩城可能不會很太平,你們要注意進出的人,千萬不要給某些人機會。”
車鞠聽著黑琨的話,心也有了數。“屬下一定會辦好事情的,還請大人放心。”
“嗯,去吧。”
黑琨走進營帳,花滿并沒有察覺。就連他走到身邊了,花滿也還沒有發現。越過花滿肩膀,他看到了花落的畫像。
對于花落他其實并沒有多少印象,因為見過的次數實在是太少了,數來數去也就只有不過兩三次。“這件事是我做的不好,你要怪就怪我吧。”
黑琨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他才回過神來。轉頭看了黑琨一眼,便轉回去繼續看著畫像說道:“不怪您,昨日的情況我們都親眼見到了,以他的實力,我們根本不可能抵抗。”
“您能夠保住我們,我已經很感激了。至于花落……,只能說是他命不好吧。修煉為的不就是能能夠擺脫命嗎,可惜他沒有擺脫。”
花滿的話語中,充滿了遺憾和悲傷。看著他這模樣,黑琨心里也不好受。“別傷心了,日后有機會,我們殺向墨嘯宗,為花落報仇。”
“嗯……。”花滿并不會去,做這種毫無可能的夢。所以只是用一句嗯,來回答黑琨。“您能夠讓我離開幾天嗎?我想給他建一個墳墓。”
花滿突然看著他說道,黑琨沒有任何遲疑。“可以,半月可足夠了?若是不夠,那就一月如何?”
“不,半月足夠了。畢竟村子,也早就剩余一堆廢墟了。”花滿并不是黑繩城人,而是其他村子的。因為這些村子不屬于十八城中,任何一城。
所以經常成為強盜們的目標,因為這種村子既沒有保護,也不會有什么抵抗能力。而花滿的村子,則是成為強盜眼中的寶庫。
可那年因為強盜一連十幾次的來搶奪,村子內能夠給出去的東西,根本就沒有。可強盜們怎么會相信這種話,所以他們開始殺戮。老人、年輕人被殺,婦女則是成為他們發泄獸欲的工具。
花滿的父親被殺,母親則是被強盜,當著他的面侮辱。當時不過七八歲的花滿,第一次爆發了。他沒有依靠醒脈石,而是依靠憤怒開啟了自己的修仙之路。
而他更是如天選之子一般,剛剛醒脈便是九靈境。而強盜們大多數都是普通人,就算是其中唯一的兩個修士,也只是凡修,而且不過區區造根四重。
根本不是九靈境花滿的對手,那一次花滿全身站滿了鮮血。原本充滿靈性的眼睛,變得黯淡無光。強盜們為了報復,便一把火點燃了村子。
可他們卻再也沒有,離開過村子一步。花滿母親在臨死之前,囑咐花滿要照顧好花落,千萬不能讓花落受到傷害。
花滿沒有說話,而是親眼看著,自己的母親,在自己眼前絕望的死去。花滿抱著背著四歲的花落,離開了村子,一路向東最終倒在了黑繩城外。
是黑琨救了他,年紀輕輕的黑琨,看著倒在城外的花滿花落,也派人將他們兩個帶回城主府。當花滿醒來時,恢復了原本的感情。
他回想起自己母親,在自己面前絕望的死去,巨大的自責壓的他,幾乎是想要去死。可黑琨阻止了他,到后來他和黑琨一同離開煉獄世界,渠道外面的世界歷練。
可他的修為,卻再也沒有提升過,一直卡在三鍛境,再也沒有提升過。其實原因他自己心里清楚的很,就是因為小時候的那一次經歷。
黑琨站在城墻上,看著遠去的一人一馬。心里也不好受。他可以說是和花滿一起長大,他最信任的也是花滿,可他卻為他做不了什么。
而沒過多久,他也看到另外三人三馬,離開了黑繩城。那是烈老頭他們三人,在他去看花滿的時候,烈老頭突然打開房門,對兩人說道:“我們現在就離開!”
雖然兩人還不知,這是為什么,但出于對烈老頭的信任,兩人也同意了。昏睡中的楚訶,并不知道烈老頭已經離開了。
花滿在他的酒中,下了迷藥。足夠讓他睡上兩三天了,原本他想趁機滅掉楚訶,可卻沒想到出了那件事,導致他的計劃完全泡湯,還搭上了自己的弟弟。
三人離開了黑繩城,一路上烈老頭一語不發,兩人看他的樣子,也不敢問。“我們直接回等活城,離開煉獄世界。”
“為什么?!!”
兩人異口同聲的問道,因為他們真的懵了。“我想通了。”簡單的四個字,兩人卻知道,這四個字說的并不輕松。
“所以我們直接離開吧,或許離開才是最好的選擇。這樣時間,也能夠沖淡一切。而我也該承受,自己多年罪孽所帶來的懲罰了。”
“那墨嘯宗入侵煉獄世界怎么辦?!”張清河急忙問道,他并不擔心煉獄世界會怎么樣,他擔心墨嘯宗在煉獄世界站穩腳跟,借著煉獄世界,向其他宗門發起進攻。
“不管了。”
“烈老頭你這不是接受懲罰,而是在自暴自棄!”張清河沒有任何留情,直接說道烈老頭的痛處。“你這樣自暴自棄,自欺欺人有什么結果?”
“不會有任何的結果,你這樣做根本就是懦夫的行為,根本沒有扛起你應該承受的責任。你太讓我失望了烈老頭,沒想到你會是這樣子的一個人,算我看錯你了。”
“我也很失望烈老頭。”就連梅落茲,也對烈老頭說了同樣的話。烈老頭一拉韁繩,馬也直接前身離地。
“你們以為我想嗎!?”烈老頭轉頭,看著兩人吼道。他也知道自己這樣做,是懦夫的舉動。可他又有什么辦法,他只能夠這樣做。
他第一次發現,有力量解決不了的事情,他怕了,一生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的烈老頭他怕了。面對張清河的話,他沒有任何反駁的理由,除了一句你們以為我想嗎。
這種蒼白無力,卻將他內心真實情況,暴露無遺的話,來反駁他們兩人。“你若是想要繼續逃避的話,那我們也能夠當做這些日子的事情沒有發生過。”
“你若是還想繼續堅持下去的話,我們依然可以陪著你,一起走到最后。不管路上多么艱難,我們都會陪著你。”
梅落茲騎著馬,走到烈老頭的身邊。右手搭在烈老頭的肩膀上,神情嚴肅地看著他說道。他看著梅落茲,眼睛里充滿了猶豫。
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做下去,會不會有結果。“我不知道繼續下去,會不會有結果,可有你們在身邊,我會繼續堅持下去的。”
兩人聽著烈老頭的話,臉上漸漸露出了笑容。對于他們來說,能夠勸烈老頭堅持下去,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其實我是有私心的。”路上,張清河對梅落茲小聲說道。而梅落茲并沒有太驚訝,對于張清河的許多舉動,他都能夠理解背后的意思。
“我知道,你是為了宗門。只要烈老頭繼續堅持下去,那么宗門就是安全的。不過到時候,爭奪山河社稷圖殘部,可就麻煩了。”
梅落茲想到了山河社稷圖殘部,頓時感覺一個頭兩個大。“烈老頭這山河社稷圖殘部,真的有那么重要嗎?”
“非常的重要,說它是世界之本,都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