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里黑乎乎的一片,伸手不見五指,沈七只能靠康斯坦丁和強尼手中打火機火苗照明,光線昏暗微弱,每隔幾分鐘還要熄滅一會兒,走在隧道就好像盲人摸象一般,日常生活中喝水般正常的舉動,此刻卻舉步維艱,每往前走一步,心里都要掙扎搏斗一番。
“.....到了第二個岔路口選擇右邊第二條.....,接著繼續往前走....”
格賴埃聲音不停地在康斯坦丁胸前發出,準確地說是他胸前口袋里的錄音筆,離格賴埃姐妹們稍遠,康斯坦丁終于告訴他們,為啥他能那么安之若素,仿佛自己記憶力好得能過目不忘。
原因很簡單,那就是錄音筆。
因為經常臨場發揮舉行驅魔儀式,大街上、小巷里、高樓大廈、胡同小樓,這次數多了,他不大高興次次都給你念出來,所以常備一支錄音筆,方便遇到小蝦米小螃蟹時頂一頂。
格賴埃姐妹給他們指路時,他偷偷打開了錄音筆的錄音功能,然后便老神在在地開始發呆,這就是說,沈七當時見他雙目無神并左右晃動,認為這丫在記路線,其實只是個美妙誤會。
走了很久,沈七發現格賴埃姐妹指的路,大多處于隧道部分,只有很少路段是地表迷宮,所以在更多的時間里,他這是處于黑暗里走盲道去了。
黑暗會加劇人的不安,這份不安隨時間流逝,就會轉化為一種令人崩潰的情緒,男孩原本因為遇到格賴埃姐妹,并得到她們指路而暫時望去的絕望感,再次出現了。
他感覺這一路走來,自己磕碰到很多東西,腳、手臂時不時和什么東西摩擦,康斯坦丁和強尼舉起打火機照過一遍,發現是常春藤的須葉,一開始他沒放心上,可時間久了,藤蔓磕磕碰碰的感覺,就好像黑暗中藏著一個人,他就站在一兩米遠處盯著你,看你一步步踉蹌著往前走,不時用手打你,然后迅速后退,所以打火機照到的地方只有藤蔓。
這么一想,似乎能說得通,沈七雖然努力告訴自己這是無稽之談,可根植于視野限制的恐懼卻如潮水般不斷用來,幾乎令他想停下來,蹲坐在原地。
而且更恐怖的是,他開始懷疑格賴埃姐妹欺騙了他們,這些人本來就愛看別人的笑話,就算絕對不會說謊,也可以耍手段啊。
比如利用諧音,利爪巫婆和什么是諧音,餓....
總之,沈七那是越想越害怕,非常想要擺脫這條隧道,可又沒見到啥希望,忽然黑暗里他撞上了一個人,皮革衣服和金屬紐扣劃過他臉的感覺,讓他知道自己撞上了強尼。
因為康斯坦丁一定穿不起這種衣服,雖然酷炫到非主流,可一個流浪漢就是買不起。
還沒來得及抬頭,沈七便聽見強尼說話,這聲音非常嚴肅,而且很緊張,就連聲音都卡在喉嚨縫里,給堵在胸腔里了,顯得又低又急促,不知道是因為想要小聲說話,還是因為著急講話而囫圇吞棗地把話吐了出來。
“我。。。。聞到了血腥味,很臭、非常臭,但這味道和人血很像。”
說完他居然開始狂奔起來,徑直往前跑去,康斯坦丁和沈七吃了一驚,還沒反應過來便看著他帶著一束打火機上搖曳的小火苗,遠離他們。
片刻后,前方隧道里猛地響起強尼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