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樣的情況
楚縉撐著臉,眼前輪番放著這幾天的搞事成果。
k市的墻角色彩斑斕的蠟筆畫,安縣山路灼灼綻放的蒲公英絨絮翩然,藍天區的廢舊教學樓讀書聲朗朗,西城的新娘鬼墓在地底沉默,京都的神秘組織潮涌……
這幾個零零總總的神秘現象一共花費了他六千多的幻想值,其中收入一千多值。
入不敷出。
但楚縉卻露出一抹笑容,想要順其自然引出虛假的超凡世界一角,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
開局便打出之前從未有的組織,這才是幾乎明擺告訴那些心有乾坤的人有鬼的很。
幻想值可以靠賺取世人的情緒、信仰等獲取,也可以靠改變及升級世界得到。這些問題都不大,后續搞出全世界大事件就可以讓幻想值翻好十幾倍。
著重的還是開局要開好。
楚縉張開手,幾張虛擬的卡牌飄浮在掌心。
一張是一個閉著眼沉睡在木棺的少女,她唇角似笑非笑,面容姣好,如瀑如柳的烏黑秀發張揚鋪在底下。
一張是臉上粘著紅藍色顏料的褐色鴨舌帽小男孩,稚嫩的臉上洋溢著歡快的笑容,他手持著一把一只手險險握下的畫筆,似乎正要涂抹畫卷。
一張是紅色的蒲公英舒展柔韌的身枝,迎面撲來就是一叢又一叢絨毛雪白如雪的蒲公英,那朵紅色蒲公英在其中意外地顯目。
一群身著藍色校服的小孩子們認認真真的坐在寬敞明亮的教室,講臺上一個模糊不清的青年女子握著粉筆,似乎在傳授知識。再遠處建筑越來越破舊,拐角陰影的地方有什么東西在浮動。
一個運動衣青年插著手,轉頭看向楚縉,眉角肆意上揚,笑容燦爛。腳底是一只尾巴點綴金紋的小黑貓,右耳一串金色小鈴鐺,正傲嬌地扭著毛絨絨的頭。
一個臉色蒼白的店鋪老板,身體羸弱,恰意地躺在藤椅上翻閱著黑色的書籍。旁邊幾個店員有一人坐在店臺靜候客人,有兩人邊嬉笑打鬧邊有序地放置糖果……一切都看似無比正常。
……
楚縉心滿意足地看著他開局打下來的江山。
局已經布下,接下來就該陸續登場了。
這么想著,楚縉收了卡牌。起身去做飯,沒辦法單身狗的生活就是這么枯燥無味。
沒過一陣,廚房香氣四溢。楚縉端著熱氣騰騰的小面出來,坐在桌子旁邊,吸著面條。
他邊吃邊想。
古墓那邊留下了一個倒斗老手倒是品行還算行,可以留作一個臺前財寶。能不能順利拿到他們流派的傳承就看他自己的運氣了。
是的,自從要決定拯救世界后,現在楚縉看誰都是看自己財寶。
這些財寶將來會無怨無悔,孜孜不倦為楚縉提供拯救世界的能量。
現在楚縉做的就是前期投資,投資精不精準沒什么問題,只要投資墻頭夠大夠廣夠深,他就穩賺不賠。
當然,如果賠了就是世界末日,那到時候倒是什么都不用管了。
躺著等死就完了:)。
至于所謂文職的沈海清馬甲那邊,楚縉拉出一個畫面,顯現的正是躺在病床上昏迷的曹晏海。
作為自稱世界救世主的楚縉,在得來一半的權柄時,地球上就幾乎沒有他不知道的。雖然精力有限,但是有全年無休的系統幫忙盯著,他要來系統就是輔助開啟彌天大謊而不被拆穿的。
在當時他讓小黑貓把在場的所有人記憶都模糊替換了,幾乎不可能有恢復的機會,除了這個臥底警察。
楚縉知道曹晏海身上至少東藏西藏五六個微型監控器,包括不限于佩戴的手表、耳釘,紐扣等等。
就算曹晏海沒印象,到時候也會看錄像,就能很模糊記起一點記憶。順理成章的,超凡世界就在官方那邊掀開了一角。
喜滋滋地喝了大口面湯,楚縉為自己機智點了贊。
“系統,仔細盯著點啊。官方一有動作,記得通知我。”
[明白。]
楚縉樂顛顛一口干完午飯,就等著大魚入局吃餌。
……
七月十二號,驕陽似火。
京都。
不知名的公務樓上。
“劉隊,”帶著黑框眼鏡的短發青年女子,抱著兩三堆文件,打開房門,脆聲道,“醫務室那邊傳來消息,曹警官已經醒了。”
一個四五十歲的微胖中年男子,從處理文件堆里抬起頭,揉了揉自從昨晚就發疼的太陽穴。
“讓他三點到五樓辦公室開會。”中年人放下舒緩腦袋脹痛的手,繼續手中的工作,口中下達通知,“再讓從上面來的人和相關其他人也按時到。”
“是!”
小姑娘先上前,把手中的文件整齊放在劉隊右手旁邊,然后再退出房間。
留下劉隊皺起眉頭,仍對著文件犯難。
“這到底是真是假,也該有個定奪了。”他嘆了口氣,把字簽在文件上。
……
二樓醫務室。
曹晏海醒來已經有半個小時了。
“你就這樣發著呆?”
楊醫生口中咬著藍莓味的棒棒糖,看著自從醒來得知事情后一動不動就半臥在床上的青年,含糊問道。
曹晏海懨懨看了這個醫學天才一眼,說道。
“我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什么,”醫生像個小孩子一樣幼稚地轉動輪椅,饒有趣味地說,“說來給你主治醫師聽聽。”
“我可以幫你從醫學的角度,來分析分析。”
曹晏海以前從同事那里聽說過眼前這個楊飛臣醫生,生在醫學世家,從還沒會走路便抱著醫學書,他們家里啟蒙的書都是《黃帝內經》,可以說是從出生就是在醫海熏陶,而他本身也是一個醫學奇才。年紀輕輕便是醫學界里升起的啟明星,一些醫術精湛的老前輩在他面前也會自愧不如。
按理來說,這個時候楊飛臣不應該在京都,而是去在國外參加一年一度的國際醫學組織鼓勵組織的全國醫學青年研討會。
但現在他在這里。
不用想,楊飛臣肯定推掉了航程。而這么做的目的,曹晏海只要一想想,就更覺得懵。
難不成他真的記憶有問題?
“我的印象里跟你們說的不一樣。”
“你說的這個,我其實有所預料。”楊飛臣了解地說道。
“你知道?”
曹晏海迷茫地問道,現實與記憶的沖突讓他不停回憶,但對現在的他來說毫無作用,他的記憶仍是之前的記憶,卻不是更久之前的記憶。
就仿佛有人拿著橡皮嗦嗦擦去,再仔細填上全新的細節。
擦掉了的東西怎么會復原成原本的呢?
饒是意志堅韌的曹晏海突然遭遇從來未遇見過也未曾想過的事,也不禁頹然一陣。
“因為被抓捕的那群人也是你這樣的情況。”楊飛臣一口咬下棒棒糖,慢吞吞說道。
“在經過我們友好交流后,非常熱心說出了與監控截然不同的記憶。”
“一開始負責審問的人也以為他們在說謊,但一個兩個這么說,五個六個還是這么說。無論我們怎么提問,都對自己記憶堅信無比。”
“!”
曹晏海一驚,“那……”
“現在猜測就是一,”年少有為的醫生豎起一根手指,“監控有問題。”
“二,”接著他又豎起一根手指,繼續說道,“你們記憶確實出了問題。”
楊飛臣說著聳了聳肩,“反正二選一,你將就著選一個吧。”
曹晏海緊鎖眉頭,沉思著答案。
“那有沒有可能……”
咚咚!
突然一陣敲門聲響起,有人來了。
醫生也不管糾結的病人,回道,“請進!”
一位短發少女打開了門,只見她進來便說道,“請曹晏海同志和楊飛臣醫生三點到五樓辦公室開會。”
楊醫生穿著白大褂,手上迅速打了個OK。
“我知道了。”曹晏海與醫生對視了一眼,也沉聲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