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公子,已經到宮門了!”
馬車外響起了太監特有的尖細聲音,打斷了他們幾人的對話。
趙子驍看著紀語橙和陶氏問道:“府里可有馬車在外等候?”
“老夫人特地備了馬車,勞煩趙公子了!”
紀語橙扶著陶氏下了馬車,抬頭看著站在她身邊比她高一個頭的趙子驍。
不得不說這個趙子驍雖然看著文弱,但是個頭倒是挺高的。
她福了福身,道了謝,然后扶著陶氏走到紀家的馬車旁,再轉身時,卻見趙子驍已經轉身上了馬車,并未對她們表現多余的貪戀。
這樣的趙子驍令紀語橙更加確信,趙子驍對她根本沒有一絲的感情,所有的一切,都源于對于陶氏的感激之情罷了,所以他也根本不會介意她學醫。
有了這個認知后,紀語橙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這是第一次她發現自己的美色居然毫無用處,面對這種不貪戀美色的男子,也不知是喜還是優。
陶氏看著自己的女兒臉上露出的笑容,再順著她的目光望去,以為她是舍不得趙子驍,問道:“可是擔心趙公子介意你學醫?”
夕陽西下,血色的天邊像是被染紅了一般。
柔和的光線照在紀語橙白皙稚嫩的臉上,把她的嬌美更添了幾分的嫵媚,可是長得如此的好看,面對趙子驍這樣的男子,竟也生出一種無奈感。
紀語橙看著陶氏,輕輕搖頭:“不是,只是覺得趙公子似乎不滿意這門婚事!”
對于未婚妻,從未表露出該有的兒女私情,雖然她遇到困難時也會出手幫助,但總是一副冷淡淡的模樣,令紀語橙非常的沒自信,不知該如何增進和趙子驍兩人的感情!
回了紀府,紀語橙和陶氏先去了福滿院稟報,紀沐晗看到她們兩人平安無事的回來,臉上的笑容減少了一些,不停地追問有關德妃的病情。
“德妃娘娘的病確實難治,但是也不是不好治!”陶氏也不傻,看著紀沐晗這副模樣,大概也猜出了一些,所以直接了當的把德妃的病情說了一遍,然后又說了些治療方法。
其實德妃的病并不嚴重,乃是乞巧節那日貪涼導致的,原來的太醫用藥也是對的,一直沒有好,只是因為男女有別,太醫又特別小心謹慎不敢用猛藥,所以拖了那么久。
但是德妃只的那些藥多少是有用的,即使沒有陶氏進宮治療再過半個月,德妃也能下床了。
坐在上座的紀老夫人聽到這句話雙眉蹙了蹙,她也聽說了德妃的病情,皇宮里的太醫們都束手無措,所以她才聽了紀沐晗的計謀,讓李太醫推薦陶氏進宮給德妃治病。
在紀老夫人看來,陶氏不過是一個小藥鋪的女兒,即使是學過醫,也不過是略知一二而已,怎么可能會治得好像德妃這種的頑疾。
雖然陶氏曾治療過趙子驍的病,但是趙子驍依然還是一副病懨懨的模樣,從外表看并沒有任何的好轉。
此時聽到陶氏如此篤定的說能治好德妃的病,紀老夫人突然覺得自己似乎做錯了一件事。
“是嗎?你可不要太過自信了!如果治不好,我們紀府怕也要跟著遭殃的!”紀老夫人不滿的潑冷水。
一個小小妾室,真的治不好德妃的病,德妃也不可能責罰他們紀家,畢竟也不是他們推薦給德妃的,而是太醫推薦的。
所以紀老夫人雖然這么說著,但是心里卻沒有一絲的懼意。
陶氏站在下首,微微頷首,點點頭:“老夫人教訓的是,不過德妃娘娘的病并非難治。只是需要一段時間罷了,而且之前太醫們也都開了幾服藥給德妃娘娘吃,讓德妃娘娘的病情好轉了不少,所以妾身再治,也不是什么難事了!”
德妃的病確實不好治,但是需要長期的調理,或許是因為德妃性子急躁了些,所以吃了大半個月的藥,咳嗽還未好,所以才會開始著急。
紀沐晗聽了這番話,臉上的笑容也漸漸地消失了,心里也在暗暗后悔不該用這個計謀,這么一來反而讓陶氏在德妃面前長臉了!
“既然如此,那么日后可要好好進宮伺候德妃。至于阿橙……”紀老夫人的目光落在了紀語橙的身上,一張滿是皺紋的臉上帶著一抹煩厭:“你畢竟是未出閣的姑娘,這樣到處亂跑成何體統,日后你姨娘進宮給德妃娘娘治病,你不許再跟去了!”
今日去了,紀語橙見陶氏應付從容,她也放下心,自然也不會再想進宮。
本來也想找個借口推辭,此時見紀老夫人這么說,正好合了她的心意,她恭敬地點點頭:“孫女知道了!”
紀老夫人看到陶氏就覺得心煩,知道陶氏能治好德妃的病后,原本心里還有一絲歡喜,此時都煙消云散,心情變得更糟了,她不耐煩的揮揮手,讓她們退下去。
待人都走了后,紀沐晗才走到紀老夫人的面前,一雙眉毛微微蹙起:“母親,這豈不是讓陶氏如意了?”
紀老夫人手里玩弄著茶杯,一雙蒼老又渾濁的眼帶著一抹狠厲:“我是不可能讓她如意的!你放心,我自有辦法,即使她把德妃娘娘的病治好了,我也有辦法讓德妃娘娘遷怒她!”
……
風吟院里,到處都是藥香,陶氏平日里最喜歡的事就是收拾她的那些草藥。
可是今日,她帶著紀語橙不過是進宮了一趟,院里的草藥都灑落在地上,而紀嘉宏則憤怒的站在院子里,那些草藥全被他扔到地上,似乎還不解恨,還猛地踩了幾腳。
此時看到陶氏回來,一雙猩紅的眼變得更加的血紅,大步沖了上去,猛地拽住陶氏的手:“誰讓你進宮的?”
剛才在路上,紀語橙還在慶幸自己今日入宮一帆風順,卻沒想到回到風吟院,就看到如此狂躁的紀嘉宏。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父親動怒,而自陶氏則吃痛的緊皺著眉,嬌媚的臉上帶著一股倔強,挺直了背脊仰著脖子,冷冷道:“自然是宮里的公公請妾身進宮的!”
這句話讓紀嘉宏愣了愣,隨后他變得更加的瘋狂,剛毅的臉變得猙獰可怖:“你曾答應過我,不再給他人治病!難道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