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類仙魄
庭庭以及夏莊夫婦三人自顧自尷尬著,白圭則仍舊輕松自然地樣子,家丁則看著這莫名的場面干著急,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做對了,能不能領賞,還是要被處罰,
“這位是?”
夏莊克北避實就虛,先不管庭庭這一茬,找話題最方便的就是白圭,別說白圭看著就是正經人,現在就是個隨便什么人站在這里,夏莊克北都要過問一下,
“在下白圭,來自蓬萊島,是令嬡的師兄,”
白圭淺笑回答,音質空靈,
“好好好,里面請,”
縱然是馳騁沙場半生的夏莊克北,在這少年面前也有些心虛,不知道是因為尷尬還是因為別的什么,
到了正廳,所有人坐下來,下人上了茶,場面依舊十分尷尬,
白圭無視目前的狀況喝著茶,
其他的人都大眼瞪小眼,時而尷尬地笑笑,時而低頭,眼神慌亂視線不知放哪里。
最終還是夏莊克北開口,
“不知白公子來寒舍有何指教?”
“令嬡受了重傷,需要二位的心頭血救治,”
白圭說得輕描淡寫,好似沒什么大不了的,
家丁卻是震驚了,要人的心頭血,那人不是死了么?這人莫不是皇上派來的?
“哈哈哈哈,我夫妻二人有愧于梔庭,若這老夫這條命可以救小女,賤命何惜,只是不知小女受了什么傷?”
怔愣有晌,夏莊克北爽朗大笑,
常人看來此事或許詭異,但白圭不解釋,夏莊克北信他,這就夠了,
而庭庭雖然不知道真假,卻也想知道她的生身父母到底會如何抉擇,
“不是將軍一人的心血,需是將軍和夫人二人的心頭血才管用,”
白圭又輕描淡寫地補充了一句,
夏莊克北聽聞此話倒是有些猶豫,他自己的命可以不要,但是夫人的命卻……
“老爺,妾身這條命能換庭兒一命,妾身死而無憾了,此生能如此近距離的看到庭庭,能聽到她的聲音,感受到她活著,這就夠了,”
夏莊夫人這話是說給夏莊克北聽的,她知道他愛她,不忍她喪命,
“誰要你們的命,搞得我像一個惡人似的,世界上哪有以命換命的道理,還是兩條命換我一條命,我自己覺得自己的命自然是珍貴無比的,但是別人的命也是珍貴無比的,用別人的死換我的活,我不干?!?p> 庭庭半是風趣半是嚴肅地說道,
“梔庭,是娘親對不起你,但當時事出有因,我們不是不相干的人,是你的爹爹和娘親,我們活了半生,而你是我們生命的延續,不是以命換命,是讓爹爹和娘親活得更久,”
夏莊夫人聽聞此話說道,
“好,就沖這句話,我認你們了,但是你們的命我確實不要的,”
庭庭擺了擺手說道,
“爹爹娘親在上,請受女兒一拜,但女兒不孝,不能侍奉二老了?!?p> 庭庭說完這話,起身拉著白圭就往外走,
“庭兒——”
“庭兒——”
“大小姐——”
夏莊夫婦和家丁見庭庭要走都很緊張,
但是庭庭這一拉扯,卻沒能拉動白圭,
這顯然出乎庭庭的意料,畢竟王爺那么重的傘她都能輕松舉動,面前這一個弱不禁風的白面小少年,被她這么一拉竟然紋絲不動,
“師妹留步,”
白圭放下茶,轉身說,
“我想大家誤會了,在下不是來要二位性命的,只是想要得到二位的幫助救師妹而已,”
“但是,不是,需要——心頭血么——不是要挖——挖出心臟,才能取血?”
所有人都懵了,家丁忍不住出聲反問,
“兄臺誤會了,在下略懂寫歧黃之術,取心頭血也只需在人眉心一點即可,”
白圭說這些話,始終溫雅得很,給人一種,無論他說出什么石破天驚的話來,聽的人都只覺是在說今天下不下雨一樣,
“那,事不宜遲,”
夏莊克北只當這是白圭安撫庭庭的話,
“不急,過幾天就是十五了,月圓夜子時在下請將軍和夫人在后花園中取心血,這幾日,叨擾了,”
白圭說道,
白圭其實并不是要取什么心頭血,而是要將夏莊夫婦身上的類仙魄取出,類仙魄是孕育渡劫仙族的父母身上所生出的類似仙魄一樣的魂魄,卻不是完全的,能夠保護轉世仙族的生身父母不受五行致命傷害,換言之,人間所能出現的一切致命傷害,都可以免疫,除刀劍可以刺穿擁有類仙魄的人的身體,但是卻無法取其性命外,其他四行木水火土的傷害則可以完全免疫,
類仙魄是仙族為了感謝人類孕育自己轉世渡劫的贈禮,所以白圭不能硬取,必須要確定二人愿意為了庭庭獻出生命,
等到十五月圓夜子夜時分,白圭可將二人的類仙魄取走,為庭庭修復仙靈,其實仙族轉世父母的類仙魄本身就是渡劫者仙靈的一部分,仙靈自然要用仙靈來修補,其實就算是白圭不來,墨玄勛等到球球,也就是火麟靈獸,它也還是要用這種方法,只不過可能球球就只能硬取,這種修復仙靈的辦法只能由仙族來完成,因為仙族的仙氣仙靈是會自然相互吸引的,取出自愿的人類身體中的類仙魄,十分容易。
“為白公子和大小姐安排房間,”
夏莊克北說道,
于是,白圭拉著庭庭飄然而去,留下夏莊克北和夏莊夫人面面相覷,
“老爺,我不是在做夢吧?庭兒她真的回來了?”
夏莊夫人說道,
“是的,夫人,大小姐他回來了,”
夏莊克北沒有回答,家丁搶著說,好像很替自家主母開心,畢竟護國大將軍府上上下下都不忍見夫人每次思念大小姐時候的淚水,
“那白公子到底是何人?”
“說是來自蓬萊島,應該就是蓬萊島上的仙人吧,”
“將軍、夫人,那人會不會是個騙子?”
家丁忍不住說出疑問,
“不會的,他不會把庭兒交給一個騙子,庭兒一定是受了重傷了,只是我們看不出?!?p> 夏莊夫人很篤定地說,她口中的“他”是墨玄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