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章 看了再說
回刑部?
閑逛一個中午,然后回刑部?
沐九歌有些搞不懂這個男人,他到底搞什么事情?
莫羽塵見某人的神情又變的不友善了,眉頭微微一皺。
“還不走!”冷冷的催促。
沐九歌在心里嘆息,說什么女人善變,這個男人更是陰晴不定。
才剛回到刑部,就遇見了刑部侍郎蔻辰光。
蔻侍郎目光匆匆掃過沐九歌,恭敬的跟莫羽塵說道:“大人您要的卷宗都找出來了。”
莫羽塵點點頭,客氣了一句:“辛苦了!”
“大人說哪里的話,這是下官份內之責。若沒其它事情,下官先行告退!”
“去吧!”
蔻辰光走后,莫羽塵帶著沐九歌去了刑部存放舊案卷宗的案牘室。
沐九歌瞧瞧莫羽塵,見他一臉冷然,她指著那些舊檔問道:“這,幾個意思?”
莫羽塵隨手拿起一本,翻看著,“說書先生說的案子,還記得吧?”
“這個案子是真實的?”沐九歌訝然的問道。
莫羽塵:“嗯,這起案子發生在前朝,承德帝駕崩前一年,至今還未破獲。”
“哦?”沐九歌的好奇心被勾了出來,拿起卷宗翻看。
嘴里嘀咕:“這個案子和薛祿的案子有什么聯系嗎?發生在前朝,又已經時隔二十八年了。”
莫羽塵瞥了一眼,嘴里說的話涼涼的,“有沒有聯系,你看了再說。”
沐九歌用手支著下巴,眨巴著眼睛,瞧著莫羽塵,雖然小樣挺帥的。可是,干嘛又一副惜字如金的樣子。
既然他要找舊案卷宗,就一定想到了什么,為什么不說出來呢?
老是這副樣子,和這種人共事,恐怕會把人逼瘋的吧!
莫羽塵似有所感的放下手里的本子,凝著沐九歌的眼睛,拿兩跟指頭,一指,“你眼里的兩只獸,又在齜牙咧嘴了!”
因著莫羽塵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靠的很近,近到他淺淡的氣息就在鼻端縈繞。
沐九歌頓覺心跳驟然間加快了,眼底暗光閃動,匆匆移開視線。
莫羽塵盯著她局促起來的臉,嘴角微微揚起一道似笑非笑的弧度。
屋里因為突然安靜下來,而顯得氣氛尷尬。
沐九歌局促地轉頭找了一圈,“有茶喝嗎?”
莫羽塵站了起來,“你等著。”
見人離開房間,沐九歌才暗暗松了一口氣。然后繼續認真的查閱卷宗。
這里說的前朝,便是大岳王朝。
亡國至今已經二十三年。
最后一位皇帝,被鳳梧國開國皇帝拉下皇位時年僅五歲,才登基不過一年。
而他的前任皇帝,就是承德帝。
那時,整個大岳內憂外患,天災人禍,人民苦不堪言。
就這樣的光景,承德帝依舊大肆修建陵寢,還四處收集奇珍異寶,就為了自己死后,還可以繼續過著驕奢淫逸的日子。
狀元郎的案子就發生在承德帝駕崩的前一年。
那時候,朝堂上勾心斗角,那位丞相也顧不上去追查東床快婿到底是怎么死的了。
再過一年多,便兵臨城下,改朝換代,案子再無人問津。
這刑部竟然還保存著這份卷宗,說實在的,委實也是件難得的事情。
過了不多時,莫羽塵才親自端著茶水回來。
他見沐九歌專注的樣子,問道:“看完了嗎?”
沐九歌的視線沒離開卷宗,只微微點點頭,嘴里咕噥著,“我實在看不出,這兩起案子之間到底能有什么聯系?”
沐九歌說著,把卷宗往桌案上一扔,這才看向莫羽塵,“草民愚鈍,還請莫大人清楚的告知才好。”
莫羽塵在一旁坐下,覷著沐九歌,“你就沒發現,其中一個細節是類似的嗎?”
“哪兒?別賣關子了,你又不缺錢!”
莫羽塵漆黑如墨般的眸子低垂,斜睨向沐九歌時,帶著絲微微譏諷的笑,“你不是一直自詡很聰明的嗎?”
沐九歌被將了一軍,心里不爽,卻又無可奈何,只好陰陽怪氣的嘀咕:“難道是說狀元郎的遺體上,同樣沒有任何傷痕,死狀安詳嗎?”
莫羽塵不置可否,將茶端起來遞上。
沐九歌接過茶杯,卻沒喝,嘆口氣,喃喃自語:“可是,這又能說明什么呢?連環殺人案嗎?隔了那么長時間有可能嗎?”
抬眼,目光掃過閑適喝茶的莫羽塵,嘟嘴抱怨:“嗻,你這人,有時候,好討厭!”
莫羽塵眉眼間染上一層笑意,“為何?”
“你就不能說清楚些嗎?把你心里想的都說出來,干嘛要出題給我猜?”
莫羽塵放下茶杯,“多動動腦子,不至于那么笨!”
“你……!”沐九歌狠狠瞪他一眼,無語至極。
“好了,別腦。”莫羽塵拿起筆,在一張空白的紙上寫下三個字:韓霏霏。
韓霏霏就是那位愛上渣男,最后穿著紅嫁衣含恨而死的,富家小娘子。
沐九歌支著胳膊肘,托腮,看著莫羽塵游走在白紙上的筆鋒,又寫下一個名字:秦忠昊。
放下毛筆,莫羽塵瞥了一眼沐九歌,慢條斯理的開口道:“秦忠昊深愛韓霏霏,而韓霏霏卻愛上了落魄書生,最后含恨而死。”
莫羽塵說到這,便不再言語。
沐九歌白了他一眼,德行!
繼而,問道:“不是厲鬼復仇,你認為是秦忠昊干的?”
莫羽塵笑了笑,“這是一起懸案,至今未破,誰都有可能是兇手。”
“你也只是懷疑是秦忠昊殺了狀元郎,對嗎?”
莫羽塵并不否認。
“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去問問秦忠昊,有什么殺人手法可以毫無痕跡?”
說完,沐九歌看向莫羽塵,她想細細辨別一下,他低垂著的眼睛里閃爍的究竟是種怎樣的光,很可惜,她辦不到。
莫羽塵終究是個喜歡裝深沉的人。
特別是在沒有足夠的證據前,是不會多說一句話的。
就剛剛這樣的猜測,要不是面對的是沐九歌,他根本不會提及。
沐九歌定定地看著,二人四目相對,片刻好似許久,訥訥道:“你眼里的光有時很暖,有時很冷。很冷的時候好像我認識的那個人。”
莫羽塵瞥開眼,漫不經心問了句:“誰?”
沐九歌低下頭去,輕輕一嘆悵然若失的開口:“不提也罷,我想,我與他再無緣相見了吧!”
“哦?”莫羽塵很是好奇:“是哪家郎君令你如此魂牽夢縈?”
沐九歌斂了神色,摸了摸頭頂的發髻,“什么魂牽夢縈,沒那么夸張?”
莫羽塵微微扯了嘴角,“聽你語氣,似乎十分想再見他?”
沐九歌落寞道:“那是自然。”
莫羽塵輕輕嗤笑,轉眼望向門口,“回去吧,大雄會送你。”
沐九歌站了起來,往外走,心里總覺得,跟這個男人再呆下去的話,她也許會瘋掉的。
馬車就停在后門,沐九歌掀開車簾進去,卻被里面的人給嚇了一愣,然后欣喜的撲上去捧起那張木訥的臉,“哥,哥,真的是你。他們竟然放了你?”
扭頭對著車架上趕車的大雄問道:“大雄,這到底怎么回事兒?”
大雄揮鞭驅馬,回答:“大人的意思。”
沐九歌有一瞬間很想感謝莫羽塵,但心思轉了一圈后,她覺得,莫羽塵絕對有什么目的。
因為哥哥已經變的癡傻,從他口里肯定是得不到有用的口供,所以干脆放餌釣魚?
沐九歌在家好好照顧了周清然兩天,期間也請了不少大夫來瞧過。就連偏門走道都試過了。周清然依舊沒有起色。
沐九歌輕嘆,想哥哥平日幫別人驅邪捉妖,如今大概就是遇見了比他厲害的妖魔了吧。
她真的束手無策了。
忽然她想起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