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有點暗了。白守業躺著一動不動,受傷太重了,留了太多血,能活下來已經是命大。
白守業記得那天拼命殺開血路,月亮很大。白守業揮著一口寶刀,鋒利無比,與之交手的人,一合即死。眼看要殺出重圍,對方放了陰招,先是撒石灰,逼退白守業。接著又是手弩,又是繩索,白守業被逼后退,兩個手下立即慘死。其中一人的頭顱從白守業眼前飛過,鮮血如噴泉。雙方攻守相易,白守業與手下小劉被逼退到海邊的巖石下。巖石上有人向下撒網,幸好白守業手中寶刀鋒利無比,破網而出。小劉稍一延遲,就被幾根鉤槍勾住了手腳。白守業想救小劉,黑子持槍擋住,白守業被黑子的槍法迫得不住后退。
白守業余光瞥見小劉已經身首異處,不得不打出袖箭,迫使黑子退后,自己轉身殺倒幾個人向外猛突。到底是老江湖,白守業身法迅捷,寶刀也給力,被白守業殺了出來。問題是右肩上中了一短弩,鮮血直流。白守業不顧自己有傷,強行鼓動氣血,消失在夜色中。
黑子讓人將死尸拋入大海,分成幾路人馬去追殺白守業。黑子并不怕五刀門報復,只是白守業等人實在是太厲害,突圍時殺死了自己手下二十幾個好手,這口惡氣,只有殺了白守業才能出。
白守業難以出城,只能在番城里亂轉,好在記得以前辦事的一個地方,終于在天亮之前,消消進入這個廢棄的道觀。方濟觀,白守業不知道這道觀是什么時候有的,只知道這里早以沒了道士,成了流浪者和旅人的臨時住所。氣勢恢宏的大殿都已經倒塌,前面的幾重院子,有很多流浪者,但后面的小山上,據說鬧鬼,倒是很少有人敢去。白守業就是敢去之人。幾年前白守業來番城辦事,就曾在后山居住。當然鬧鬼的事,也是五刀門的人做的,好把流浪者向前院趕趕,方濟觀后面的小山,就成了五刀門在番城的秘密據點。只不過這里并沒有人長期駐守。白守業也是冒險來一試,肩膀被短弩洞穿,又急速奔跑,大量失血,白守業已經堅持不住了。
幸好無人發現,白守業又來到了幾年前自己藏身的后山亂石洞中。簡單處理了傷口,昏睡過去。
傍晚時分,白守業被渴醒了。傷口的情況還好,白守業艱難出了洞,找了點積水,強迫自己喝了下去。
白守業第一個想法是先混出城去。黑子不會放過自己。黑子有官府的默許,白守業在番城里斗不過他。問題是番城進出都要嚴查,自己身上有傷,很難蒙混過去。
五刀門的勢力在番城里幾乎沒有,就是有個別暗哨,白守業也不敢接觸。白守業是總舵的人,如果彪哥知道白守業私下來了嶺南卻不知會他,彪哥會起疑心的,不利于張爺的布置。
“可是我現在怎么辦,難道要靜靜的死在這里,才是最利于張爺的嗎?”白守業狠狠的想。當時來番城的時候,沒多布置一個暗中的退路,白守業十分懊悔。
傷口是不流血了,但身體太虛弱。這方濟觀后山,沒吃也沒喝,自己一成力量也使不出來,如何搞點吃食。